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7章 震慑和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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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莎双手裹住齐风的手臂，靠在他的肩膀上，走出天府酒楼，穿过萧条的街道，来到了天梯之下。短短几个小时这里就被前来求学的“学生”围得水泄不通。
“老师来了，大家让让……老师，师母请慢走。”一个邋遢的老头谦卑的道。
齐风并不言语，直直的穿过人群走上天梯，在天梯上他看到了老狐狸笑容满面的等着他，他也不言语，回到了家中。
他先让海莎去跟着管家学习怎么做饭。并说，如果做得好吃，我就带你回精灵之森。
海莎浑身打起了冷颤，哽咽道，“我不想回家……我一直都要在老公身边。”
齐风觉得有些蹊跷，她为什么不想回精灵之森呢，每一个流亡在外的精灵做梦都想回精灵之森啊。
“你去学着做饭，刚才没吃饱，等我回来，我想吃你亲手做得。”
海莎点了点头，去学做饭后，齐风的眼神猛地深邃，恐怖起来。
他推开门，转头望向日落西山的晚霞，有些伤感的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不知道我还可以看你几次……”
啪！黑龙剑透体而出，斜指在天梯上，攥在齐风的手中，跟随着他慢慢走下去，走向未知的未来。
喧嚣的人群随着他的到来，鸦雀无声，等待这位米莱恩的孙子的教导。
另一面，布莱尔和小兰相拥着走在街道上，准备回去。在他身后跟着一队人，引领着这些人的是另外两名圣战者，而不是切赫。
切赫站在天府门口，望着布莱尔的离去的背影，头痛的用手捂着头，不停的摇头。心想，“布莱尔是什么时候变成一个会拐骗女人的人啊！他还是太年轻了，虽然外在可圈可点，但内在还处在小孩子的境界，跟索恩还差的太远。”
切赫凌空飞起，到通天古堡观察观察，在天上他想到齐风刚才的表现，邪笑道，“想不到这小子竟然和我是同一类……看来要早点除掉他！”
在众人离开后，却不知道他们的一切已经被有心人全部看在了眼里。天府老板一边打着算盘，一边对身边的李逵道，“你先回去一趟，告诉主人，教他按兵不动，等待双方打的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
“那俺铁牛可就走了，你这老小子别想我啊！”李逵用他那铁板一样的大手，重重的在老板的身上拍了几下，
“你再不走，我放狗了！”老板被巨力这一打，顿时巨咳了几声，然后愤怒的瞪了一眼，手放在衣衫内，似要拿什么东西。
“走！我马上就走，嘿嘿，我找大哥喝酒去喽！”李逵将两板大菜刀绑在腰后，一步做两步的向土匪窝而去。
天梯上。
齐风将剑插在地上，一手枕着头躺在石阶上望着天空，一手在空中不断的变化着无数虚化的手印，光影在他手中光芒四射，一件件精密的工艺品飞射人群中。
“这些小东西是我用特殊手法制作的，能学到多少看你们的造化了。
下面喧嚣响起，是人群在骚动，是在争抢炼金之谜。远处响起阵阵轰鸣声，是有人来捣乱。
艾尔平原虽然荒凉，但却有种类齐全的炼金材料。黑血城以炼金起家，内里聚集着上千名炼金术师，炼金材料多不胜数，实力雄厚，在蓝雅境内都是能排的上号的炼金城。
双星是老子辈分，对于炼金术有很多的独到见解，几位徒弟也无一不是高阶炼金师，无一不是王族争相收服的人选。而他们新收的那位怪异的男人，如果有人能穿过黑雾，看清他的脸，一定会吓一跳，被吓不是因为，他腐烂的脸有多恐怖，是他左眼珠是贤者之石。
贤者之石，拥有他的人，可以跳出等量代换这一炼金法则。
双星和蒙克拉了解到岛上有黄金后，立刻展开了激烈的斗争和谈判，不过当蒙克拉派出去考察地行以便开采运送的探测员满身伤痕回来，告诉他那里虽然有金矿，不过那岛上遍布沼泽而且还有铁骨鳄鱼。他知道上当了，于是双星和他又达成了一致，要杀了齐风。
“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别以为跟米莱恩学了几年炼金术，就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蒙克拉鄙视道，“授课！先让我教教你什么炼金术！”
人群自动分向两边，在中间空出一大片空地，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炼金对决对于这些徘徊在低下的炼金术师而言，是多么珍贵的学习机会啊！
双手前推，身上的鳞甲如万千惊鸿出鞘，犹如黑色闪电划过空中冲向齐风，于此同时在闪电的下面，一头黑色钢甲虎从虚空中钻出，在那虎背上有十个排成一行的小型魔晶炮亮着魔晶弹。
齐风没有动，在魔晶炮弹即将打出的一刹那，他动了，众人只见到一只手轻飘飘的按在虎头上，然后就听见咔的一声，耗费十年，穷十几位学者的智慧制造出来的钢铁老虎，在一瞬间解体，缓缓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材料驳斥，不能融为一体，废物一个。”
齐风单手接住黑色闪电的攻击，如羽毛般的鳞甲显现在众人面前，他手指轻弹鳞甲，指尖发出一阵红光，鳞甲顿时颤抖起来。
“嘭嘭…………”声势惊人的黑色闪电化作了漫天黑粉渐渐被风吹去。
“操控炼金之物，胜在精神力集中，输在精神力涣散。你又败！”齐风手令着黑龙剑，一步步的走向蒙克拉。“你想杀我，我也想杀你，那么……你就去死……”
蒙克拉惊慌的向后退去，大喝道，“他已经下来了，你们还不快动手。”
双星一伙仿佛演练依旧一般，迅速的在天梯外一字拍开摆出阵型，撑开防护盾，向着齐风扔出无数炼金产物，钢铁鸟，火焰匣，血刺等等五花八门。艾尔兰斯兄弟召出九级魔晶傀儡。而蒙克拉的手下则四肢趴在地上，身上的铠甲重新组装，使他们变成了猛**士。
虎爪的缝隙跳出三只箭矢，在蒙克拉的号令下，猛地射向天空。六百只箭矢在高空中忽地凝住，然后转了一个圈，箭头狰狞的对着他，如黑雨打向他。
“不错的布置，你们不傻啊！”齐风闭上眼睛感受着风的动向，手中的黑龙剑横放胸前。“不过都要……”
募地，众人产生了一股难明的恐惧，眼前的事物全部消失，出现了一片光明，在那茫茫无际的光明中万千黑影，在其中飞舞。
光明中他们不能移动分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影在身体上穿梭。
他们看见了自己的心脏被带出体内，看见了血从皮肤上如喷泉射出，看见了黏糊着鲜血的肠子硬生生的从嘴中出来，牙齿一颗颗脱落，头发一根根掉下，皮肤腐烂露出青黑色的经脉和血肉，看到了自己空荡荡的腹部趴着无数黑色的虫豸，漆黑一片，看不真切。
哗。眼前的一切如镜碎般消失不见，睁开眼看见了，夜幕已经悄然而至，周天星斗眨巴着眼睛，似乎在欢迎他们回来。
下一刻，死亡的钟声敲响了，随着齐风死字在众人身后响起，他们的身躯诡异的扭曲起来，四肢上出现鲜红的口子，断裂开来。
双星带着诧异的眼神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白衣男子背对着他们，正缓缓转过身来，他们不由的想看清楚这个男人的样子，不过在这个想法出现的一刹那，他们的头已经落在地上，带着希翼的眼神望着齐风。
顷刻之间，数百人在星空下，迎接了死亡的到来，成为了孤魂野鬼。
老狐狸望着艾尔西斯被五马分尸的身体，心中一痛，喃喃道，“你安心走吧！我会尽我所能照顾的女儿……”
齐风收回黑龙剑望着远方的楼顶上，看着他的切赫，微微一笑，然后走到九级魔晶傀儡面前，将手放在那上面，俯视双星的尸体道，“魔晶傀儡确实是神作，你们不愧是炼金大师。不过你们太急功近利，制作匆忙，没有让炼金材料经过时间的淬炼，融为一体，使它华而不实，不堪大用。”
话落，指尖在其上滑过，五道血痕，魔晶傀儡被分割开来，变成了五条长长的高级魔晶石。
齐风穿过尸横遍地的血泊，走向天梯上，疲惫的道“今天的课就上到这，明天再来吧。”
人群顿时杂乱起来，有人糊涂，有人明白。糊涂的人不明所以，询问其他人的收获。明白的人悄悄的离开，或是教导着其他人。
“老狐狸，叫人把这里处理一下。”齐风一手按着头，有些疲惫的道，“处理完了，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老狐狸离开天梯后，来到一栋别墅，交代了白袍老者清理血迹和尸体后，花费了一个多小时，此时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了，不过老狐狸却是吃不下一粒米。他心事重重的来到了通天古堡大门外，抬着手却敲不下去。
就在他举棋不定时，美女管家突然打开了门，请他进去，到二楼的书房去找齐风。老狐狸询问了一下被母狐狸派遣来照顾齐风的女管家，“最近齐风又没有什么异样。”
她摇了摇头。
老狐狸苦笑一下，连他都猜不透齐风在想什么，一个小小的下人，怎么可能知晓呢。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敞开的书房。
书房的左边整齐的摆放着十个书架，在那里一共有上千本书。右边是书桌，此时书桌上没有书籍，只有一顿晚餐。
原本无聊的摇摆着红酒的齐风看见老狐狸站在门口，指了指对面的桌子。
老狐狸坐下后，先开口道，“贤侄，你找我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商量？”
“不是。”齐风笑道，“找你来是有话跟你说，不过在这之前，要麻烦你将这些菜吃完。”
老狐狸拿起筷子，愣愣的望了黑乎乎的饭菜好一会，才夹起一片样子像牛肉的牛肉，吃了起来，这一吃，让老狐狸的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紫，明显中毒了。
啊呜，老狐狸实在受不了那种让人恶心的味道，吐了出来。“咳咳，这哪是人吃的！分明是给牲口吃的啊！”
齐风摊开手，无奈的道，“这些是海莎给我做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早知如此，我就不说我没吃饱了。”
齐风站起身，给老狐狸倒了杯血燕红酒，道“这酒是我以前唯一喝的出味道的酒，以前不知道他有多珍贵，现在我终于知道了，想想以前当白开水喝，真是后悔莫及啊！其实人生也一样，有很多后悔的事啊！要想问心无愧真的很难……”
老狐狸颤颤巍巍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道，“人活着，是很难，不过多想一点开心的事，再想想家里有个人等你回去，就会好多了。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成家立业。”
“以前不懂，没有想过，现在懂了，更加不想。”齐风叹道，“……今天要你来，我想说的是，老狐狸，你不要让我后悔当初的决定……”
“我不会让你后悔的，自从跟你一起后，我发现一切都是如此简单，不倒半年就赚到了原来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只是一个连环计就不损一兵连下数城，而且还把巴图所算计在内。只是一见面，就让从未看错人的林克对你另眼相看。心思慎密，做事果断，又有常人所不能及的魄力。”老狐狸猛地跪倒在地，发自肺腑的道，“我几次易主……你不怀疑我，还将大权交托给我，我无以为报，只有用残生，效忠主子！”
齐风听着老狐狸的话，有些感动，如果不是起初因为他把娜娜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看待，他很可能就要失去一只“手”啊！“你是有大才之人，而且多番易主，却能明哲保身，不可谓不厉害……”
齐风将老狐狸扶起来，眼神诚恳而悲伤的道，“如果我走后，你遇到比我更适合的主子，你一定要投奔他。良禽择木而栖，凭你之才必定不会为难你。……我知你心意，但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老婆和娜娜着想啊！我这次离开，生死难料，娜娜就靠你照顾了，还有海莎，你送她会精灵之森，这是我唯一放不下的，希望你答应我……”
老狐狸哽咽道，“既然如此，就不要离开了，男女之事，外人是插不上手的，她们的事我帮不上。”
“我必须走，这是我的路。不走，你们都会遭殃，走，你们才能避开祸端。”齐风从脖子上取下老虎金币挂链，放在他的手上。“这个给你，如果你遇到危险，它回救你的。我希望我能看到你创出自己的一番事业的那一天。”
老狐狸突然热泪盈眶，不能自己的哭了起来，好一会才在齐风的安慰下恢复过来。
“这还不是临别的最后一面。”齐风笑着道，
“你什么时候走……”老狐狸哽咽道。
“解决切赫一伙，伤海大军到来，凯尔特练兵结束，大概就这四五天了。”齐风递给老狐狸一个写好的羊皮卷，道，“这里面是一个惊天大计，此计若是成功，必定天下大乱，暗影城必定会成为各方势力攻击的焦点……”
老狐狸离开了通天古堡，寂静的石阶上，他的心底泛起滔天骇浪。“那个玛雅女孩，竟然是生命女神的使徒，而且眉心处还有圣痕。当真诡异啊！此事若是成功，必定天下大乱！”
老狐狸走后，齐风无奈的望着比毒药还毒的饭菜，发起了愁，这时外面几声轻响，惊动了他，他抬头发现了几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睁着大眼睛，盯着桌上的饭菜，咽着口水。
齐风有了主意，向摆手几个小丫头笑道，“如果你们喜欢，就过来吃吧！”
她们来到这里的时间虽然不长，但齐风和海莎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可是堪比魔鬼啊！她们啊的一声，跪倒在地，哭了起来。
齐风无奈的站起身，召出几张高椅，来到她们的身边，将她们一一抱在椅子上，又变戏法般，在空中一抓，变出几双筷子，放在她们冒着冷汗的小手上。“别怕我，只要你们乖乖的听话，我是不会伤害你们的。来，要把这些饭菜吃干净哦，不要剩下一点。”
三个小萝莉面黄肌瘦，身子异常单薄，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她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啊！比梦幻小萝莉过得苦多了。
她们低着头点头，不敢去看主人的样子，然后在齐风的一声令下，吃起了那些“毒药”。
忽然，齐风的泪水悄然落下，这些让我看着都恶心的饭菜，在她们眼里是山珍海味，吃在嘴里像蜜糖。她们是父母因为生计，被迫卖到奴隶市场的啊！他一出生就是人中龙凤，虽然现在颠沛流离，但饮食起居一直都是上乘的，从来没亏待过自己。但有些人一出生就受到生活的压迫，过着狗一样的生活，也许连狗都不如，因为狗还有主人喂，不愁吃。而他们呢，为了一顿饭，付出了许多的艰辛才得到的啊！万一雇主不给工钱，或是不雇佣他们了，就没有工钱，没有食物，家中也许又会饿死人，朝不保夕的生活强烈折磨着低层的人啊！
“咳咳……”一个小姑娘被饭菜咽着了，慌忙而痛苦的唔着喉咙，不敢发出声响。
齐风收回了心神，一只手拿开小姑娘的手，另一只手拍着小姑娘的背，“慢点吃，我不赶时间……来喝口水。”
精灵露涌进她的喉咙消化了罪魁祸首后，一丝丝清凉的气息从心口处，迅速占据了她的身心，使她不由的沉醉在那种美妙的感觉里。
她抬起头，睁着蓝色的大眼睛，看清了主人的脸。主人，哭了，为什么他会哭呢？
齐风将精灵露倒满三个小杯子，放在她们面前，沉默的闭上双眼，为她们悲哀，也为这个世界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