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玄黄现
wedapr0801:55:38cst2015
“啊！！”
深圳大学翰林阁学生公寓外的树林里突然响起一声愤怒的吼声。随着镜头拉近映入视觉里的画面——三个看起来非常嚣张跋扈样子的学生不时地踢打着一个躺在地上的少年，嘴里还轻蔑的说着什么。
“哼！”嚣张学生中那个染着三色刘海的哼了一声说“黄文轩就你这个穷鬼还想反抗，我们要玩死你喝水一样简单。”说完又一脚踹向躺在地上的黄文轩。
可是就在那一脚快要踹到黄文轩身上的刹那，他猛然坐了起来双手抱住向他踢来那只脚用力就是一拉。
“嘭”留着三色刘海那个学生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穷！”黄文轩看着躺着地上染着三色刘海的学生，扭曲着脸一个跨身就坐到他身上。一手抓住衣领，一只拳头在脸上不断招呼。“穷怎么啦，穷人也是有尊严的！”
那嚣张学生中的另外两个，看着这一幕惊呆了，足足几十秒钟才回过神来——他们想不通，以前一直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黄文轩怎么突然就爆发了起来。
两人猛然拳打脚踢向黄文轩的背部袭击，可是他欣然不顾如雨点般落在自己身上的招呼，依然自顾着打留着三色刘海的学生……
下午校长办公室里，黄文轩看着都板着一副扑克脸的校长和班导，谁也没有开口。他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知道自己这次打架斗殴肯定传到了他们耳朵里，他揣揣不安地想着学校会怎么处理这件事。——他想逃离这个静得让他发慌的环境。
“刚才市委给我打电话了！”校长良久才开口，一开口就说了一句让黄文轩莫名其妙的话。“说他儿子在学校让人打得鼻梁骨都塌了！问我这个校长是怎么当的？”
“校长”黄文轩听完上半句还觉得一头雾水，但等校长说完才明白过来，中午他打架确实把留着三色刘海的李伟打成了猪头，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是市委书记的儿子。：“我没有错，是他们侮辱打人先的！”
“现在不是讨论谁对谁错的时候。因为这种作为已经足以构成刑事责任！如果他们追究到底你没有一丝侥幸的机会。”
“那校长叫我来这里，是？”
“发生这么大的事，你心里还没底？”
“那是李伟他们先动手的，况且我的伤也不小。”
“哎！算了，还是让你班导告诉你经过我们大家一起‘商议’的结果吧。”校长说完瞥了一眼他左边的杨明就默不作声了。
当黄文轩沉着脸从校长办公室出来时已经日暮西沉了，而他从校长哪里得到的结果就是被校方开除学籍，以平息市委的怒火。就结果而言，这是他预想过的众多结果中最不能忍受的！他宁愿被抓到劳改所去呆个十天半月，也不想被学校开除。
出生在南方的一个小山村里黄文轩，自小就和他母亲相依为命过着极为艰辛的生活。苦，他可以吃；屈，他也可以忍受；然而唯独他母亲为之艰苦半生的期待为之破碎，是他不能忍受的；他想起自己母亲把家里仅有的那一点钱，塞进他手中送他到大城市读书时的神情——好好读书，妈最大的期望就是你能有个美好的前程。——脑中布满不甘。
想到这黄文轩心里一酸，眼中不争气地泛起了泪光。母亲一生的期望就这样破碎了。他紧紧地握起双拳，还留着些许泥土的指甲狠狠地扎进掌心，朦胧的杀意在他心中逐渐清晰蔓延。
“护士！”李伟盯着为他換完扎布的护士，很不耐烦地说“我要出院？呆在这个时刻弥漫着痛苦气味的地方，每一秒都是煎熬的。”
“先生！”护士撇了一眼耍太子脾气的李伟，眼中闪过一抹厌烦。不过还是淡淡的说道“医生说还要留院观察一晚，没有意外明天就可出院。”说完转身就出了病房。
就在护士走到走进走廊右拐角处时，黄文轩提着一袋水果从左边的拐角处走了出来，眼中那丝狠狞一闪而逝。此时离打架斗殴已经过去了两天，虽然时间消逝了，但是在他心中滋生的杀意却日益增加。于是自校长办公室回到宿舍后就作了一个谋杀计划，那怕暴露在在所不惜。终于花了两天时间后，在同学那里打探到李伟的住院信息。
“咚，咚咚”黄文轩站在李伟的病房门口，平复了一下忐忑不安的心后，终于敲响房门。不等里面传出声音，他直接扭动把手走了进去。
李伟愣愣地看着站在他病床跟前的黄文轩，脸上突然表现出恐惧和不安——似乎是为打架斗殴当天那个不顾他同伴拳打脚踢，依然不要命的一拳拳往他脸上招呼的情形而感到颤抖。
“穷鬼！”良久李伟才吱唔着说“呃，不。黄文轩你怎么来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李伟不由自主地哆嗦着身体，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黄文轩的意图，还是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其实，”黄文轩听到‘穷鬼’两个字时，眼中升起怒意很想说我是来杀你的，不过很快他就把怒火压制了下来，尽量让自己显得心平气和“今天我过来，是校长和书记让我向你道歉的。如果不来他们会让我余生不安的，所以请你务必接受我的道歉。”
李伟听到是他爸和校长让他来道歉的，心里的恐惧和不安顿时消失殆尽，仿佛所有的一切不利因素在他爸爸面前都是那么不堪一击，融在他骨子里的那股飞扬跋扈的优越感也随之浮现起来。“嗤嗤，如果你是诚心跟我道歉的话，我接受——跪下来磕三个响头就好。”
黄文轩看着李伟缠着纱布还嗤笑着用右手大拇指做倒竖的动作，心中的杀意瞬间飃升到了极点。本来是打算削个注射了淸钾鏻的苹果向他道歉，无声无息地把他置于死地的。可是现在却再也把持不住心中的杀意。
“跪下？”黄文轩的声音里完全没有了抑扬顿挫，完全像是一具冰冷的机器发出来的“好，我成全你！”
“咚……”
李伟听到黄文轩那句‘成全你’以为他真的接受这样无理的要求而虐笑时，黄文轩手中提着的那袋苹果砰然散落在地上，一把带柄约莫十五六公分的水果刀出现在他手上。
“你，你要干嘛？”李伟看着黄文轩手中泛着寒光的水果刀，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从床边站了起来。
黄文轩此时心里满满的都是杀意，仿佛一下子把十几年来所受到的痛苦和委屈都在这一瞬间彻底化为杀意而爆发，哪里还有心思理会李伟的话，他两个跨步就走到了还没站稳李伟身边，左手猛然绕过李伟的左肩死死扣住他的脖子，右手那把水果刀贴着大动脉就是一拉。
“咝……”猩红的血雾整整过了十几秒钟，才争先恐后的从李伟的脖颈间喷洒而出。
“你，你……”李伟近了最大的努力也没有把最后一句话说完，就从黄文轩的身上倒了下去。
我想，从他睁得如灯笼般的眼睛来看，让他最意想不到的或许就是黄文轩明知道他是市委书记的儿子，也敢毫不迟疑下杀手了。
“小张呀！”南山公安局科长室，李云天因为愤怒而扭曲着脸，声音更是充斥着冷意“你这个局长当得也太职不符工了，两天过去你连凶手的行踪都还没找着，你这不是让广大市民寒心嘛！”
张齐麟听着李云天的话，言下之意再直白不过了。他身体不由着哆嗦起来偷偷地撇了一眼面容扭曲的市长，声音也随着身体而颤抖起来。“书，书记，请放心，我已经让各大媒体把凶手的特征和信息传播开来，相信不日就可抓拿。”
“嘭”李云天用力一掌拍在办公桌上，“这些舆论做得再大也没用，我要的是结果！一天，我看不到结果……”
李云天说完，给都不给张齐麟反应的时间就拂袖而去。
蛇口海上世界长廊长达一千米，宽约五米，内侧绿化成荫，水泥筑成的长椅零星般点缀在树荫下。时值黄昏，长廊上倆俩三三的途人偶尔驻足看海轻声细语，抑或相依而坐共赏西沉。
长廊的东尽头一个戴着蓝色鸭舌帽和口罩，约莫一米八的青年疾步而来，只要有人留意着他的眼神就会发觉他的眼睛不时德冒着警惕的光芒。
此人正是黄文轩，离他杀死李伟的日子已经过去两天。这两天各大媒体纷纷宣扬他杀人罪行的信息他都清楚，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但他也不后悔，当然也不会放过那怕一丝求生的希望。
在医院里逃出来慌张得把那个护士撞到在地时，他就非常清楚自己的处境，同时也做了最坏的打算。他这个时候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出现在三分一班，五步一岗不间式断巡逻的，海上世界这样公众的地方，就是为了求生那一缕曙光。
海上世界长廊的北边有一个渔港，逢值夏季停泊在这里的渔船，每天傍晚都会有一批渔船出海。而黄文轩就是得知这个信息，而冒险出现在这里企图登上渔船远离大陆，这就是他自为定义的那缕生命之光。
就在黄文轩低着头，往渔港方向疾步而去的时候。坐在他身后长石椅上的两道人影之中，那个女生松开搂住男生的双手，利索地打开手机看了看一幅这两天在网上传得火热的照片，再转过身看了看黄文轩的背影。
“杰，你看”女生把眼光从黄文轩身上转移过来，眼中像闪着惊喜拉着男生指住黄文轩的背影说。“你看，那个不是这两天传翻天的杀人通缉犯嘛！”
“真的是耶”男生看了看黄文轩的背影又看看女生手机中的照片“难怪，这大热天的把自己包得这么严。原来是他。”
“杰，赶紧打电话报警吧！”
“亲，我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什么叫多管闲事，他可是杀人犯人人得以唾之。况且你忘了，有十万块钱的奖金耶！”
“为了这一点奖金，冒着有可能被报复的險。不好吧？”
“嘻嘻，报复？你知道他杀的谁吗？那是书记的独生子！只要警察一来，他这辈子就彻底完了，一丝危险都不会有。况且过几天就是我的生日了，你不是一直唠叨着送我一个好一点的生日礼物嘛？”
男生最终还是被女生说服，拨响报警的冷线。
110冷线中心，接到男生打开的电话后整个小组都像放下了一块大石一样，欣喜若狂起来。看来书记给他们带来的压力的确不小。更能体现上一句话的实质性的想必就是此时坐在南山公安局科长室里的张齐麟局长了，眼看就要过三天了，李云天离开时那一句话就像一团乌云一直笼罩在他心头，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眼下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驱散黑暗和冰冷的晨曦。
110冷线中心接到男生电话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六分钟。
黄文轩依旧在向渔港埋首疾步，突然一股不安的因素迅速蔓延上心头。他放慢了脚步，目光呈三百六十度向外环绕，当他的目光定格在背部的左后方时他的心顿时冰凉到了极点，心头让他不安的因素也得到了证实。——五个体格健壮，穿着淡蓝色制服的男子正以包围式在他身后一百多米处向他匆匆赶来。
看着这五个身穿制服的男子，黄文轩一直心存侥幸的那缕曙光迅速暗淡。但他并没有放弃希望，静候厄运而是作出了最后挣扎。——抬脚奋力向前狂奔。
奔跑着！明知道暴露行踪后，即使顺利登上渔船也不会有侥幸的他，依旧奋力向渔港奔去，或许他心里还存着一缕希望。——希望会有奇迹降临，登上渔船安然离去。
或许奇迹是真的存在，也真的会降临！
就在他离渔港约莫还有五六十米的时候，一心自顾狂奔的黄文轩猛然撞到一个柔软的娇躯。被撞那女生失去重心，情急之下伸手就抓住了黄文轩的衣服向大海里坠去。
露出海面看着在一波波海浪下挣扎着双手的女声，黄文轩彻底清醒过来“自己根本没有一丝机会逃离。当初自己作出谋杀计划时，就预到了结果。可是等到真正面临死亡，自己却又不能坦然面对。或许这就是面对死亡的恐惧吧。”
黄文轩看着逐渐下沉的女生，最终还是妥协战胜了对死亡的恐惧。他几个跨游到女声的身边，把她拉出水面。
“咳，咳咳”
她刚浮出水面就断断续续的咳了起来。眼睛被海水浸泡得发红，和普通女声大同小异的鸭蛋脸也微微发白，应该是惊魂未定所造成的。
“你，还好吧？”黄文轩等女生停止咳嗽后问她。
女声听到黄文轩的声音后，才微微抬起头用发红的眼睛看着他。“呃！你，咳咳。你，你是那个杀人犯？我没有得罪过你，你别杀我。”
女声微颤着身体，用祈求般的眼神看着失去鸭舌帽和口罩的黄文轩，她应该是觉得黄文轩撞她下海是本心的恶念使然。
黄文轩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希望，身体里每一根紧绷的神经在此刻却放松了下来，用平静到柔和眼神看着女声。
“我没打算伤害你”他说“撞倒你是意外。你抓紧我我带你上岸去后就去自首。”
或许是黄文轩那平静的眼神没有使她感到恶意存在，女声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后，就环手抱住黄文轩的脖子。
看着女生的恐惧和不安逐渐消失，黄文轩也对其点点头后就搂住她的腰向海岸线游去。
“汋，汋汋……”
黄文轩他们好刚开始游动！
突然！！！
一个方圆两米左右的漩涡，毫无征兆像龙卷风一样从黄文轩他们身后极速而至，像一个巨兽睁开它那血腥的大口把他们瞬间吞噬。
极速旋转的漩涡里，黄文轩的意识逐渐模糊，一滴久违的泪水在眼角悄然滑落。“妈！对不起，儿子辜负了你。如果有下辈子，再报答你的养育之恩！再见了。妈！”
说完这句话黄文轩缓缓地闭上眼睛彻底失去了意识。
就在黄文轩彻底晕死的刹那，一道彩光从漩涡中飞驰而上，包裹着处于中心的两人向天际激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