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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西梁界,狼谷邀约不速客

  不知经历几世几劫。

  悲欢在时间的尘埃中追寻余痕,恩怨在西梁留下疑团的螺纹。

  话说西梁有界,华彩腾霄,内外有别。有九天封印,方圆数百万公里,瑞霭纷纭,结界金光如罩,因四维多变而易进难出。西梁界中心有五座山,又称小西梁,即少女峰、无名峰、中云山、威灵山、大蜃山。五座山虽相距甚远,从九天俯视,犹如一只平摊手掌的五指。五指有长短粗细,山峦亦有高低陡缓,位置也大体一一对应,威灵山与大蜃山之间恰似手掌虎口的低洼处有一圣洁的神女湖。五座山之上分别有玉女宫、玄女宫、天女宫、灵女宫、圣女宫,宫主皆为深藏不露的绝代佳人,亦是绝世高手。五宫女子同宗同源,属女丹尔族,本由神女宫宫主统领,后神女失踪而神女宫解散。五宫群龙无首,因修真之道迥异而分道扬镳,但皆以女尊男卑为正道,视私情为大忌,情欲为大罪。而异族男子多来自外邦俘虏,都为奴隶。若有别派男子,擅自踏足小西梁,必遭女丹尔族人追杀,无论情由。

  在小西梁最南边的边缘,有两条峡谷,一叫素石渊,二叫一线天,恰似手掌上最深的两道掌纹。前者是药姑素女所居地,后者只是一道蛮荒天堑。素石渊属于小西梁却独立于小西梁。小西梁以女子为贵,男子为贱,而在素石渊例外,不分男女。相传药姑素女乃神农氏后人,世代悬壶济世,几乎有恩于大半个小西梁的人。无论男女,也无论贵贱,每个门派都有人被其救过。于是,女丹尔族也就默认了这个例外。

  正因为如此,避难的、求医的、求道的、报仇的,猎艳的、又或寻宝的……各色人等都向这里涌来。但素石渊除行医救人外行事都异常低调,除少数门徒和特殊病人可留在素石渊,其他人没有邀请,无论对方是一宫之主还是一方霸主,一概拒之门外。其所有门人对外皆头戴面巾,而药姑素女更是全身蒙面白袍,连话都很少说,颇为神秘。而那些前来的人就在素石渊外的素石村扎根住下。人越聚越多,素石村渐渐地也就变成了现在的素石城——西梁界最热闹最逍遥和最神秘的城镇——但凡外界有的,客栈、医馆、当铺、赌场、青楼、斗兽场……应有尽有。

  其中最知名的,也是势力最庞大的四家——通天赌场、诸天当铺、九天斗兽场、神农阁——也是来素石城必去见识一番的地方,哪怕只是在门口张望一下。前三家背后的主人,道行高深莫测,且来历不明。有些敬畏之心的外人一般称是通天门、诸天门、九天门,但具体是什么样的门派来路却很少有真正说清楚的,只知全是男子,反正在女丹尔族眼里不是光明磊落的门派。而神农阁的背后自然是素石渊,治病救人的也主要是素石渊的门徒。

  素石城以西一百多公里,一片浓密无际的森林。

  一棵孤独的树撑起一片雄伟的森林——榕林,气象万千,烟岚苍茫,乃凶兽猛禽、恶灵怪物的栖身之所。

  夜。圆月。

  又是一个月圆的夜,不变的是夜,还有夜幕下的暗涌。

  有如偷窥的黑瞳,锁藏了整个夜的灵魂。

  穿过遮天盖日的榕枝叶,黑暗中竟有残缺的光亮。萤火虫吗?不是,点点波波光。正因为今天是圆月的光亮,加上夜风萧萧吹薄了盘枝错结的繁茂。否则从天俯视断不会发现这榕树的怀中居然藏着一片湖——榕心湖。

  一个少年模样的身影百无聊赖地坐在湖畔,近看,他光着脚丫不时拍打着湖水,手里还不时扔出一颗石子。几只松鼠在他周围上蹿下跳。忽的,他快速抛出一个石子,石子在水面划出一条道,激起的水花像是水面被一把利剑劈后跳起的水幕,就在两边水花还未落下时,他又接连扔出两颗石子将两边水幕全部击穿。“大功告成!”传来一声轻脆的笑声。女子?再近些,微光中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珠子盯着湖面打转,这分明是少女会说话的眼眸,无奈而孤独地欣赏湖面光影斑驳的碎片,若有所思。

  破碎的月光总是冷冷的,不知那完整的月光是否暖些。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见过整个圆月,那片月光应该是最明媚的忧伤。

  周围的枝干像围墙一样将榕心湖团团围住,外加一个屋盖。可这片生机勃勃的湖水却格外的动人,榕树囚住了她的心,却没有囚住湖水的灵动。有时,她望着湖中自己的影子,也觉得她应该是个男子。

  每逢月圆将近,爷爷都会让她在榕林过三天,好想避祸一样,此次也不例外。

  今夜仿佛特别漫长,以往她都是一觉睡到第二天正午的。今夜,她却失眠了——十八岁成年之前的最后一夜。按照爷爷的答允,成年的她就该离开榕村,无论是玄女门还是灵女门,总之她该找个修真门派游学长长见识。来榕心湖前,爷爷在榕屋里用温暖而粗糙的手抚摩着她的脸颊,神色带着她未见过的意味深长,说:“兰陵儿,你也该长大了——”兰陵儿疑惑地问道:“爷爷,你今天怎么了?”爷爷漫不经心地笑了,又重复了他的口头禅说:“兰陵儿,你要像男人一样坚强。”

  “不,我应该再陪爷爷几年。爷爷一个人,万一遇到女丹尔族的女人岂不是要被抓走当壮丁……不会的,爷爷年纪都这么大了,她们不至于要这么个老奴碍事的……也不一定,在她们眼里看男子都不顺眼,不分老幼……”兰陵儿躺在湖畔的草垛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梦。

  在她眼里,榕树几乎撑起了四分之一个童年,另外四分之三是周公。或许是天性懒惰,从记事起,她一天中有半天是沉睡的状态,只觉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梦境中她总像一座打坐念经的雕塑,模糊而枯燥。而爷爷也从不苛责她嗜睡的毛病。印象中,他慈祥的背脊佝偻得像那轮新月,睡前的故事涉猎广博趣味丛生。兰陵儿的本性天放,爷爷对其也是顺其自然粗生粗养。她这榕林十八年有如囚笼困虎十八年,早就蠢蠢欲动。她骨子里最大的理想便是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以游天地阴阳之无穷。

  “呜——”身后突然传来凄厉的狼叫。紧接着是“咚咚咚”人快速在草丛间飞跃的脚步声。兰陵儿转身,原来是一个少女,绿衫飘飘,稚气未脱,身背竹篓。她脸色仓皇,汗流浃背,转眼飞跃至兰陵儿身边,紧张地道:“姑娘,快跑,后面有一群狼。”

  “见你纵身之术行云流水,应该也算有道行的人,怎么被野兽追得如此狼狈?”兰陵儿拉住她不慌不忙地说道。

  “我是素女,随身携带的金针不甚遗失。这狼在榕林中可是追了我两天两夜,榕林太大,我跑了半天就迷路了,只能在榕林中打转。”绿衣少女气喘吁吁警惕地张望着。

  “你跑了两天两夜还真能跑。我听爷爷说,素石渊的‘落英神针’不但可起死回生,也可杀人于无形。可惜中看不中用。”兰陵儿从小跟爷爷偏居榕林,少有与之说话机会,根本不懂话语的轻重冷暖。

  “它们快追来了!它……”她的话还未说出来,就又被兰陵儿打断。

  “你跑不掉了,它们已经围住了你我。你说的是这个吗?”兰陵儿将一个绣着琉璃草的荷包递给她,“这金针不是什么神兵神器,看样子,你还未脱离修真不滞于物的最基本境界,更谈不上什么灵力修为。像你这种身手还出来瞎逛,你找死吧。”

  “怎么在你这?看你不屑一顾的样子,一定身手不凡,功力惊人。”刘璃欣喜若狂,打开袋子,里面整齐地拜放着大大小小的金针,心才稍稍稳下,“不滞于物是修真悟道的第一道玄关,也是进修灵力超脱凡胎的基础,谈何容易,百人之中不到十人,有的人即便武功盖世也未必能过这关。何况素石渊以医道救人见长。”

  “都说榕林有凶灵怪兽,我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兰陵儿天真地如实道来。

  那绿衣少女原本以为兰陵儿一脸镇定说话成竹在胸是因为绝世高手,却不知其生性随和,不羁如林,此刻听她所言,原本稍稍安定的心又揪了起来,说:“原来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

  此时,一群狼已将她两连带着榕心湖团团围住,而且越来越多,狼叫也越来越高,黑压压一片放眼望去只见无数灯笼般的绿瞳。兰陵儿惊喜道:“看,那些额头的毛色有如同闪电,是闪电狼,也不知道传说的天狼来了没?我在林中长大,也没见过这么多狼。你怎么惹它们了?”

  “我怎么知道?你当真不怕被这些狼生吃了!”这“落英神针”至少分两式四重,每重又分上中下三品,前两式为医道,第一式“金针玉指弄春丝”,对症施针有“幽门闭彻玉堂明”的奇效;第二式“曲针飞犹伸巧指”,有“催运气血走穴通经”的疗效;第一重境界“对影穿针魂悄悄”飞针如影,中针者“血浪凝犹沸,腥风远更飘”立刻陷入疯癫半死状态;第二重境界“月下穿针拜九霄”,飞针如虹,中针者“魂销骨尽烟火死”;第三重境界“盘针擘粒投泥滓”,一排飞针过后“盖江烟幂幂,拂棹影寥寥”;第四重境界“暴雨梨花千树雪”,飞针如雨,施展之后“万箭千刀一夜杀,平明流血浸空城”。而她虽有金针在手,但只练到第二重境界的中品,此刻周围的群狼与千军万马无意,根本顾不过来。

  此时,榕树高枝上一只黑影突然跃下,绿衣少女大惊失色以为狼群发起进攻,立刻使出“落英神针”第一重,金针如影飞出,闪电狼已在空中无处躲避,眼看被击中,金针却突然被击落。闪电狼安然着陆落在绿衣少女面前,少女这才第一次看清狼的模样——锐头,白颊,带着寒光的眼珠打量着自己,直竖的耳朵不时抖抖,一刻也没放松对周围的警惕。她不禁打了个寒战,手指拈紧金针而严阵以待,闪电狼迈动修长的四肢,后退了几步,却始终没有扑上来。

  “别紧张,它们没有敌意!”兰陵儿荡着双脚,对周围的狼群不以为然。

  “你怎么知道?你们是一伙的吗?”绿衣少女一边问着,一边将身体靠了过去。

  “我在榕林长大,如果连这点第六感都没有早就被猛兽吃了一百次了。”兰陵儿冷语道。

  “你当真没有杀手锏吗?”

  “在榕林中,虽不能擒虎拿蛟,但天生是一活泥鳅。更何况我爷爷教了一门‘移形换影’的脱身之法。”这“移形换影”是玄门上乘的遁身大法“至临乾元”第二重。“至临乾元”分四重,每重分三级,第一重“移花接木”能挣脱任何束缚;第二重是“移形换影”能远离任何险境现场;第三重是“覆海移山”能够穿山越水;第四重“斗转星移”能够穿越时空;兰陵儿已经掌握“移形换影”第三级,可带人一起遁身,并能够随心施展。其身遁犹如闪电,每次遁身都能在数百丈内沿着《易经》八卦方位自由变换。也正是如此,兰陵儿在豺狼虎豹出没的榕林玩耍起来才得心应手。

  “难怪你在这说得如此轻松?你……你快跟它们说说……别惹我!”那少女哆嗦着说道,而手死死拽着兰陵儿的衣襟,生怕她转眼就遁了地。

  兰陵儿从她背篓里瞟了一眼,恍然大悟道:“莫非?”说着,她提起竹篓向狼群挥了挥,扔了出去,狼群中一头狼如闪电般跃起在空中叼住了竹篓,四肢落地的瞬间又甩给了兰陵儿,周围一头闪电狼摇摇头,又跟着长啸一声。兰陵儿点点头,心领神会,说道:“别急别急,我跟你们去看看。”转身对此少女说:“你不是素女吗?也过来瞧瞧。”

  “有用?莫非是填它们的肚子?”她嘟囔道,心中疑惑但不敢独自一人待着,“还是别去了……”

  “随你——”兰陵儿纵身跳入狼群,少女紧跟,狼群中分开出一条道。两人走出数十米,见到一辆脱了马的车,马车上还有“素石”二字。兰陵儿道:“看来我们的待遇真高,这下可以歇歇脚了。”闪电狼,之前她只是远远看到过,试着追了几次都没追上。

  “我未乘马车。”绿衣少女低声道,疑窦顿生。

  “也许是从前误入榕林的马车。”两人走到车前,那少女抬头一眼就看到车轱辘上发黑的血迹,心中一怔。兰陵儿伸指磨蹭了一下血迹,用舌尖轻轻舔了一下,笑道:“纯种的阔步马,可这血中怎么还残留些奇异草药。”

  “的确是我们素石渊养的马种,可能是因为常年吃了百花深谷的草料。”

  “这些闪电狼,偷吃了宝马也不擦嘴。”兰陵儿漫不经心地调侃道。

  “我们要去哪?”

  “狼谷吧,管那么多?”兰陵儿满不在乎。

  两人飞身登上马车,三条硕大强壮的狼蹿到车前,自己将绳子套在脖子上。周围一声长啸,狼迈开了步伐,车子动了起来,越来越快。

  兰陵儿说:“它们号称闪电狼,是榕林中跑得最快的,我们是跑不掉的,除非你有腾云遁地之术。”

  “什么意思?你说它们故意在后面驱赶着我吗?”她拉开窗帘,车子比马车还快,叹道,“果然跑得快啊!”

  “不一定,这狼群每次出没围猎必由多条天狼带领,可这次却没见到一只,所以我猜测它们并非……”

  “猜测?万一猜错了,我们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哪有拉着马车入虎口的?”兰陵儿道,“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兰陵儿,榕林是我家,我从小在榕林长大,最喜欢与这里的飞禽走兽捉迷藏。”

  “狼灵儿……”那少女太过敏感紧张,大惊失色。

  “兰——陵儿,兰花的‘兰’。”

  “吓死我了。我叫刘璃,是素石渊的三弟子。此次前来是奉家师之命,寻找狼烟草。”说着,她从背篓里拿出一根草药。“莫非我是踩了狼的尾巴,这狼群才会紧追不舍?总之此次多亏遇到你。其实,腾云之术,我也会点,到了榕林感觉失灵了,可能是榕林某种瘴气阻碍吧。”

  “糊弄鬼吧!你说的是腾龙之术吧,‘腾云术’只有入神籍的仙家或者少数道行绝顶的高手才会。两者有天壤之别。素石渊的人都像你这么‘谦虚’的吗?”

  其实,刘璃修的腾龙之术是素石渊的上乘轻功,加上“落英神针”都是素女必修之功,做自保逃生之用。其术施展犹如龙腾雾驾,若不是榕林枝叶横七竖八地遮挡使她无法飞纵自如,加上林中瘴气有碍脚底生风,她定能甩掉闪电狼。刚才也只是一时口误,本以为“腾龙术”与“腾云术”差不多,没想到被一眼看穿,无奈尴尬地岔开话题:“你还没说我的金针怎么会在你那?”

  “是我的朋友小斯捡到的,当然也有可能是从你身上顺来的。”

  “‘小斯’是谁?”

  “是榕林的小松鼠,刚才肯定是感觉情况不妙自己溜走了。”此时,一条毛茸茸的东西从车顶经窗跳入车内,在兰陵儿身上游走,兰陵儿一把就捉住了藏入怀中,说:“别乱动,小心我拿你喂狼。”原来这小斯颇有灵性,一直藏在车顶华盖内,听到兰陵儿叫道“小斯”心领神会。

  刘璃一见这松鼠机灵可爱,甚是喜欢,情不自禁地伸手轻轻抚摸,只觉得轻软温暖,小斯也很是乖巧。

  “刚才你看了几眼神草……你是怎么知道狼群要邀请你我?”

  “此狼烟草乃狼谷独有,狼群中常常相互争斗撕咬难免受伤,而此狼烟草敷伤,效果甚佳。于是,地盘、食物、狼烟草就成为狼谷不可侵犯宝贝。而你采摘了狼烟草还能有命脱身,狼群跟了你这么久,如果有敌意早就围住你扑上来咬几口再说。”

  刘璃仔细端详了兰陵儿一遍,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榕心湖有幻化之神奇。我就曾见你师父药姑飞针,阵势犹如暴雨梨花,追魂夺命,甚是壮观。”

  “你当真见过我师父?是正脸吗?”

  “什么意思?你没见过?”

  “恐怕不光我,我师父潜行医道,深居简出,又爱裹面巾,我虽是素石渊的素女,但也很少见到她的真面。可能……传说……反正在素石渊,谈论相貌尤其是师父的容貌乃大忌。”

  “难怪我见到也是蒙面神女?不过即便蒙面,倩影身段依旧清丽无双,可能是不能自医而面容有毁。”

  “不许胡说!”刘璃眼色突变严厉道。

  兰陵儿道:“即便你师父相貌丑陋,但仁心至纯,远远胜过你我。就算毁容也不是我毁的,对我凶什么?你们难道就不怀疑吗?”

  “作弟子的不敢妄加怀疑。”

  “我想这狼谷定有什么事情等待着你我。福祸随缘吧。”

  “你去过狼谷吗?”

  “没有,我只听说狼谷在榕林深处,至于到底什么位置,谁都不知道。”

  “你不是在榕林长大吗?”

  “这榕林一年一个样,道路随枝叶的变化而变化。我困了,打个盹。”兰陵儿瞌睡虫发作了,打了个哈欠,闭目入定,怀中的松鼠露出个头也学她的模样打了个哈哈也闭上眼睛睡了。

  “坐着也能睡觉吗?”刘璃伸手试其鼻息,大惊道,“没呼吸了!”但见她的身体一阴一阳的冷热真气正不断向外散发着,一时左半身至阴右半身至阳,一时右半身至阴左半身至阳,冷热交替,阴阳互济。而怀中的松鼠躺在中间,一半冷一半热,颇似舒服。刘璃想,莫非她在修炼什么神功?我没听师父说过但凡修炼真气或阴或阳,阴阳相克,同时修炼的话,真气乱窜相互碰撞会走火入魔的。莫非她修的是魔界邪功。临行前,师父就曾告诫过我,让我小心……不会,我虽与她相识不久,但她率直天真,决计不会什么妖邪之辈。

  大约过了几个时辰,窗外传来一声狼的长啸,车子停住了。刘璃探出车窗,她这才知道天晓将近,天边已显微亮的朝霞。周围林密谷深,见一旁有几颗狼烟草,料想这必是狼烟谷。

  刘璃试着叫醒兰陵儿,手刚一接近兰陵儿的身体就被一股炙热的真气灼伤弹了回来。她此举倒只惊了小斯。小斯摇晃着尾巴从她怀里跳出来,在车厢内跳来蹦去,最后跳下车。刘璃哭笑不得轻语道:“对不起,对不起。你上辈子没睡过觉吗?也不知练什么邪门武功。”

  又过了一个时辰,车外传来两声不一样的长啸,摇枝震叶,清越而有力。

  刘璃回头,发现兰陵儿被吵醒,正揉揉惺忪的双眼。

  “你总算醒了。”

  “到狼谷了吗?”

  “是的。”

  “你每次都会睡这么死吗?我怎么感觉你在练功?”

  “可能是我体质的问题,爷爷说曾带我去过素石渊,那时我还小还不记事,听药姑说,我得的是先天阴阳不调的奇症,十八岁前总会在入睡时阴阳真气相冲。”兰陵儿伸了伸懒腰,说,“好在今天就满十八岁了。想必今后会自愈的。”

  “难怪你长相中性……可先天阴阳不调不会自愈?此乃绝症,得的人一般活不过十岁。师父的医术果然精妙,看来我还有许多要学的东西。”刘璃眼珠滴溜溜地打转,嘴里嘀咕道。此时又是两声狼叫。刘璃回过神来,自语道:“没想到我和她还有此渊源,这狼谷……不会是我两的葬身之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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