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神婆诡术招魂来
中华武术博大精深，那是先贤前辈领悟生命摸索“道”“法”的过程。
譬如“铁布衫”“金钟罩”“铁头功”“鹰爪功”···那都是一些锤炼筋肉的外家功夫。再如凝练筋脉的“易筋经”，锻炼骨骼的“洗髓经”，好像增进内力的作弊器“吸星大法”，都是一些闻名遐迩的修炼典籍。那都是一种独特的经验积累和追求，是难能可贵的财富。
所谓先天练气，是分先天炼精，和后天练气。天地灵气凝练后天杂质，无垢无尘，返先天真纯。并不是每一个人一出下来就适合修炼道法。像“哪吒”那样得三年孕养的先天道体，一生下了就能翻雨覆雨的怪才妖孽，毕竟只是少数。
人的肚脐连接着丹田气海，于蒙昧中纳第一口真灵。每一个初生的婴孩多少都被母体孕育了一些先天灵气，所以婴儿的身心很纯，纯净的眼神能通灵。他们从阴灵冥界中来，自带的一股阴气，能与鬼作朋友。
随着渐渐的成长，吃五谷杂粮，吸人烟斑驳之气，身上的灵气渐渐逸散，婴孩也会慢慢的失落原先的灵性慧根。特别是七岁这个门槛，灵气将完全流失，他们会慢慢忘掉以前的许多记忆片段。
于母体混沌中诞生的一刻，将一口自带的阴气和第一口阳气汇聚双眼，是为先天阴阳眼。张天佐初生的时候不哭不闹，双眼黑白均分轮转。
得益于太爷爷每年七月份给他喝的那一碗药汤，完美的锁住了他体内的先天灵气，张天佐修炼起来事半功倍，完全没有感觉到书上所说的寻找气感的艰难。
只见一缕缕精纯的灵气从周身上下无数个毛孔争先恐后的向他汇聚而来，渐渐渗透进筋脉。稀薄的灵气在脉络里流动，仿佛万千河流奔向大海。灵气最终通通在丹田里汇聚，呈现肉眼可见浓密的雾化，一点一滴的凝结成水。
一滴，两滴，三滴···每一滴都是万千灵气汇聚而成，那是得天独厚的福缘。
灵气汇聚越流越快。张天佐感觉全身都在**，有种**跌宕起伏不断的感觉，忍不住想要尖叫**。他不由得感叹，难怪孔子云：朝闻道，夕死可矣。
灵气吸收渐渐慢了下来。方圆几十米的灵气被吸噬一空。但看丹田里龟缩在一角的灵气，就只像好比空缸里进了一杯水。
“任重而道远啊！···”张天佐笑嘻嘻的安慰自己。业精于情而荒于戏，只能多努力。
想象着自己如今脱胎换骨，或许可以与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一争高下，不由的有些骚情。怎么说自己现在也是一先天高手，比一般的后天武者可强多了。
他淡淡的提起右手，食指对着墙壁比划了一下。“哧”的一声，一道气劲扬长而去，“啪”的一下将墙壁戳了一个窟窿。
淡淡的烟尘飘荡，有亮光从指洞里透射进来。
“哇，六脉神剑啊！！”他呆呆的张大嘴巴惊愕了半天，顿时一蹦三尺高，拿起《玄心正法》猛亲个不停。
“玄心正法”中记载了许多精妙的道法和符篆，但他却只能一知半解。毕竟没有师傅指导，他欠缺的专业知识可不是一星半点。按图索引也只是七窍通了六窍，很多地方也只能一窍不通。
但这却不能减少他的热情，就连爷爷喊他吃完饭，他都是拿着一本风水相书研究了起来，企图触类旁通。
昏黄的烛台灯火摇曳跳动，奶奶在烛台边洗漱锅碗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显得很高大。
张天佐和爷爷一左一右的围坐在桌前，凑着不甚明亮的烛光研读着书本。门外的蝈蝈和墙角的蛐蛐此起彼伏的鸣唱着，谱成一首相映成趣的乐章。这一刻的宁静很和谐。
一阵鞭炮的“啪啪”作响，打断了他沉浸的思路。他抬头看向门外，不知不觉已经黑夜了。
淡淡的硝烟气味吹散弥漫过来。他侧耳倾听，安静的夜晚里隐约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解劫解劫解怨劫，前世的有过今生解，今世的有过全消孽。嗯···啊啊啊···打卦!”
“啪”“阴卦”
“嗯···呀呀呀···打卦!”
“啪”“阴卦”
“嗯，啊啊啊啊···再打！”
“啪”“阳卦”
“嗯呀呀呀，啊···孽障。所谓人鬼殊途，阴阳两隔。尔等妖孽，速速离去，不可干扰阳程。否则，老身就对你们不客气了啊！···”
神婆的声音古腔怪调，时轻时重，却充满凝重。
其间偶尔传来几声儿童的啜泣哭声。那估计又是哪家的幼儿经常哭闹，请来王婆喊魂消灾。
以前张天佐小的时候也会时常跟着去凑热闹。虽然不知真假，却也实在是打发时间的一场稀罕闹剧。说来好笑，一直到在这之前他还纠结过此时神婆那样将瓦砾咬得“嘎嘣”脆响的手段是真是假。
如今他见识了道法的存在，也知道小儿灵慧识鬼的事实。也许真的有丢魂一说，也许真的值得去看看。以他现在先天练气的修为，可能会发现一些不一般的地方吧。张天佐淡然的想。
隔壁走过几家就是在“解怨招魂”，也就是俗称的“跳大神”。传说王神婆身有白马神供奉在身，能请来龙马趋吉避凶，也不知是否真有其事。
或许在以前，对于神鬼一说他会不屑一顾，啐一句老话：“世上无神鬼，尽是人在闹”。但如今他会对所有的一切未知事物保持着应有的矜持。
所谓存在即是道理。信则有，不信则无。不可尽信，不可不信。
客厅里靠墙两排站了不少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王神婆在门前东窜西跳，时而在几张八仙桌搭成的高塔上上蹦下跳，嘴里“吗呀嘛呢呀嘻呀哆”神神叨叨乱念一气，缕缕汗气在她的头顶蒸腾，显然已经汗流浃背。
如果只看她苍老的背影，那堆砌的皱纹，你绝对不会想到她能有这么旺盛的生命力。那三尺高桌一跃而上，就是一般的年轻人都不一定会有这样的能力。神婆今年可是七十八了。
“不容易啊不容易，赚钱不容易···”张天佐不禁感叹道。
以他如今的眼界不难看出来，这场“闹剧”真正的窍门就在于王神婆右手上的那根剥皮嫩柳而已，其他的动作多半都是故弄玄虚。
柳枝能辟邪驱鬼。她用上蹿下跳滑稽的行为动作来吸引闹事的小鬼跟着她奔跑玩耍，然后借机逮着抽冷子鞭打。
神婆不一定看得见鬼，但她有一套自己的大忽悠，真真假假的把戏玩的引人入胜。
案台上的铜钱，张天佐一看就知道只是高仿做旧的，并没有历史沉淀下的那种经传千万人之手生吉阳刚之气。至于吞瓦片和蹦仙桌，那就是她不足为外人道的绝活了。
他凝神向哭闹的小孩看去，正巧看见一个白惨惨的小鬼在一旁可怜兮兮的盯着他。小鬼泪眼迷离，难舍难分的样子，无奈的摸着被柳条抽打在身上的道道痕迹，转身离去。
随着小鬼的越飘越远，一缕淡淡的灰烟在小孩额头缭绕飘散，小孩顿时不哭不闹的甜甜睡去。
对于这种科学无法解释的特殊现象，或许还真的是需要一些“专业”的人去解决。看着王神婆气喘吁吁的被人扶着，一边坦然的接受孩子的父母恭敬的感谢。张天佐感觉很有意思。
他淡淡的环视着周围的黑夜，明亮皎洁的月光下一个个虚幻的鬼体先后相继浮现了出来。或懒散的飘逸散步，或三两成群的低头窃语，或你追我赶的跑酷腾跃。屋檐上正有几个鬼影在探头向着人群张望。
在他们的眼里，每一个活人都是一个散发着明亮光芒的灯源，带着浓浓灼热的阳气，让他们这种阴魅本能的感觉到畏惧。
古往今来，不知死过多少人。生死延续，都有着自己的一套轮回循环。正是人有人道，鬼有鬼途，互不干扰，才铸成了人世井然有序的现象。
张天佐突然意识到，以他如今的能力，或许将要担负起一份责任。
突然，他远远的看到一个熟悉的飘渺身影从河面上飘了过来。竟然是在世的叔爷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