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商阳侯
thumay0721:13:59cst2015
“好一个徐家,竟然一路追到这里来!”
拓跋羽心中怒骂,来不及做出反应,几乎下意识的偏过头去,箭矢眨眼及至,擦着他的鬓发处掠过,撕裂空气的啸声震得他耳中隐隐作痛,回音阵阵。
“竟敢暗算偷袭小爷,拿命来!”
拓跋羽定下心来,手掌翻转,化出青木气刃,飞身如离弦之箭,直射刚才偷袭来的方向,气刃在空中爆发出刺目光芒,瞬间斩断三棵大树。
大树还未倒下,就被拓跋羽凌空几脚踢向那偷袭的人,一来作为反攻,二来可以阻挡那弓箭手再放冷箭。
三棵数丈高的断树轰隆隆横扫而过,将地面一人高的密林几乎全部压倒,就在一片狼藉,东倒西歪的密林下,一道身影如苍鹰腾空般飞升而起,在漫天喷洒迸溅的断枝残叶中显得格外注目,尤其是看到这人背影上一张弓弩,拓跋羽更是火冒三丈。
“想跑,简直是痴心妄想。”拓跋羽冷哼一声,五行相生运转加速,他左脚猛的踏在一棵树上,身形一挺,速度几乎成倍增长,整个人跃升到近十丈高空,同时,青木气刃瞬间暴涨到一丈,朝着那人的背影当空怒斩而下。
那人似乎感受到了身后那股几乎要将他撕成两半的杀气,如雷霆怒降,几乎压迫得他动弹不得,顿时汗雨如下,心生惊恐。
拓跋羽哈哈狂笑道“:来而不往,岂非礼仪之道,阁下也尝尝我的招呼,如何。”
说罢,气刃锋芒迫近这人的后脑勺,下一刻似乎就要被劈成两半,必死无疑。
只听锵然一声巨响,拓跋羽只看到眼前划过一道雪白银光,如流星暴射,将他的气刃格挡撞偏,然后直直钉入树中,竟是一柄精致锋利的长剑,拓跋羽手臂轻颤,虎口发麻,气刃几乎要控制不稳,斜飘着从那人的肩头掠过。
偷袭之人闷哼一声,肩头瞬间有血迹渗透印出,然而总算躲过了一场杀身之祸,他再也无力支撑,颓然跌落到地上。
“请阁下刀下留人,我兄弟无意冒犯。”
拓跋羽耳边响起一个浑厚中气的声音,他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形挺拔,身披黑色轻甲的青年男子御风飞奔而来,刚才出手救人的应该就是他了。
那青年先是来到那人身前将他扶起,仔细查看了他肩膀上的伤势后,似乎放下心来,随即朝拓跋羽拱手拜道“:我兄弟一时不查,无意冒犯于阁下,还请不要介意。”
拓跋羽见他态度恭谨谦逊,原本心中的怒火也已经消减了大半,他随意还礼道“:无妨,无妨,还请你兄弟不要介意,我也不是有意要冒犯他的,还请见谅。”
那偷袭拓跋羽的人也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身材健壮,剑眉入鬓,目若星辰,一身黑色劲装,外罩皮甲,身后背着一把玄铁强弩,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英武挺拔之气,只是脸色太过苍白,除了被拓跋羽刀气击伤的肩膀,身体其他部位也受了一些创伤,已经被简单的包扎了起来。
“擎弓,你认错人了,这位公子不是我们的敌人,”救人的男子说完,又转向拓跋羽道“:在下洪天都,这位是我兄弟擎弓,我们都是商阳侯麾下的冀州军将士。”
冀州……商阳侯……
拓跋羽心中咯噔一声,他虽然没见过太大的世面,但是人云亦云,道听途说,却也知道这位名震北域,即使在五界之中也声名赫赫的侯爵。
北域领土广阔,纵横千万里,向南与东洲,中土接壤,三方的边境关系算不上多么和谐,史上没少爆发血流成河的大战。
而向北则与大漠草原上的八部蛮族比邻,这些从小吹着风沙长大,茹毛饮血,凶猛异常的蛮人更是整个北域的公敌,双方为了争夺水源,土地,时常爆发冲突,你来我往,新仇旧恨积攒了几千年,每次交战几乎是不死不休。
为了对付随时爆发战争的敌人,北域设立了五大侯爵,分别统率五支最强的军队,驻扎在不同区域以备不测,在五大侯爵之上还有一位武侯作为最高统帅,战时指挥调度,运筹帷幄,武侯地位之高,几乎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在北域之中,数千年来,武侯与北域最强的武神并驾齐驱,权势地位仅次于北域之主――玄帝。
而冀州商阳侯就是当今北域的五大侯爵之一,商阳侯本名镇瑾瑜,出生于一等权贵世家,十七岁时随军出征大漠,单枪匹马斩杀蛮族五名仙级高手,连夺两面帅旗,一时间名震天下,世人推崇为当世少年英雄第一人,而后三年间,镇瑾瑜与蛮族交战四十一场,无一败绩,被蛮族百姓惧称为“小天狼”,从那以后八部蛮军只要看到镇字战旗无不惊退避让,不敢交战一合。
十六年前,镇瑾瑜受封商阳侯,统帅大军镇守冀州,那时,双方边境又起波澜,东洲大军蠢蠢欲动,不顾和约规定,随时就要跨过边境,谁知镇瑾瑜封侯冀州的消息刚一传来,东洲军立刻偃旗息鼓,连夜后撤数十里,不敢越雷池一步,这种和平的局面一直维持到今天。
拓跋羽打量了一眼两人,尤其是那叫洪天都的男子,刚才飞剑格挡的力量几乎与拓跋羽的全力一击不相上下,由此看来,这人的修为怕是不弱于自己,甚至犹有过之,再者,冀州商阳侯的名声实在太大,拓跋羽也不愿意节外生枝。
拓跋羽微笑道“:商阳侯声名赫赫闻名久已,只是在下乡野村夫,无名小卒,在这大山中晃悠也不至于被这位擎壮士差点一箭封喉吧。”
洪天都正要出口解释,那擎弓捂着肩头皱眉道“:乡野村夫可不会有阁下这么好的身手,无名小卒哪能使出如此强的气刀。”
“这又如何,天下之大能人无数,难道我练些粗浅武功也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不成。”拓跋羽不以为然道。
“擎弓,不要再多说了,是我们错了,”洪天都又朝拓跋羽无奈一笑,“公子海涵,我兄弟生性耿直,心肠却是极好,事出有因才会对生人如此戒备,却绝不是有意针对公子。”
拓跋羽无意再和他们纠缠,确定了这二人不是徐家派来追杀自己的爪牙,他便决定快些离开,简单客套了几句后,拓跋羽转身就走,而洪天都与擎弓也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去,没有做出其他的行动。
正当他放松心神准备御气疾行时,身后突然袭来一阵冰凉刺骨的森冷杀意,耳边响起与刚才一模一样的箭矢破空之声。
“无耻之徒!你们找死!”
拓跋羽怒火抖生,脚下一点提气上行,整个人如苍鹰腾空,飞跃而起,袭来的箭矢从他脚下横擦掠过。
正当他降下身形,准备转身和洪天都二人一决高下时,耳边又响起两道刺耳的嘶鸣,竟是两只从不同方向袭来的箭矢。
事有蹊跷,这里还有其他弓弩手,难道是专门为了他拓跋羽而精心布置的埋伏圈不成,这个想法一闪而过,拓跋羽便立即抛开这个可笑的念头,身子猛然后倾,一支箭从他的鼻尖飞过,迅即又反手一掌,向着杀气逼来的方向,喷薄而出的真气如排山倒海般将另一支箭震飞。
“公子小心!这些是八部蛮子的精锐斥骑,他们是针对我们来的。”
身后不远处,洪天都闪电般从树上抽回长剑,随即剑刃旋舞如盾,形成一道圆形剑光,将朝他们射来的几支冷箭纷纷震落。
而那擎弓也不示弱,将弓弩横放在右臂之上,又从腰间的箭囊内取出三支长翎箭,弓弦拉满如月,警惕的盯着四周树林,随时准备击发。
“八部蛮子,他们不是栖息在荒外大漠之上吗?这里可是北域东南。”拓跋羽飞身回到二人身后不远处,眼睛紧盯着四周,心中却极为震惊。
“说来话长,一言难尽,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再说吧,只是连累公子你身陷险境了。”洪天都从背后抽出一面半尺宽,一尺长的楔形手盾横挡胸前,和拓跋羽一前一后将擎弓保护在中间。
“呜……”
原本死寂的山林中突然响起一阵低沉的号角,随着号角声扩散传开,拓跋羽本能的感受到有一群速度极快的人正从不同方向向这里袭来,由远及近,几乎是十息不到的时间,就看到东南,西南,西北三个方向人影绰绰,每一处不到十个人,在茂密的树丛间敏捷迅速的变换着身影,向拓跋羽他们凶狠的扑来。
数十来袭者身形精悍粗壮,皆是兽衣铁甲,手持弯刀,腰悬轻弩,头戴狼头皮帽,遮住面部,只露出一双凶光森冷的眼睛,死死盯着拓跋羽三人,如同黑暗中潜伏窥伺,准备择人而噬的饿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