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前缘
第七十章前缘
“大成一号，其余人按年龄二号到十四。一分钟之内解决。”千雪四指握剑，食指在剑身上不紧不慢的敲打。
凝成诧异的眨眼，时间短暂，尽管别的孩子不知为何这个人会成为一群人暂时的老大，但望望那个孩子惨白着脸捂着脖子，耳边不大的指声，都缩着脖子乖乖配合。等千雪敲下最后一指，一号走到千雪身边，抱拳躬身。
千雪没说话，踩点完成可不是她想要的。只是，一群人彼此不熟悉，还需时间磨合。眼前有些孩子明显已经心不在焉，再看树下抱着一只腿忐忑坐着的孩子，她暗自摇头，到底不够狠心。
因为经历过，所以不忍心眼前的孩子步上自己的后尘。她对十四优待，不过是他像极了自己第一次出任务时的孩童。那时和她一批的孩子足足三千名，被迫接受各种知识：政治、经济、历史、文艺、暗器、枪支火炮……。每天只有两个小时的睡眠。十天一测试，不合格，杀。
最后一次筛选，一千多名七八岁的孩子，通过不过数百，活下来的，仅十二人。她以为经此之后自己已经心坚如铁。
那是她第一次执行任务，全歼一个毒窝。她毫不留情的举枪，一个又一个人自她脚边倒下，鲜血溅在她的脸上、身上，曾经让她恐惧的湿腻锈腥，此刻却让她觉得微微温暖。她想，或许自己注定是一名杀手。没有放下枪，她比之前更加警惕，名单上包括警卫一共一百二十四人，从进门到现在只有一百二十三具尸体，唯一没搜查的地方……。她微微眯眼，只剩下那个一直锁着的废弃仓库。
仓库她几日前勘察过，并没有什么特别。那里曾是毒枭专门处罚下手的地方，墙上地面的鲜血随着时间一起沉淀至暗黑。
“谁？出来！”墙壁与旁边的铁桶形成一个死角，不知什么撞到了铁桶，响声突兀出现在安静的环境中。
千雪瞄准，轻轻靠近铁桶，伸手举枪瞄准。
“别、别打我，求求你，求求你！”那是一双惊惧的眸子，浑身鞭痕的男孩挤进墙角与铁桶之间，手指干瘦、颧骨高凸。
黑洞洞的枪口指向男孩的太阳穴，她没想过最后竟是这样的人，她没有下不了手的感觉，手上已经沾染了人命，不在乎多一条少一条，无辜？他不死，就是自己活不长。
但是她没有下手，反而收起手枪。周围一直有什么让她犹豫。千雪观察半天，哦，原来是墙上不同于其他的鲜血。
千雪问：“这是什么？”
男孩记得不久前，父亲也曾用手上能杀人的东西指着一个人，然后他收起枪的时候就拥抱着那个人哈哈大笑。他想，或许这个人会对自己好。
男孩伸手比划，用蹩脚的语言解释这是自己在父亲开门时看见外面的样子画的。千雪没说话，男孩以为她没听懂，示范的从铁桶里沾一点水，挪到一片暗沉的墙下，手上的水在暗沉的鲜血上勾出轮廓。水显然不够，男孩一次又一次来回在铁桶和墙壁之间，千雪就这么沉默的看着，试几次之后，轮廓上的鲜血终于变淡，一朵鲜花开在血色墙壁之上。
做完一切的男孩回头看向千雪，咧出几颗牙齿，转而继续在墙上涂画。
千雪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耳边忽而想起顾城那句“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她垂眸喃喃：“身在黑暗，心自光明……”
心海的淡红色渐渐凝出，在海面上结出朵朵绯色之花。千雪抬头，平淡的眼睛此时有亮光闪过。
“……男孩不知道眼前的人在说什么，但本能觉得她不会伤害自己。”
“主上，那后来呢？小男孩怎么样了？”十四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一旁，被故事吸引的一号也盯着千雪。
“后来？后来女孩将男孩带回了组织。已组织的力量和她那时的能力根本瞒不住组织，她想将男孩送进新一批训练的孩子里至少能有活命的机会。”千雪看向前方，黑黢黢的一片，“可惜组织收一岁以上有记忆的孩子，怕他们有儿时的记忆，以后难以掌控。最后男孩在女孩面前被深深折磨而死。”
“啊……。”十四红了眼睛，为故事的结局悲伤。一号望着主上眼里暗涌的情绪，垂眸不知想着什么。
千雪缓了缓道：“告诉你们这件事，就是希望你们明白，以后执行任务的时候记得一定干脆利落。否则时间一拖必然要横伸枝节。”
“哦……。”十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接着困惑道：“可是主上，抢是什么呀？”
千雪没答话，已经到了十字路口，她从牛车上跳下：“一号，你将十四送到医馆，明日去镇子打铁铺子找一位老人，他自会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做。”
“是，主上。”一号单膝跪在牛车上。
千雪摇手，慢慢往回走。当然，她不会仅仅因为这点就对谁特殊，世间的人千千万万，现代那些年遇见的相似之人也不少，她能见一个救一个？只是……。想起初见十四他被人扒下衣服，背上露出的淡青色水滴形胎记，忽而觉得，一切变得有趣起来。
－－－－－－题外话－－－－－－
呜呜呜，这回写的顺手，一不小心就没注意时间，编辑大大原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