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黑牙双剑
“唰！”
一道剑光闪过，那少年却抽出了另一把漆黑刀柄的剑，赤黑的剑气扫向蓄势待发的辰老，老头以指对剑，迸发出激烈的刀兵声。
一股无形的剑气对着有型的剑刃，那剑刃也通体漆黑，上面还烙印着一些银色古老文字，中间凹下的放血槽周围镀有如齿状细纹，漆黑的剑身与银辉梵纹，此剑古意虽甚，在这少年手里却寒意更浓。
一招后，辰老指化掌，作手刀样，也就那么一刹那间的事，少年的剑已被老人双指拈住，依然为手刀样，只是那手掌宛如有泰山之力，一动不动。
那少年神情不变，只是嘴角微扬，作势要收剑而回，却已拔出另一把雪白剑柄的剑，两剑都出，那黑剑已脱离少年之手，插在辰老指间，竟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
这时周围聚满了不少前来观战的路人，没一人敢靠近，那包子铺周围的铺子老板早就关了门躲进屋里，正祈祷这些杀神别把自己的铺子给拆了。
孙晓被那青儿拉到了身后，孙晓却凑着脑袋，张着嘴看那老头如何斗这杀人不眨眼的双剑少年。
“传闻中会择主的黑牙双剑么？”辰老眯着眼看着少年拔出另一把剑，忽然松手，那黑剑如通灵般腾空回到少年手中，少年左黑又白，咋一看煞气凌人，引来一阵惊叹。
“喂！你拿着这个。”
孙晓正瞪着那英姿勃发的少年出神，却被那女子牵住了手，手上多了个小木筒。
“你先从后面走吧…”那女子小声说道，又道接下来可能会有些麻烦，让孙晓自己先去那青阳门了，这几天的事你就让他当从未发生过。
“为什么？”孙晓看得正酣，有些不解，但还是握住了那还残存着些体温的木筒。
“让你走就是！”那女子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吩咐青儿道：“青儿……”
“好好好！我走便是。”孙晓小声咕哝，一转身便摸进了那包子铺后面的小巷里，顺着巷子反方向又绕到了远处观望的人群里，神不知鬼不觉，又躲进了大街旁的另一条小弄，忐忐忑忑生怕那少年的两个跟班发现自己，可这样离去又有些不甘不舍，心道自己若也是会些功夫也不至于成为累赘了。他独自坐在墙脚，将那木筒揣好，沉思良久。
那边街上一老一少陷入不相上下的苦斗，两女各自战一黑衣怪客，特别是老人与那少年周身剑气荡漾，周边商铺没来得及收回的东西都遭了殃。
令人惊奇的是老人那手如金刚的功夫，双手对双剑不落下风，时而指为剑，时而掌如刀，任那少年如何出剑，都能被老人双手罡气退去，可若是明眼高手，定会发现其实两人都未使出全力，从开始直到现在都只是在互相试探。
再反观那两黑衣人，皆耍飞廉，功夫同样深不可测，对两女不分胜负，可仍是都未全力以赴，似乎两方都有些忌惮，没人真下死手。
这边的打斗很快惊动了周围隐藏与此的侠客，孤傲绝，叶殇还有那戴着漆黑铁面具的公孙白站在不远处一客栈楼顶。
“临相宫的人这么快就来了？”公孙白的面具下发出嘶哑的声音。“那就能确定她们是云峦殿的人了，这两方斗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谁把谁压得喘不过气来。”
“怎么没见孙晓那倒霉娃子？不应该跟她们在一块的么？”孤傲绝老眼扫过人群，始终不见腰间别着残剑的孙晓。却不知孙子此刻正猫在个店铺后面，正考虑是一个人先走，还是等她们打完再走。
“也许是她们让他一个人先走了，就是不知六相图是否还在她们那儿。”叶殇思索了片刻缓缓道，“别看他们谁都不尽全力，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哦？那我还是去找找看吧。”孤傲绝正要飞身而去，却又将视线凝固在了场中辰老的身上：“这老家伙的功夫不是刀罡剑手么？莫非是那老冬瓜？昨天竟蒙面都不与我相认。”说完又看向叶殇，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
这师徒两总是如此低调。
“就这么走了，你可真算个爷们。”孙晓背着手走在那巷子里，自言自语，可她为什么又要将那东西还回来呢？当真是怪哉！这时候忽然一愣，又折返了回去。
四人已斗得热火朝天，将战场拉开了距离，四股强悍的气势蓬勃而出，几乎震惊了全城，围观人早已做鸟散，都逃得远远得，待孙晓回去，整个街市空空如也。
此时那青儿似渐不敌于用尽全力的黑衣人，她随身的只有短剑，那边飞镰可远可近，从不给她近身的机会。再观另一黑衣人却被那全力以赴的女子追着打，手中飞镰都已丢弃，却是被那眼力极好的女子以一短剑穿过那飞镰锁链环里，直接插在了地上，还不忘加了一脚，那短剑只剩个剑柄还露在地面，黑衣人无奈，放开锁链另一头撒腿便跑，待那女子追来，转身便放出六枝飞镖暗器，各各剧毒。
可论暗器他们哪里是对手，那女子同样掷出六把小飞刀，飞刀上内力深厚，竟直接破去了那六枚飞镖，而后六散开来，急旋着从不同方向朝那黑衣人飞去。
“这女子好深的内力。”孤傲绝在楼顶感叹，说着又转向叶殇：“云峦殿还嫌她们培养出来的怪物不够多么？你说她现在算什么境界？”
“比我强了那么一点……天罡境，刚到八成，就是缺乏实战，潜力无限。”叶殇微微一笑淡然道，“其实那能使黑牙双剑的少年更是个怪物。”
黑牙剑为四邪兵之一，择主而出鞘，若是一般心性之人强制拔剑，往往会被此剑反噬，疯魔而死，可若是主人到位了，便可黑白双剑齐出而不败于天下，此剑需世间最无情冷血之人，因为此剑需饮活人热血，方不会黯然失色。
“的确。”孤傲绝不置可否，心中骇然不止，若是假以时日，这少年定会在江湖上掀起轩然大波。
“此人留不得。”公孙白皱眉道，就如正与这少年激斗的辰老所想一样，此子当真留不得。
老人杀意大增，经过之前试探他早已对这少年本事略知一二。可他却还是第一次对上这黑牙双剑，不知那黑剑能探人心，只那么一瞬，少年手中黑剑嗡鸣起来，提醒主人对方一起杀心。
少年嘴角微扬，终于停在一个位置，右手白剑在地上划了道弧线，面无表情道：“尔敢一招决胜负么？”
刚折返回去的孙晓恰好听到少年清冷的声音响起，吓得赶紧缩到了墙后，恰好被将那黑衣人打成重伤的女子看了个正着。
那女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忧心忡忡的追那正追着青儿的黑衣人去了。
“有何不敢？”辰老再无收敛，全部气势豪放而出，震裂了周身几丈远的地板。
“这老家伙当年也是响当当的高手，虽说没在十大高手之列，其实也只是从未与人交手比试而已。”孤傲绝似乎回忆着什么缓缓道，又看看叶殇调笑哪像他们那般年轻气盛没事就去报个仇杀尽人家满门弟子？就是不知为何与云峦殿那帮怪人搅合到了一起……
叶殇罕见的笑容满面：“他应该是快要突破了，否则以他的性子绝不会委身与人下的，云峦殿藏书功法甚多，特别是记载着上古练气法门的书籍，从不传与外人。”
孤傲绝忽然神色一转，严肃道：“我听说你那好哥们与云峦殿上一代宫主有大仇，不管他是死是活，也许能从这里找到一点线索，或许这老家伙会与她们一起就是为了找他下落不明的线索，你们都是他徒儿，他难道会让那小子就这么死活不知平白无故？”
“前辈果然心头敞亮。”叶殇恭敬道。
再观场中一老一少，两股若隐若现的气机流转，那少年手中双剑更是剑罡大放，一黑一白两匹巨型剑气直指辰老，这老人却犹如一尊大佛，不动如山。
手中无剑，心中有剑，人就是剑，剑就是人。
这老家伙竟已能做到人剑合一……，孤傲绝不禁感叹。
老头身形忽动，不动如山，动则如奔雷，少年脸色微变，只见一道道疾影从他周身闪掠而过，那黑剑与白剑同时嗡嗡做响，黑白双剑罡如护体盾在少年周身急速游走，挡住了那疾影一次次的攻击。若非这黑牙双剑护主，少年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好快！”躲在墙后观战的孙晓只能发出这么一声感叹，想不到那老头竟然这么厉害，当真是深藏不露。心道改天一定要想法子让他教自己几招才好，那咱还不是麻雀飞上天了？
此刻这边的剑意几乎铺天盖地，惊动了幽州一些高手，还有在这儿便能遥望而见的青阳山上，一塔上老翁抚须赞叹，正是那晚为孙晓算命的白胡子老头。
“黑牙双剑么？果然够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