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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两二贯三钱

  thuapr1612:54:58cst2015

  林尘踏入那七彩门后,只感觉有一股吸扯力将林尘束缚住,“刷”,林尘只感觉吸力消失,睁开眼时,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无数的白骨铺满了整个大殿,锈迹斑斑的兵器横七竖八的陈列着,他们的头颅骨似乎都向着同一个方向,似有不甘,似有迷茫,有如一个阴森恐怖的古战场,更似一个无间地狱。便是沾满鲜血的林尘也不禁有些头皮发麻,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不是包括自己在内只有七个人来过这里,那这地上为何会有如此多的白骨,没有人会为他解释。

  林尘小心的踩在白骨留下的缝隙中,但有些白骨还是不能幸免于难,只听到“咔吱”声响,在这空旷诡异的大殿中显得异常难受。

  他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踩碎了多少白骨,更不知他道了多少句罪过,忽然他听到了一阵有些扭曲的声音,似水流声,但更似一种粘稠的液体缓缓的蠕动声,让人不寒而栗。

  林尘提着刀,警惕的望着四周,突然他看到就在不远处有一条望不到彼岸的大河。

  林尘有些兴奋,他已经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喝水了,嘴唇已经有些发白,他几乎是带着小跑,跑到了那河岸边。

  然而当他看到这条救命河时,他从兴奋变成了恐惧,最后变成了麻木。

  这河应该不能叫作是河,叫作死湖泊更加符合才是,有如墨汁带点猩红的水,毫无生气,就真仿若一团粘液,在缓缓的蠕动着。

  看不到边际的大河,林尘从地上随手捡起一块森白的头骨,道了一身罪过,将头骨丢进了黑河中,没有发生半点声音,甚至一滴点水波纹都没有,就如掉入了虚空当中。

  林尘不知该如何是好,这黑河的深度似乎超越了他的想象,他本想试图游过去,但现在他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年轻人,要渡河吗?”。突然一阵有些沙哑,似刻意摩擦出的嗓音,再细听,有些苍老的声音在这死气沉沉的世界响起。

  林尘神经瞬间绷紧,气氛无比的压抑,他真的不喜欢超出他的认知,超出他的所能承受的事物,更加痛恨被人玩弄着,自己却只能被迫当作是个白痴,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他有些机械的转着头,不可思议的发现在自己的左边河岸上停着一艘小船,船头上站着一道身影。

  林尘脑袋似乎快要炸开,他之前仔细的观察过这条黑河,以及河岸处的情况,他可以断定之前那个地方绝对没有停着一艘小船,更没有一个活人,现在却凭空出现了一艘小船,还多了一个活人,这作何解释,他是人还是鬼,或者是神。

  船上的身影,佝偻着身躯,带着一笠有些破旧的斗篷,披着有些不合身的蓑衣,斗篷遮住了他的脸,似刻意不让人看到他的面容,真的和一个普通的船家没有区别。许久,他见林尘没有回应,便又喊了一句:“年轻人,要渡河吗?”。

  林尘这才被惊醒,他深吸了一口冷气,尽量想使自己平静下来,不想回答的声音还是显得有些颤颤巍巍。

  “船家,船能到岸吗?”

  “老朽也不知道能不能到岸。不过,这次有希望。”,那船家想了想,才略显肯定的回答道。

  “要多少银子?”,林尘有些口干舌燥,不能到岸,那会到哪里?

  “不多,五两二贯三钱。”

  林尘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说,一贯就等于一两,为什么不直接说七两三钱,还有那三钱似乎有些多余,林尘没有再去多想,于是从怀里淘出八两银子,扔给了那船家,有些紧张的说道:“这里是八两银子,不用找了,你渡我过河吧。”

  “好嘞,年轻人,上船吧。”那船家似乎对林尘的大方有些满意,于是架起船帆,拖起船桨。

  林尘突然有些后悔了,坐上一艘透着诡异,透着未知的船,会是多么愚蠢的举动,但事到如今,似乎由不得他选择了,他不敢确信,如果不上船,自己会不会落得同地上白骨的下场。

  林尘忐忑的走上船,船十分的稳,没有半点的摇晃感,大概是这河面过于平静的缘故。

  “年轻人,坐稳了。”,那摩擦的有些令人发指的声音响起,还未等他回应,船便行驶了起来。

  船只悠悠飘荡在黑的有些带红的水中,就像是一片枯叶掉进了水潭,有些涩的风微微吹过,却泛不起丝毫涟漪,船上显得出奇的安静,安静的有些压抑。

  “请问这里是哪里?”似乎是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林尘有些紧张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不过这似乎没有改变这不算融洽的气氛,短暂的问候过后依旧是苍白的,站在船头撑船的那道被斗篷遮住面孔的佝偻身躯,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言辞,依旧是沉默着。

  林尘见他没有回答,更是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他感觉手心有些湿,原来是手心出汗了,他开始怀疑这船家会不会把自己扔下这透着恶心味的黑河中,于是他握紧了手中的那把刀,想着不行就上前把有着难听至极的嗓音的船家砍翻。不过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那么冲动,冲动是魔鬼。于是他壮着胆,稍微提高了嗓音,再次问道:

  “请问对岸是什么地方?”,还是那么的谦逊有理,他依旧特意带上了一个“请”字。当然这并非出自他的本意,只是出于无奈之举,若是换作他人,他的刀已经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不过如之前一样,依旧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船儿不知飘到了何处,河面起了雾,很浓,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林尘有些不甘心,当恐惧过头时,很多时候会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林尘就处于这种情况,他似乎忍不住了,他很想让那人挨上一刀,所以此时他不再恐惧,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道:

  “你是谁?”,这次他没有再加上那个“请”字,更没有丝毫的谦逊,却有种很亢奋的味道。

  “老朽不过是个摆渡者,也是渡你的人。”,那船家回答的异常迅速,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林尘微微一楞,他没想到那船家会回答他,但突然细细的想着他回答的那句话,什么叫“渡我的人”,是渡我过河,还是渡我升天。林尘是越想心里越寒。

  “咚”的一声,船只摇晃了一下,然后便不动了。却听到那船家叫唤了一句,“到岸了,该下船了。”

  林尘这才被惊醒,他有些浑浑噩噩的下了船,望着这对岸的风景,其实这对岸的风景实在是不怎么样,一大片有些枯黄的草地,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想象中的奔跑牛羊,也没有展翅翱翔的雄鹰,更没有想象中的蓝天白云,只有外加一条令人作呕的黑河。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干些什么,不过既然来了,总是要去看看。

  林尘觉得在离开之前,应该向那船家道声谢,尽管他之前总想着把他砍翻,但他却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至于感谢,一切都基于自己还活着,安然无恙的活着,不过还没等他说出口,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只因为那船家嘀咕了一句:

  “唉,这年头这营生是越来越不好做了,看来这五两二贯三钱是收低了,下次应该多收些。”说完便划着船,往那来的地方行了,片刻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似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林尘对此已经麻木了,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自己应该还在枫城那所破房子内睡大觉,根本没遇见过什么狗屁的风自在,更没有来过天降山这鬼地方,但他使劲的掐了掐大腿上的肉,腿上传来的痛清晰的告诉着他,这是真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

  好吧,是真的就是真的吧,我会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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