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顶替
第二十章顶替
千达华不敢看千达荣，等千达荣被拖远，他连滚带爬的跑到集市，租了辆牛车回家。
死命用鞭子抽打牛，终于看见家门。千达华隐隐松了口气，又提起心。吴氏在院子里择菜，千达华心里升起一股愧疚，但旁边玩儿泥巴的两个儿子提醒自己做的没错。吴氏看见千达华回来，有些疑惑道：“大哥，你怎么回来了？达荣呢？他没去找你吗？”
千达华叹气：“大嫂，到中堂，我有事跟大伙儿说。”等刘氏、还有孩子到了，千达华叫醒千宗山、马氏。平常这时候，马氏睡的正香呢，现在被叫醒，马氏打着哈欠，即使最喜欢的儿子，马氏也没法儿给好脸色。千达华又等了会，果然没看到千雪。千达华眼皮跳了跳：“大嫂。”吴氏在千达华召集大家的时候，就知道不好。她心慌的不行，被千达华突然一叫，吓得马上站起来。不等吴氏说话，千达华双膝一弯，扑通一声跪在吴氏面前：“大嫂，我对不起你！”
早在路上，千达华冷静过后，就知道这事儿在家里是瞒不住的。且不说家里人都知道千达荣的性子，不可能会动刀子；千达荣不是会撒谎的人，他丢下刀要找女儿的时候千达华就知道千雪肯定出事了。既然瞒不住，索性直说，反正千达荣现在已经被抓进大牢，在场的人都看见是他拿的刀，没人会相信人是自己杀的，家里人虽然知道，娘一定会帮自己，就让大哥背了黑锅，大不了以后对他好点。至于千雪那个丫头片子……跪在地上的千达荣冷眼，上次没摔死算她命大，这回……自求多福吧！
肯定出事了！吴氏更加慌张，但还是赶忙扶起千达华：“二弟，你这是做什么？！我哪能受得起？快起来快起来！”千达华抓住吴氏的手臂，痛苦道：“大嫂，我，我一时给迷了心啊！……”然后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通，吴氏随着千达华的话渐渐脸色惨白，身子晃了两晃，站不稳扶住桌子。末了，千达华跪爬着抱住千达荣和马氏的小腿，大哭：“娘，我对不起大哥！我不是人！”马氏听了事情经过，又看千达华哭的好不凄惨，立马心疼的拉起千达华，心里甚至隐隐觉得庆幸：要是两个儿子非得有一个进大狱，……那就让老大进吧！
刘氏心里也不住的窃喜，还是自己丈夫精明！不仅脱了身，还把一直看不顺眼的老大给赶走了！怎么一想，吴氏也是可怜，看她一副随时要晕倒的样子，刘氏努力的收拢扬起的嘴角：“大嫂，都是我们家老二不好！可是现在已经成这样了……要是老二现在改口，老大也是共犯！两个人可全得抓进大牢！老大已经进去了……。只要大嫂你……我们家不能两个人进大牢吧……大嫂……”马氏也不自然的过来扶着吴氏坐下，吴氏罕见的没顺着马氏，紧紧地抓住千宇的手，吴氏想起关键的事情：“那我们小雪呢？！小雪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千达华嘶哑的嗓子：“……小雪好像在大哥进店铺前面就不见了……大哥进店好像就是找小雪的……”吴氏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碰的一声倒在地上，带的千宇也歪倒一边。
马氏和刘氏手忙脚乱的把吴氏扶进屋子，随后嘀嘀咕咕的离开。千宇一言不发的握住娘的手，等屋子只剩下母子二人，千宇眼底的恨意化开，慢慢摊开手，掌心被指甲掐的鲜血淋漓，吃力的给娘亲掖好被子，千宇再次握紧拳头。
天色暗下来，晚风透过破烂的窗户朝房里吹着，千达荣慢慢地睁开眼睛，等看清自己处在牢房，千达荣痛苦到抱住头：二弟……女儿……
与此同时，吴氏也幽幽醒来。千宇给吴氏起床的动静惊醒，没拦吴氏，千宇默默牵住娘的手，和她一起去了中堂。
千宗山他们还在中堂，家里闹成这样，谁也没心情吃晚饭了。千达荣仰面一路拖进了大牢，总有那么一两个同村、邻村的人看见，流言像风一样传得飞快，隔了好几个村在卖东西的千达贵也听说大哥当着众人的面胆大包天杀人的事儿，把担子寄放在认识的人家，千达贵匆忙跑回来。知道事情原委后，已经和千宗山他们大吵了一架，坚决不同意让大哥当替罪羔羊。
吴氏拉着千宇给千宗山跪下：“爹、娘，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我不同意我们达荣给二弟背着这个罪！这可是让他一辈子都抬不起头的事！”马氏拍桌子就骂吴氏不懂事不顾家。吴氏不吭声，和千宇就笔直地跪在那。千达贵刚要出声，千宗山摆手，没接吴氏的话，姜还是老的辣：“先去看看受伤的人吧！”
不顾天黑，留下千达富、刘氏和马氏看家，千宗山、千达华、千达贵、吴氏和千宇五人，赶着牛车摸黑到了城里。
家里已经闹翻了天，千雪在哪儿呢？此时的千雪就在离家不远的后山山顶，低头仔细看，都能隐约看见自家亮着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