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萧家之痛
钱朵朵看着在场这么多人，她轻声对萧忆语说：“这也太多人了吧？”
“差不多村里的男女老少都在了吧。”
“就是呀！所有的桌椅也都搬来了吧？这这简直就是‘批斗大会’呀。我们只是想和玉儿的爹、娘谈谈而已，怎么就成全村的事了？这不凑热闹吗？哎，到时候真要逃，你能以一敌多少？我可一个都不行。”
“没想逃，更不会伤害任何人。”
“也对。”
萧忆语看着在场的众人，脑海里回想起一些父亲萧向博的事和他说过的话来，那些明明可以让人好奇的话，萧忆语也只是随意的听听。
“一段艰难的黑暗岁月吗？萧家的。”
钱朵朵见萧忆语闭着双眼，也没说什么，就等着所有人聚集齐了，看萧忆语有什么精彩的表现了。当然，她的等待是不会太久的。
“大伙也应该知道，我们今天聚在这儿所为何事了吧？”
钱朵朵一惊，猛地睁开双眼，她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萧忆语，知道开始了。她马上擦了擦口水，整顿了下，坐好。
“干嘛不叫我？”
“见你睡得挺香的，想让你多睡会儿。”
钱朵朵看着她，难为情的别过脸去看着村长。“明明比我睡得少，比我累，闭目养神这么一小会儿就这么精神。钱朵朵，你太差劲了。”
村长走向她们，萧忆语便站了起来，钱朵朵也马上手忙脚乱的站了起来。
“村长有事，不妨直说。”
“对对对，您直说直说。”
“那我便直说了，虽然我们很感激二位为我们救回了玉儿，但是也希望二位勿管我萧家的事。玉儿的父母，给她找到夫家，是富贵人家，玉儿嫁过去总是不会吃苦的，请两位放心。”
玉儿听了，一把甩开她母亲的手，反驳道：“但我会死。”
“玉儿。”
“你们放开我”玉儿跑到他们面前，质问道：“村长可知，我要嫁的是谁？对，他家是富贵，可我不在乎。我总说我是因为他是我不爱的人，所以我不嫁，不是这样的。他早死了，生人如何与死人婚配？”
“冥婚？”钱朵朵先是突然冒出这两字，而后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
“竟是这样”。萧忆语走近玉儿，拉起她的手，为她擦拭眼泪，说：“玉儿并不怕成为冥婚的牺牲者，只是害怕有一天盈盈会和你有一样的归宿，对吗？”玉儿吃惊的看着萧忆语，萧忆语盯着她的耳朵，手指轻轻的摸着。“玉儿，不，不止是玉儿，很多人，在场的很多人甚至是所有人都有一双很特别的耳朵，对不对？”
玉儿突然变得很慌张，马上往后退了几步，态度也变了，很坚决的回道：“不对。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蝶舞姑娘……”
不等村长往下说，萧忆语夺过话来，大声吼了句：“我也姓萧。”
“我我我也姓萧”钱朵朵的话很轻，轻得仿佛没人听到一般。
“你们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村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道我萧家做过什么，惹得上天要如此对待。”萧忆语看到在场的人，除了一些不懂人事的孩童之外，表情都有了些许的变化。村长长出一口气，说了“也罢”两字，便开始将往事娓娓道来。“这事还要从逃到这儿的祖先开始说起。我们的祖先并不是自愿躲在这与世隔绝之地，是被迫逃到这儿的。不知从何起，祖先到我们这儿，我们便可听到一些不知何人说的话，日日夜夜在耳边念个不停，如梦魇驱之不去。但凡理会这声音的人，轻则家宅不宁，重则家破人亡，不得好死。凡是与我们有所关系的，无一幸免被牵连。我萧家人一时间变成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最后，我们被驱赶，逃到了这儿，依旧赶不走那梦魇。我们开始装作听不到、看不到，也就习惯了。我们想走出去，离开这儿，至少绝不能让这些晚辈们同我们一样，被困在这梦魇之中，绝不能……”
钱朵朵想想也觉得那样的生活很累，如果换作自己，也许早就疯了。又一想，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要受到别人的白眼、排挤，不崩溃已是奇迹。不禁感叹了一句：“我没想到，萧家人的生活，原来这么苦。”
“他们常常给我讲故事，我可喜欢听了。”
“盈盈。”
“我说的是真的。”
萧忆语向萧盈盈走去，看了看她的父母。玉儿见她向盈盈伸出手去，马上冲了过去，一把抱着她，将她护在怀里，萧忆语的手抓了个空。
其实她的手便没有抓空，手里就有她本来要抓的东西。萧忆语看着萧盈盈，说：“她可不是你的食物，给我滚。”
“嘿嘿！小姑娘，抓得到我又怎样？你也没多厉害。多管闲事，小心我连你一块儿吃了。”
虽然看不到，可是在场很多人却听到，却表现得很冷静，似乎觉得不这样做就会受到伤害。
“蝶舞姐姐小心，他不是给我讲故事的。”
“盈盈也能看到？”
“模模糊糊。”
萧忆语继续看着别处，说：“她对我们来说太过重要了，请你离开。”
“我最喜欢吃掉别人重要的东西了。”
萧忆语狠狠的看了他一眼，他正慢慢的靠近她。她将他的手一甩，一个转身，在他还没站定反应过来的时候，萧忆语的箭已经射中了他。只听到他一声惨叫，消失了。萧忆语也往后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等她醒来，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了。一听到她醒了，钱朵朵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村里许多人已经挤了进来。七嘴八舌的说着，钱朵朵是一句也没听懂，萧忆语已经有点明白了。
“现在看看这些人，都是我的祖先，他们真的忍得很辛苦，因为我也是这样的。可又不同，他们只听得到。明明有危险在身边，也看不到防不了，只能任人宰割。也许，去接受、倾听那个声音，与鬼为友为伴，为鬼做事，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因为不理解，被外族人排挤、伤害、出卖，也难怪会有那样的规矩。但是，并不是所有外族人都是这样的。”
“姐姐，姐姐……”盈盈挤了过来，想和她说话，可实在太吵了。便大叫了一声：“都闭嘴。你们真吵，有什么话，一个一个来说。不然让姐姐怎么听？我都听不清。我知道你们要干嘛，不就是想学姐姐的本事吗？这样好了，你们先回去，等姐姐好点了，再谈好不好？出去出去出去。”萧盈盈将他们全赶了出去，又跑回萧忆语身边，口气像个大人一样，说：“真是的，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你个小鬼，装什么大人？”
萧盈盈对着钱朵朵做了个鬼脸，掏出几个果子来给萧忆语。对着她咧嘴笑了笑就跑了，萧忆语拿着果子，也笑了。
“真不知道哪儿有这么多果子让她摘。”
“让她教你呗，反正她那么喜欢你。也奇怪，你们就好比本来就认识一样，互相的感情才几天，就这么不一般了。”
“恋花。”
“嗯。”
“盈盈她，可能是我们第二任继承人。”
钱朵朵一惊，拍了拍胸前，努力将果子咽了下去，睁大双眼看着她。“不会吧？那小鬼？第第第二？那谁第一？”
她摇了摇头，回道：“不知道。”
“我的妈呀，我的世界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