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monmay0414:00:00cst2015
十年前
“给我站住小鬼！”
“抓贼啦！偷鸡啦！”
孙晓怀揣着从一酒楼饭桌上趁机抢来的“叫花鸡”，一路狂奔。酒楼小二在后面一路叫骂，孙晓当然跑不过这个比自己大了十几岁的年轻人，没一会儿，便被一把拽住了本就破破烂烂的衣服。
“把鸡还给我！”小二拉过孙晓就是一巴掌，将弱不禁风的孙晓扇得坐到了地上。“小小年纪就学别人抢东西？”
孙晓死力护着怀里香喷喷的烧鸡，嘴里还含混不清的咀嚼着，眼里闪烁着泪花。
“我饿了……”
这时小二提起孙晓便往回走，一边道：“饿了？好啊，那你就把这鸡吃了，然后就给我老老实实呆酒楼里干活吧！我们包吃包住，保你衣食无忧！”
“我不……”孙晓将已经被饥肠辘辘的他大咬了几口的鸡递给小二。
“你吃都吃了还说不？”小二照着孙晓的脸面又是一巴掌，这时有不少行人驻足观望。“这是你能吃的吗？”小二说着又拉着孙晓的胳膊继续往酒楼走。
“放过他吧！他还是个孩子！”行人中有人叫道。
“好啊！只要他能付钱买这只鸡！”小二忽然一把将孙晓摁倒在地，踢着他的双腿使他跪在了地上，然后将那鸡扔在了他面前，一脚踩在上面，又啐了一口，怒气冲冲的道：“老子让你吃！今天你什么时候讨到能买这只鸡的钱，我就什么时候让你吃！”
孙晓被摁着，早已是泪如雨下，鼻孔里涌出了血液。
“这只鸡多少钱？我来替他付！”这时响起个娇俏的女声。
“好啊，一百文钱，女娃子你有这么多钱吗？”孙晓转头依稀从泪花里见到那是个一身红衣的小姑娘，面容姣好，比孙晓大了几岁。
“我没有，但是这个值吗？”小姑娘拿下脖子上的玉佩，看上去一脸的天真。
“值啊，刚好值。”小二双眼发亮的拿过了玉佩，很快便收进了怀里，然后转身就走，不忘嘀咕道：“一个傻子，一个乞丐……”
小姑娘上前蹲在了孙晓面前，遗憾的看了看地上被踏出了个脚印的鸡，道：“你没事吧？可惜这个鸡脏了，要不我请你吃包子吧？嗯？”少女眨着漂亮的眼睛看着不肯抬头的孙晓，然后扶上那瘦弱的肩膀希望他能抬起头来。
孙晓却一把打开她的手，起身头也不回的跑了。以至于多年后他都未曾忘记这个令人烦躁的下午，所受的屈辱以及那个明眸皓齿的姑娘。
十年后
孙晓在窗前摸着那之后回到酒楼佯称给他们打工却趁那小二熟睡时偷来的玉佩，神情迷离，不知为何第一眼看到那个蒙面女子，就像看到了当年那个他不敢与之对视的姑娘，恍惚如隔世，但也不敢相信，莫非真是她？
夜里没那么静谧，远处一群游动着的星光，那是一群人举着火把，挨家挨户的吿知着，孙晓忽然一咬牙，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个厢房里都看不见灯火，似乎都已入睡，对面中间那间也不例外，孙晓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蹲在了门口，没听到房里有什么动静，便摸出一把匕首，从门缝里门栓的位置插了进去。
这种事他干过不少，自学成才，早已是一个“偷遍了天下”的贼，但差不多都只是将门打开，真要偷往往却都是
匕首在门栓上滑蹭，一会儿便听“噌”的一声，门开了条缝，孙晓轻手轻脚的将门开了个能让脑袋探进去的缝，然后便屏住呼吸钻了进去。
屋里一片漆黑，孙晓蹲在地上，有一步没一步的往前挪着，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要跟个贼一样的进来，本就是想进来，那便进来罢。
透过窗纸还有些月亮的光线，静的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似乎是睡了，孙晓就这样不怕死的摸到了床前，果然看到了那颇为眼熟的俏脸。
闭着眼睛安然沉睡着的，不就是当年的那个姑娘么？分明格外眼熟，孙晓凑了上去，希望能看个清楚仔细。
女子的睫毛颇长，微微上翘着，还有鼻梁，嘴唇，孙晓几乎将她脸上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器官都看了个遍，终究是越看越觉眼熟，也越靠越近，终于鼻子几乎能触碰到她的鼻子的时候，一把刀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谁？”
女子起初是冷峻，然后是惊愕诧异，随即一巴掌将孙晓抽翻在了地上。
“你误会了，我没别的意思。”孙晓捂着脸，发现女子已经下床拿着那匕首指到了自己的鼻子前。
“那你是什么意思？偷东西？想偷什么？”
“我是来还东西的。”孙晓一手捂着脸，眼睛眨巴眨巴，一手递出了那在窗外照来的月光下散发着幽暗光芒的玉佩。
女子看着那玉佩怔了一会儿，又看向忍着痛强挤出笑容满眼渴望的孙晓，只是冷冷道：“这不是我的。”
“没理由呀。”孙晓坐在地上仔细的瞧了瞧玉佩，又瞧了瞧女子的脸庞，灵机一动道：“那姑娘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看看是否和那个当年用这个玉佩救了我的姑娘是一样的。”
“不必了，你走吧，我还要休息。”女子冷冷的看着孙晓：“我可从未用过一个玉佩救过一个像你这么一个没出息的贼。”
“没有就没有嘛，说这么绝干什么。”孙晓小声嘀咕着起身往外走去，摸着那边火辣辣疼痛的脸，硬着头皮将门带上后，回到了对面尽头那间房，直接躺在床上。
“果真是自己弄错了么？”孙晓看着手中的吊坠颇为不解，这时困意忽来，他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借着月光看着吊坠，渐渐的睡了过去。
却进入了个奇怪的梦境，似乎是接着上一次的梦境。
天上的云雷翻滚，火光照耀大地，水漫群山，这已经不知是第多少次梦到这样的场景，六道颜色各异的流光冲出天际，划破了天穹，而还有第七道光芒却落向大地，随着六张飞舞着的羊皮纸，不知落在了何处。
……
苏子湖上，一只小船摇摇晃晃的在湖中心驶着，船上一人持剑而立，一席白衣，长发飘然，正是叶殇。
他料到那少年水性不会太好，便使起了蜻蜓点水的轻功，追着水里的那群黑影，碰巧这湖中心有一艘没有船桨的小船，遍踏在了上面。
湖面上格外死寂，还有浓烈的鱼腥味，湖里的鱼儿似乎都已死伤殆尽，浮在上面上白花花一片，放眼过去是一片银白，但也难免惊骇于那些人的手段之卑鄙。
此时湖面也不见动静，未见那些黑影，叶殇眼耳并用，无时无刻注意着湖面，他们在水下，难不成还变成了鱼儿能在水里呼吸不成。
直到一枝细小的黑色管子吸引到了叶殇的注意，叶殇微微一笑，用眼角的余光瞥着那管子的动静，那管子颇为隐秘，只露出顶端的一点在水面上，而且很少移动，想必他们也不敢动，动了，那就难免会使得水面上的死鱼移动。他们这样简直是自找苦吃，叶殇已经锁定了十几个这样的管子，只等待一个时机了。
或许他们也在等待时机，这时远处的岸边传来热闹的打斗声，叶殇唯一没能锁定那个少年的位置，这些都只是那些黑衣刺客，那少年又能藏在哪儿呢？
叶殇左思右想，唯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自己站着的船底下了。
果不其然，叶殇忽然一脚蹬船腾空而起，那一脚被灌注了些内力，船体猛的炸开，一道银光直冲了上来，正是那少年的傀蛇剑，竟能从水里伸出水面还有几丈远，这时又有几道黑影不约而同的从周围水面齐飞而出，叶殇临空倒立，手中青霜急舞，又使出了那招“划叶舞剑式”。
只见火花飞溅，青色的剑光与银灰色的寒芒相互碰撞着，那些从水里飞出的镰刀都被弹了出去，只有那傀蛇正与青霜急速狂舞着，一个被空中的叶殇舞得天花乱坠，一个则被水里的少年控得游刃有余。
那傀蛇果真就如蛇般在青霜周围缭绕，旋转，乒乒乓乓好不热闹，这时叶殇那一脚的劲力已散，眼看着就要掉落下来，只见叶殇又是临空将剑朝下飞去，身体旋转着躲过了妖娆的傀蛇，双手忽然一齐往下方水面一掌打去。
只见整个湖面都被打出了一个大窝，一阵闷雷声响起，湖面急荡，原来那少年在水里同样也一掌接了过来，却占了下风，那水窝很快恢复，一圈圈的涟漪急速荡漾着，叶殇用那一掌的劲力，又腾飞到了空中。
这时只见一片片血雾从湖面周围几处涌了出来，原来是那些黑衣人，怎么受得了两人的一掌对接，加上水的劲力，竟有几人直接被震死在了水里。
这时那少年在水里急速游动，叶殇的青霜再次破水而出，一眼便瞧见了那正慌忙游窜的少年黑影，可此时他的劲力又已消耗殆尽，落在水面以脚尖点水追着那少年去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