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黑暗中睁开的第二层瞳孔（6）
satapr2514:56:33cst2015
“神父大人，早上好。”一个看上去二十岁左右的女人发出的声音如同泉水般清澈，缺乏抑扬顿挫的声调中带着几分超越她外表年纪的知性魅力。高挑的身材虽然也穿着和身材不相符的巨大修士服，但是和欧诺弥亚以及穆旋那种像马戏团动物一样的感觉完全不同，反而展现出一种暗黑颓废的美，那种气质就像暗魅华丽的冥王孔雀，孤傲的俯视着人间。那完美精致的五官，镶嵌在蜜蜡般细腻的脸上可以说是神斧天工一般。引人注意的是那深邃的猫一样的双眸，在晨光的反射下，让人感觉超凡脱俗，充满了神秘。仿佛北极的欧若拉，绽放着生命的光芒。及腰的长发随风摆动，妖而不邪，魅而不惑。
如此足以颠倒众生的外表，以至于让在场的人足足有三秒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这样。”恍如隔世一般，神父突然明白了，让小亚和穆旋对外貌特别在意的原因原因。所谓离美丽的东西越近，就会发现自己越来越丑陋。但是那两个小家伙似乎没有明白，自己的先天条件和根基与这位几乎可以为完美而的代言的女子来说，完全是天壤之别。
“早啊，小姐。看气色你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不知道记忆方面恢复的怎么样？有没有想起自己的名字，或者有没有家里人的印象？再或者是亲人的名字？”
“报，抱歉......神父大人......”美丽女人眉头微微皱起，纤细如流水的手腕着头，显现出冥思的状态。
“不要紧的，能记得这几天的事，证明你是暂时性的失忆，以后加以调养，慢慢会恢复的。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神父的声音瞬间化成歌剧演员一样的美声，配上帅气的动作，甩动的银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光彩异常，如果是第一次相见的话，会感觉这个人相当潇洒。
“这个神父和刚才是同一个人吗？”欧诺弥亚和穆旋二人四目相对，嘴里发出相同的感叹。
在穆旋获救的这几天里，已经和欧诺弥亚成为了熟人，因为自从成为一名流浪者之后，从来没有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带过这么久，而身边的认识的人，大多数是施给他食物的，或者是同为流浪者的难友。虽然欧诺弥亚的那种怪物一样的力量是穆旋亲眼所见，但是他却没有任何惧怕。因为，目前除了将他原来的食物袋中的肉饼吃掉以外，并没有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事，而且如果不是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小修女，自己不知道会被人贩子卖到哪里，可能现在已经死了也说不定。
最重要的是，这几天一日三餐的美好时光，是他3年流浪汉职业生涯中完全没有过的状况。
而自己身体伤势方面，也是吃着欧诺弥亚做的食物才恢复的这么快。因此，渐渐的对这个小修女产生了莫名的好感。
而另一方面，欧诺弥亚或许是情绪古怪，或许是其他什么原因，她总是对人有一种戒备的心理，除了吃饭的时候带着微笑的表情，还有偶尔听到弗雷泽讲的冷笑话以外，在那种恶性营养不良的灰色面孔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
“那个，神父大人？时间不早了，如果再不解决午饭问题的话，恐怕连晚饭都没有着落了。”穆旋以资深流浪汉的经验和口吻说道。
刚才仿佛完全存在于理想状态的帅气神父瞬间被拉到了现实。
“额，白天的话，偷肯定是不行了。还好，有你，那么现在，你是我们的主力，请尽情的乞讨吧。”仿佛灵光一闪，弗雷泽说出了他的主意。
“咿？额。果然......”
“这是作为门徒的第一课，希望你不要放弃，嗯。”
“说的倒好听，明明是要饭，没有必要说的这么情绪激昂吧。”穆旋自言自语。
神父大人仿佛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他的陈词：“鉴于这个城市的治安不是很好，我们会在不远处保护你。安全这一点，可以完全放心，小亚可是我们教廷的金牌打手。”
“嗯，这到是，小亚的本事我倒是见识过。咿？哇......自己完全成了博取别人同情心的工具啊。”穆凯抱着头发出哀怨。
“先度过暂时的危机而已，这地方有钱的人还是比较多的，晚上的话我们就方便了。毕竟这几天晚上我们也是为了照顾你，才没有收获的吧。你应该感恩才对，你刚才是什么表情？让我好伤心。”
“白天做乞丐，晚上还要做强盗吗？修士服是黑色的，难道是为了晚上偷盗比较方便？你真的是神父吗？”
“劫富济贫，乃是吾辈职责。帮助贫苦的人，乃是爱的体现。少年，教会的未来就靠你了。嗯！”
“额......”
从教廷到市区需要一段很长的距离，脚下的道路在夏天上午的烈日的关照下，更加显得漫漫无期。如果说，还有一种能让人感到凉爽的东西的话，就是加上弗雷泽口中时不时的讲述着那种只有他自己被陶醉其中的冷笑话。
为了方便，弗雷泽临时给那个美丽女人起名叫做摩西，虽然众人觉得这个名字感觉和那样的美貌不配，可是弗雷泽却对自己起的这个名字甚是坚持。声称这个名字只是临时的代号，应该以简单易记为主，而且只是在她恢复记忆以前用用罢了。而欧诺弥亚，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一块黑布，将脸罩住，滑稽的像一个小丑。
据弗雷泽说，欧诺弥亚是见习修女，在教廷以外的场合下必须要将脸面用布遮住，而且听说，欧诺弥亚从来没有接触过陌生人，除了夜间偷盗食物以外，几乎没有根任何人打过交道。这也是欧诺弥亚不食人间烟火的主要原因。虽然对这个不靠谱神父的话半信半疑，但是联想到那种死神一样灰色的面孔，还有此刻看到欧诺弥亚对日光下的事物充满好奇的蓝色眼睛，穆旋也没有多想什么。
毕竟，他还有最重要的事等待他考证――干涸之地生出水，草木的生长周期被缩短。而这正是他来到这个城市的主要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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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听你说过，再生术真的可以把失去的东西重新带回来吗？如果是这样，我要成为再生师，到时候，就可以把哥哥眼中的光明重新带回来。”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孩望着夜晚的天空，扶着坐在轮椅上的少年轻声说道。
暗如宇宙的湖面与天空成为一色。柔和的风吹过，水面上产生了涟漪。二人旁边那颗在光秃秃的堤坝水泥里生长出来的蒲公英花随着夜风摇曳摆动。
由于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脸上缠着厚厚的白色绷带，使得这让人陶醉的夜景让他无法看到。
“小旋，不要为我难过。我不希望你背负这么重的重担活着。”
“哥哥......如果不是我......都是为了救我，才把你害成这样的。我现在能做的，哪怕是一点机会，也不想放弃。如果不能再生哥哥眼中的光明，那就再生那些已经消失的过去。时间如果能回到过去，我绝对不允许哥哥这么做。”起初坚定的语气化为悲鸣的声音划破宁静的夜晚。
“呵呵，时间怎么会倒流啊。小旋真是好可爱。小旋啊！你长大了......不过有一点，即使回到过去，我还是会这么做的。因为用一双眼睛可以换回我弟弟的一条命，感觉真的赚到了呢。”
“可是！哥哥......因为你的眼睛问题，再生师预选考试都没有机会参加，哥哥为了取得这次考试的资格，付出了那么多辛苦。”小孩子紧闭双眼，带着无尽的悔恨和愧疚。
“小旋啊！你知道吗？其实每个人降生都背负着使命，就像爸爸妈妈为了生下我们和照顾我们而背负的使命，那个时候，你刚出生，不知道他们有多高兴呢！那是看到未来和希望的笑容，那感觉就像他们自己重生一样的喜悦。我想啊，在我刚出生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的吧。”
“哥哥......”
“随着他们的离去，我也发现了我的使命。哥哥之所以在你之前出生，就是为了要保护你呀！看不见也好，哪怕是死掉也好，也要保护你，就像爸爸妈妈保护我们一样。所以我不希望你有任何负担。”
“哥哥......”
“况且，我现在没有失去光明的感觉呢，小旋，你试着把眼睛闭上。也是可以看到东西的哦！”
“哦？”
小孩按照哥哥的话，把那双大于常人一号的眼睛闭合，美丽的睫毛像孔雀的羽翎，暗如宇宙的瞳孔融与浩瀚的夜空。
“怎么样？小旋？”
“......”
弟弟没有回答，此刻眼角流下泪水。想到哥哥每天都生活在这样的黑暗中，他自责的情绪始终无法得到释怀。这样的情绪导致他在哥哥眼睛受伤以后的每一个夜晚都害怕入睡。因为每当看不见东西的时候，就想到哥哥的眼睛。
“因为我能看得到，所以我相信小旋也可以的。你再仔细看看。”
发现哥哥的语气不像是为了安慰自己而骗人的语气，少年静下心来，仔细的感悟着。时间过了很久，风声，心跳声，直到听见时间流淌的声音。
由于瞳孔的闭合，眼前逐渐变成了无限的黑暗。但是，随着听见自己脉搏的跳动的声音，在自己完全闭合的眼睑里渐渐的浮现出一种影像，那是一种极其微小的光芒，随着脉搏的节奏，像生命一样跳动着，虽然这种东西自身周围被黑暗笼罩，却更显得它存在的可贵。
“哥哥，我看见了......像，像星星一样，一闪一闪的。而且还在动，而且，而且啊......像，像宇宙一样，啊......”
“呵呵，小旋好厉害。这么快就看到了呢。说不定弟弟是比我更拥有拥有“再生师”体质的人呢。”
“哥哥，那是什么呀！？”
“哦，我猜想，再生术里提到的共鸣基因的寻找方法，可能就是这个吧。那是连接物质元素构成的重要组成部分――“生命枢纽”。因为它的存在，各种元素才得以构成实体。比如，人类，动物，植物等等。而所谓再生术，就是再生师通过这些“生命枢纽”中找到已经灭绝的生物和再生师体内的共鸣基因，并且在再生师身体里留下印记，然后再生师在自身内的这个共鸣基因的指引下找到自然界现存与之匹配共鸣基因，最后通过提取那种基因，达到将消失的物种带回世界的能力。”
“哦，我也是看了哥哥那里的关于再生术书籍中知道这个“生命枢纽”的存在，但是，却不知道感知的方法。没想到哥哥这么厉害啊！这样的话，成为再生师的日子说不定会很近呢。”
“哪有啦？小旋，要想做一名再生师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啊。那些被称为“生命枢纽”的东西可是在不断变化和运动中的呢！举个简单的例子，即使你刚才看到了“生命枢纽”能在这些变化的规律中找到身边这颗蒲公英和你体内的共鸣基因吗？如果连现存的生命体和自身的共鸣基因都无法找到，更别说是那些早已经灭绝的物种了。”
“额......好难啊，越是真实的东西，越难以被发现呢！”弟弟依然闭着眼睛，完全专注其中。
“嗯！是啊，因为心里明亮的人是不会被黑暗吞噬的。在这黑暗中摸索前进的我们，正因为有希望的微小的光芒存在，才会有勇敢直面黑暗的勇气。可能，这就是世界的本来样貌也说不定呢。”
“哦......不要动啊，不要动啊。可恶啊。完全没有规律了！”弟弟发出带着急躁和懊恼的声音。
“小旋，我知道你现在很着急想恢复我的眼睛，不过，这样可是不行的啊，要想发现真相，就不能偏移视线，你现在为我考虑的太多了，我可不想成为你的绊脚石呢。”
“我正是为了这个才想成为再生师的，如果不能做到这一点，那成为再生师有什么意义啊！，”
“小旋啊，只要有你在，哥哥是看得见的哦。”
“嗯？什么......”
“呵呵，我的傻弟弟呀，你不知道吗？你其实就是我眼中的那种希望的光明啊。”
“......”
我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用你那双眼，去替我看尽这个世界的美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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