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生产
第七十三章生产
东翻翻西找找，除了半箱旧衣服和上次去镇子买的新布，屋子里空空如也。千雪勉强点头：那就做一个“老爹”送给老爹吧！
可是……。盯着手上又一个针眼，淡定如她也不禁把流血的食指含进嘴里：平常甩出去杀人如点头的绣花针，怎么碰到破布就不听使唤呐！
看着一炕上的棉花碎布跟正和碎布奋斗的女儿，吴氏彻底没了脾气：算了算了，反正女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今年的衣服明年也穿不下，剪了就剪了吧！
吴氏将油灯剥亮，又搬动桌子，觉得屋子既变亮了油灯也不会被女儿不小心碰到才放下。
“怎么了？娘看看！”
“没事儿，手酸歇会。”千雪无所谓笑笑，不着痕迹的把手藏在身后。
吴氏哪会看不出来，明明是手让针扎了！抓出女儿的手，十几个针眼密密分布在两根食指上，“这还叫没事？”吴氏扬声。
“娘亲，反正以后肯定要学女红的啦~长痛不如短痛，晚痛不如早痛嘛。”千雪爬进娘亲的怀里。
搂着女儿，吴氏剪下两段布条小心缠在女儿手上，棉线松松绑好，才没好气道：“一身歪理。”
“痒，呵呵”吴氏拉出女儿乱动的小脑袋：“跟小猪仔一样乱拱呢！”
“嘿嘿，娘亲身上好香！”再在吴氏身上蹭蹭，千雪满足的靠在娘亲怀里。
“照这个速度，就是明年也缝不好啊！”听完女儿连说带比划，吴氏总算明白，女儿原来打算做一个和老爹一样的布娃娃。摇摇头，拿起女儿缝的歪歪扭扭的破布，“这要怎么缝？”
千雪垂头丧气：“估计错误，没想到女红看着简单，上手这么难啊！”转而眯眼道：“娘亲~既然你帮我缝了，这份礼物就算咱俩一起送老爹的吧~”
“小丫头！”
窝在吴氏怀里，千雪不时指着该缝哪里。吴氏则在一堆布间缝缝剪剪穿针引线，母女俩细细说着家长里短。油灯摇曳，在土墙上投下昏黄而温暖的影子。
寸长的黑色的胡渣缝在嘴巴上面，塞进今年新收的棉花，最后把塞棉花的口子缝合。纵使睡意朦胧的吴氏，看着眼前有自己一半高的“丈夫”，再想像明天收到“自己”时丈夫的表情，吴氏笑的合不拢嘴。
“爹，生辰快乐！”
“小宇，你怎么回来了？！”吴氏惊喜的站起身。
“哥！”
千宇擦擦额头的汗：总算赶上了……。
“百善孝为先，我向夫子说明情况，夫子就准我回来了，不过下午可能就要走，夫子只批了一天的假。”
“每年都有一次生辰呢！时间这么紧，回来干嘛？”尽管说着不要回来的话，千达荣的扬起的嘴角可骗不了人！
“就是每年只有一次，才更要回来呀！”千宇从背上的书篓里掏出两瓶酒，“爹，我还给你带了礼物。小妹，你今年不会还要抢老爹的鸡蛋吧？！”
“怎么可能！我和娘一起给老爹准备了一份礼物。”千雪跑回房。
“这……”看着两条腿托在地上挪进门的自己，千达荣彻底愣住。
吴氏“噗嗤”笑出来，拎起“千达荣”，后面露出哼哧哼哧拖着“爹”的千雪。
不得不说，吴氏的针线活极好，千雪选的布搭配的也准。黑色的布鞋自灰蓝的长裤下伸出，隐隐还露出一点儿泛白的袜子；同样的长褂遮不住粗壮的手腕；淡黄的脸庞、浓黑的眉毛、呆呆的眼睛、抿起的嘴唇、以及唇上细细的胡渣，吴氏将十年来对丈夫的认知全缝进了娃娃里。娃娃虽然只有两分形似，可神情却是十成十的相似。
千达荣木然搂住妻子塞来的娃娃，大眼对小眼半天，才回过神。摸摸新长出来的胡子，他动动嘴，“吃饭、吃饭。”
就这么搂着娃娃开始吃饭，母子三人啼笑皆非。
酒过三巡，千达荣微微发熏，突然想到什么，问道：“闺女啊，怎么突然改叫老爹了？把爹叫老了咋办？”
千雪卖关子：“等哪天老爹真给我叫老了，我再说为什么呗！”
时间调皮的眨眨眼，已到了十一月初。已经连着下了好几天的大雪，家家关紧房门，升起炉炕。
吴氏靠近火炉搓手：“外面真冷！”
千雪把手放在娘亲手上，心疼道：“这么冷的天，爷奶自己在屋子里烤火，却让娘亲大早上起来喂猪洗碗。还得烧三餐饭，一点儿忙都不帮！”
“嘘！”吴氏把女儿的手从手背拿下，放在火盆旁边：“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差这一年？你二婶这几天快要生了，村里人看胎都说像是两个男娃，你奶在屋里看着点也是应该的。”
“那也不能啥都让娘亲干吧！我看三叔也在家闲着，怎么不干？”千雪不服气的咕隆。
吴氏摇头，摸摸女儿道：“娘去地窖拿几颗白菜，中午咱吃白菜烧肉。”
“娘亲，我跟你一起。”千雪说着就要下炕。
“外面冷，好好在炕上窝着。娘一会儿就回来。”
“哎哟！哎哟！”刘氏呻吟，千雪皱眉，每天都这个时候叫唤，真守时。
“羊水破了！老二，快去叫李婆子！”马氏的大嗓门在院子打转。
嗯？还真要生了？！千雪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