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四月初十(13)背书得靠打手心
“什…什么?”胖瘦二人以为听岔了,连忙又问一遍,而师爷则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全身开始发抖。
“我说了,打断一块牌子。”宁王面色一变,语气渐渐变冷“难道你们嫌少?”说着拨弄了一下签筒:“只管放心好了,这里还有十几枚签令,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再加。”
打手心一直要打到签令牌断掉,那这双手还不直接废了,师爷本是一落魄秀才,只因屡试不中,只好卖掉祖产最后买了个师爷的位置,本指望跟着娄知县身后,一步一步平步青云,慢慢做大。谁知跟错了主子,得罪了当今千岁。
之前听说可以免死,只打回原籍,刚刚稍微放下心来,心说大不了回去之后寻个代人写书信的活计,但是现如今听闻这么个刑罚之法,料想双手必定会被废掉,那么以后还如何提笔,岂不是直接断了其生路。想到这里,师爷当即如小鸡啄米一般,拼命磕头求饶,“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宁王闻言,皱了皱眉头,面露不快的说道:“哼!小小师爷你莫冤枉本王,本王只是略施小小惩戒,罚你打打手心而已,何时说过要你性命,莫非你要本王判你重罚才满意?”
师爷当即老泪纵横,痛哭流涕的说道:“殿下饶命啊,殿下,草民只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只会写写画画,若是打烂了手心,让草民以后如何提笔讨生活?”
“嗯,你说的有理,倒是本王疏忽了。”宁王点点头,沉思片刻之后,一拍脑门面露喜色:“有了,本王帮你想好了,据本王之前所见所闻,你的口才相当不错,你以后可以改行做个说书的先生,也定是大有前途。”
“啊…?”师爷闻言,当即瘫倒在地。挣扎着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宁王打断,宁王面色一变,不由师爷再言语便一声令下:“行刑!”
胖瘦二人只能一个将师爷稳住了不让他挣扎,另一个开始行刑。之后,整个公堂之上,啪啪啪打手心的声音便开始响个不停。
签令牌本是竹片所制,相当有韧性,没有一定的气力,想把其撅折都是很难的一件事,更何况只指望靠打手心来将它打断。
胖瘦二人本来念着跟师爷同堂共事,想下手轻点,谁知打了几十下之后,却发现签令牌丝毫无损,如果这么打下去,打一天一夜都不一定能将签令牌打断,只能无奈的跟师爷说一声抱歉之后,心一横下起了重手。
师爷开始还能勉强忍着,到后来,开始小声**,之后**之声越来越大,渐渐转为哀嚎,最后变成惨嚎,惨嚎之声很快便配合啪啪啪打手心的声音,响彻整个公堂。
师爷一边哀嚎,一边求饶:“宁王饶命,宁王饶命。”见宁王不理他,又转向娄知县:“娄大人,您救救我,救救我。”娄知县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有功夫救的了他人,只能将头低下,然后别过脸去,装没听到。见娄知县别过脸去,师爷的眼神,渐渐由痛苦转为绝望。
而其手心,也是由红变肿,由肿便破,由破变烂,之后整个双手被打的是血肉模糊,最后师爷实在是疼的狠了,一声惨嚎,膈应一声,晕死过去。胖瘦二人对此自然有一套,掐人中泼凉水,将师爷弄醒之后,继续行刑。
我坐在一旁看着此人受刑,心中挣扎,到底是救他不救,但是想到之前他在后堂之上撺掇娄知县害人之情景,想他这也是恶有恶报,只能叹了口气,别过头去不再看他。而宁王,却始终对师爷的哀嚎不闻不问,只是来回翻看着《宋刑统》。
师爷昏来死去差不多有四五回,差不多挨了七八百下板子之后,听到咔嚓一声,签令牌终于应声断裂,而师爷的两只手已被彻底打烂,让人不忍直视。而师爷,见终于行刑完了,心中松了口气之后,便彻底昏死过去。
胖瘦二人也累的气喘吁吁,一人拿着断裂的签令牌呈上去给宁王看,另一人,则泼凉水掐人中,重新将师爷弄醒。
宁王瞄了一眼断裂的签令牌,把手中的《宋刑统》合上,然后看着已经不成人样的师爷,面带悲色的说道:“本王记得小时候,打手心对于背书特别有效,每当有什么背不上的内容,父皇打过一顿手心之后,本王就会马上想起来。哎,今天看到你被打手心,本王睹物思人,又想起了父皇在世时候的种种。”
然后一脸关切的问师爷:“怎么样,打过手心之后,你应该能想起我问题的答案了吧?”
师爷颤抖着双手,有气无力的磕头:“回…殿下,草民…想…起来了。”
宁王当即满意,笑眯眯的说道:“我就说打手心管用吗,来来,不用跪了,站起来告诉我,身为朝廷命官,却无视法纪,该当何罪?”
“谢…谢王爷。”师爷挣扎着站起来之后,也不看娄知县,有气无力的答道“朝廷命官,目无法纪,其罪…当斩。”
“你…!你吃里扒外,你不是东西!”娄知县一听就急了,冲着师爷吼道。
“哼!”宁王面色一冷,瞪了娄知县一眼“本王让你说话了吗?”说着又从签筒里拿了一块签令牌扔了下去,一指娄知县,对着胖瘦二人说道:“给本王掌嘴,一块牌子。”
娄氏父女二人当即面色大变,师爷的的惨状他们都看到了,这还只是打打手心,若是打在脸上,那不是得要了娄知县的半条老命。悍妇暴跳而起,怒吼一声:“老娘跟你拼了!”弓着身子,就要往书案上撞。
宁王斜了她一眼,并不为所动,只是随手拿起惊堂木交给身后护卫女子,女子会意,接过惊堂木,反手轻轻一掷,只见黑影一闪,惊堂木正中悍妇太阳穴,悍妇晃了两晃,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好了,碍事之人已除,你二人就再辛苦一下吧。”宁王重新换回那副和善的面孔对胖瘦二人说道。胖瘦二人被娄氏父女的行为吓了一跳,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称是之后,手忙脚乱的一个去捆娄知县,一个拿起签令牌行刑。
似乎是因为之前被娄知县打了,二人心中有气,故下手也比刚刚狠了几分,一下比一下狠,前两下娄知县还能骂几句二人是白眼狼之类的话,到第三下的时候,就被打飞了两颗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宁王也不再看娄知县一眼,而是对着师爷满意的点点头,和善的说道“你看,我就说打手心有用吧,这不是想起来了?”然后接着问:“本王再问你,身为小小县令,却出言不逊,冲撞了本朝王爷,还意图行刺捉拿问斩,又该当何罪?”
“以下犯上,其罪…当诛。”师爷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闭上眼睛答道。
“很好,很好。”宁王似乎很高兴,拍起了手,然后站起身来笑眯眯的走到师爷面前,捧着师爷的双手关切的说道:“这不是很好嘛,都答上来了,哎,你说你早点答上来,不就不用受这一顿打手心了,哎呦,你看这手心被打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出来“我这里有一瓶宫里御医调制的秘制金疮药,对于外伤最有效果,来,来,赶快涂上。”说着,打开瓶塞就要往师爷手上倒。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脏手突然从宁王身旁伸出,一把抢走了宁王手中的药瓶“王爷,他这种小伤,就不要浪费这么好的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