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庄周梦蝶
萧忆语给莫忘尘披上一件衣服后，盯着他的脸，不禁感叹世间情为何物。
她也不知为什么，看着他的脸，却有种极度想去触碰她的感觉。在还有零点零几毫米快要碰到的时候，她又住了手，因为其实她心里知道为什么，只是她不想让自己知道，只能欺骗自己不知道。
突然莫忘尘叫了句“表妹”，萧忆语见他睁开眼疑惑的盯着自己，她的手僵住了。“你在做什么？”
萧忆语看着面前那残缺的雕像，转过身来，看着那望着自己的莫忘尘，又回过头去看着那雕像，看了眼自己的手。她也很疑惑为什么自己会站在这上头，为什么自己眼前的不是莫忘尘。
“我……”
等她想要转过身向他解释的时候，哪有人醒着，连扬子青都已经仰着头靠着沉沉的睡着了，剑什么时候倒在地上她也不知道。这次，她真的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正想着下来的时候，听到门那么有声音，她看了过去。门上依然还有扬子青用来顶住门的木头，她没有发觉门有被推的迹象，只见外头似乎有个影子在飞。
想着可能是因为外头风的缘故，萧忆语也没紧张。可是影子停在了门上，萧忆语看着。渐渐地，有一如纸样的黑色东西从门缝里挤了进来，终于萧忆语看清了那东西，是一只黑色的蝴蝶。那一瞬间，萧忆语有种它是花田那蝴蝶的感觉。
它向着她飞来，还有一半路的时候，它的翅膀消失了，有了人的姿态。萧忆语看着它的脸，像蛇脸一般，那双眼睛有种恫吓感，很熟悉。
萧忆语吃了一惊，回身看了眼，等她再看回来的时候，对方的样子似乎又变了。萧忆语还没来得及接受那脸的信息，它向自己扑来。萧忆语用手一挡，却什么也没有，等她再看时，视觉很奇怪。她惊奇的看到“自己”站在对面雕像前。
她马上看了看自己，下面什么也没有，奇怪的有双翅膀。脑海中浮现出庄周梦蝶的故事来：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
“这是梦，还是？难怪庄子会‘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那我呢？是人亦或是蝶？”
“子青，子青……”
耳边传来了莫忘尘的声音，眼前的那个“自己”慢慢淡出了视线。她缓缓睁开双眼，火焰燃得很高，火焰的另一端莫忘尘正站在扬子青面前。
“师师父，对对不起，我睡着了。”
“没事，到那边睡去，暖和点，我来看看。”
“嗯”扬子青走了过来，萧忆语似乎看到一只蝴蝶从他肩上起飞，飞走了。扬子青伸了伸懒腰，看到萧忆语醒着，问：“吵醒你了？”
“没有”。萧忆语正要起身，发现自己身上有一件衣服，和自己给莫忘尘披的一样。她看向了莫忘尘，莫忘尘躲过了她的目光，别过脸去。“也许披衣的人是他不是我”，萧忆语起身，将衣服扔给扬子青“你披着”。
“可你……”
“我睡不着，和你师父谈谈。”
“那好，你要再直接拿走就好了。”
“嗯”萧忆语向莫忘尘走去，慢慢的在他身边做了下来。“不想理我吗？”
“没，没有，我想，想理，很想。”莫忘尘多希望自己能转过头去，对她这样说，可他知道，他做不到。
“假使如今不是梦，能长于梦几多时。到头来，万事不过一个梦，他人不过一过客，我希望你能懂。”
“可是连梦都不敢。”
萧忆语见他依然没有想要转过来看自己，沉默了良久，沉默到莫忘尘都以为她不在了。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摸着自己的脸，将他的脸转了过来。萧忆语靠得他很近，近到莫忘尘都不敢随意乱动。他心跳得厉害，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儿。
“表，表妹？”莫忘尘怎么想也想不到她会吻自己，她那双唇的柔软，软化了他整个人。他知道了将手放那儿，那就是捧住她的脸。不一会儿，莫忘尘一把推开了她。
“怎么了，忘尘？”
“你是谁？”
“我是蝶舞呀！”
“不，你不是。”
“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可是我，我真的无法不爱你，忘尘。”
莫忘尘拔出剑，指着她的喉咙，胸脯处的起伏很大。
“没必要再说，她不会有你这样的眼神，就是有，你也没她身上的那种气息、那种感觉。”
“原来，你早发现我不是了，可你还是让我吻你了。那么想，就让我用她的样子再吻你一次，只要你想，做什么我都愿意。”
“我不准你这样败坏她的名声”莫忘尘一剑刺了过去，她瞬间化成无数只小蝙蝠。
“哈哈哈。你是杀不了我的，你也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只要你乖乖听话，我能让你乐着死。想想，能乐着死，何必苦着死呢？”
莫忘尘知道她还用着萧忆语的样子，但是她这样在背后抱着自己，贴着自己，却无法动弹去阻止她。
“哼，乐着死哭着死，还不是一样，反正是个死。”
“何必这样对自己如此残忍？我本想给你一个选择，可惜你不愿意。这儿可是我做主，我想怎样，不是你说了算的。”她用双唇，轻轻碰着莫忘尘的耳朵，手摸着他的腹部，慢慢的解开他的衣带。“我比较喜欢乐着死的人的魂魄。你不是一直很想要她吗？我可以满足你。”
莫忘尘见她已经脱下了自己最外头的衣服，可无论怎样都动不了。她摸着他的肩，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脸，把手伸进他衣服里。突然，她神色一变，猛地抽回了手。
从莫忘尘怀里飞出一只黑色蝴蝶来，莫忘尘发现自己能动了。见她还在被那只黑蝴蝶牵绊住的时候，马上拾起剑，不管行不行，一剑刺了过去，只见她化成黑烟，消失了。
莫忘尘看着那只蝴蝶，伸手要去抓，蝴蝶不见了，自己的手正在萧忆语的脸边上。他看了看四周，什么事也没有。又看向萧忆语，她正靠在自己肩上熟睡着。
“假使如今不是梦，能长于梦几多时。”
“那只蝴蝶是你吗？还是不要是你了，我不想让你看到那没用的被迷惑的我。”莫忘尘缓缓地放下手，望向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他不知道雨什么时候停了，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靠上自己的肩，什么时候睡着了。“如果你不是因为我是你表哥，还愿意这样枕着我的肩，该多好。如果那样，你还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