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wedapr0114:35:35cst2015
时光荏阑，一晃数年，95年冬，上海玉蝉寺，今年的雪来的特别早，一夜大雪下个不停，房前屋后，溏上树上，一片白雪皑皑，银装素裹，门口大松树结着冰晶，好似“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卯时，东侧僧舍，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大一会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光头小和尚，约15，6岁，浓眉大眼，一袭青布僧袍，提了个大扫把走了出来，“好冷啊”，小和尚打了个哆嗦，双手使劲嚓了嚓，放在嘴边，呵了口气，早课之前，院子里的积雪要打扫干净。慢慢的积雪已经打扫完毕，堆积在松树下，小和尚浑身热气腾腾，望着积雪，忽然起了童心，开始雕起雪人来，不大功夫，模型初具，小和尚左看右看，不甚满意，一转思，来到树下，吐气开声，“菠落菠萝蜜”，右手暗劲一吐，一拳打在松树上，“哗哗哗”如下雨般的雪花纷纷而落，一两根枯树枝也随之而下，小和尚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晶般的牙齿，顺手一折，“鼻子已成，完工”，说完，低声念了句佛号，准备大殿上早课去了。
看着打扫一新的院落，收拾好工具，小和尚满意的准备离开，远处三三两两的一群和尚迎面而来，为首一个，年纪稍大，远远喊道“戒色小师弟，今天要迟到了哈”，小和尚吐了吐舌，合十回礼，“大师兄”，心想刚刚堆雪人可能浪费了时间，赶紧低头跟着人群去了大殿，大殿正中，一尊释迦牟尼佛，左手横置左足上，右手直伸下垂，呈结跏趺坐像。佛前立着迦叶和阿难两位尊者，周围十八罗汉造型各异，大殿灯火通明，四角檀香袅袅，戒色小和尚打量一翻，殿内早已黑压压的已经跪满了僧侣，赶紧寻到自己蒲团之上，翻开楞严经，随着众僧，颂读起来，楞严经一完，便念诵《心经》。然后，维那起腔唱：“摩诃般若波罗蜜多”三遍，南无西方极乐世界，大慈大悲阿弥陀佛。”戒色依序出班绕佛，念“南无阿弥陀佛”百声。接着，转板念“阿弥陀佛”，大众归位，跪下三称“南无观世音菩萨、南无大势至菩萨、南无清净大海众菩萨”。再念《普贤菩萨十大愿王》，悦众敲引磬和板，换成敲引磬，念《大吉祥天女咒》。最后，唱《韦驮赞》，顶礼方丈和尚。敲三下磬，接三下大钟。早课结束。
早课，早粥，坐禅，午饭，晚课，就寝。每天都是如此，日复一日，单调平淡，酉时，同舍僧侣早已憨然入睡，戒色脱衣就寝，可是今天心神不宁，不知何故无法入眠，思绪万千，不禁回想起往事。1年前，戒色还不是和尚，而是一个进香礼佛的香客而已，名叫文杰，去年秋，正直发育的文杰荷尔蒙分泌过剩，在青春的刺激下，不小心破了身，颠龙倒凤之后，到玉蝉寺进香还愿，正被方丈真禅法师撞见，说与佛法有缘，要收其为弟子。小杰及家人开始并不愿意，后真禅法师与其家人商谈后，其父母要求小杰必须落发为僧，拜真禅法师为师，寺中众僧也认为方丈不应该收一破色戒之人为徒，坏了佛门清规，方丈力排众异，最后亲自给其剃度，收为关门弟子，赐法号“戒色”，于佛门修行。一想到师父，戒色心里略略发苦，今天佛堂之上，向师父行礼时，看到师父有些咳嗽，气色不是很好，不禁心里又担心起来，师父年岁已大，身体不佳，半年前，上海延安路建高架桥，无法完工，后来政府请师傅做法，回来后师父说伤了元气，气色也渐渐不差了。不过师父对自己可是真心好啊，想起师父对自己疼爱有佳，内心不住微微一笑，虽然僧院的生活枯燥乏味，但是在真禅法师的熏陶之下，戒色到是真的对佛法产生了兴趣，一年的学习，但是算入了佛门了。戒色心里想着，迷迷糊糊，快进入梦香。突然，门外人声鼎沸，喧闹异常，各种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啪“的一声，门被推开，响起大师兄急切的声音“戒色小师弟，赶紧起来，方丈大师遇害了，叫你赶紧过去”，戒色一听，如同五雷轰顶，瞬间觉得天塌地陷，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呆呆坐起，不知道该做点啥，“还楞着啥？”大师兄一看戒色傻呆呆的样子，赶紧过来，罩着戒色脑门轻轻一拍“快点，方丈大师快不行了，快点”，说完，抓了僧袍，给戒色穿上，把他拉出了房间。
出了僧舍，外面寒风一吹，戒色清醒过来，拉住大师兄问道“方丈师父怎么了？”，大师兄唱了声佛号“我也不甚清楚，听说方丈大师被人行刺，生命垂危，急着见你。”戒色心中又是一凉，只觉浑浑噩噩，被大师兄拉着前行，一路上，只见各色僧侣，行色匆匆，都往方丈禅房赶去。不大功夫，已至方丈禅房前，只见禅房外已坐满诵经僧侣，内外三层，戒色更觉心中惶恐，大师兄敲了敲房门，“戒色小师弟已到”，里面传来戒律院师叔的声音“传”，大师兄一把把戒色推进房间，戒色踱步进方丈禅房，映入眼帘的是对墙上一幅硕大的“禅”字，房间内除了两个蒲团，空无一物，上坐真禅法师，底坐下跪坐着戒律院、藏经阁等各位师叔师伯。“师父，各位师伯，师叔”戒色轻唤道。“坐”，真禅方丈看着面前的关门弟子，指着面前蒲团，脸色稍稍好转，“是，师父”戒色应声而坐，真禅法师说道“汝等退下，待我坐化后，定当依我所言行事。”众僧回礼“是”，随后退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