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战后祭奠
frimar2700:00:00cst2015
花如海牵着莫哭泣的手，把自己的弓交到莫哭泣的手里。莫哭泣把弓举向天空，花如海拉弓，一束光出现在花如海和莫哭泣周围，照亮了整个人间。乘着这束光，他们来到了精灵王国。眼前的一切都让他们惊呆了。
整个精灵王国处在一片混乱中，一大堆机器人在个个方向移动，嘴里喷着红色的火，身上发着光。凡是被光找到或是被火烧到的精灵瞬间消失。精灵们四处逃窜躲闪，被动还击。花如海能够感觉到自己浑身的力量正在一点一点爆发，莫哭泣感觉到了花如海的愤怒，心里犹如眼前的战场，一片混乱。
“等等我，我马上就回来。”花如海看了看莫哭泣，跑到混乱中。拉弓，一束光从弓上射出去，几个机器人瞬间散开到各个方向，粉碎了。莫哭泣看了看被打碎的机器人，有个控制器掉在地上。莫哭泣捡起那个控制器，还好，能够通话。
“爸爸，你为什么这么做？这些精灵那么善良，他们有他们的生活，你为什么要伤害他们？”莫哭泣对着控制器对莫怀一说。
莫怀一看着眼前的屏幕，心里一阵紧张，“哭泣，你怎么也到那儿去了？那儿很危险，你快回来！”莫怀一甚至是吼出来的。
“不，爸爸，这儿是花如海的家，我爱他，也爱他的家，我不能看着你毁灭他的家。爸爸，快停下来吧。”莫哭泣用坚定的语气说。莫怀一知道他女儿生来就倔，但是他不能错过这个人类寻找了好久的机会。
“哭泣，你知道吗，我们好几代科学家用尽毕生的经历才找到这个新能量。精灵的能量能让我们不生病，让我们控制别的生物。我们需要他们的这种能量。”莫怀一希望他的科学观点可以让自己的女儿回心转意。
“爸爸，不要这样。他们的一切属于他们，留给他们吧。我们生病，我们不快乐是我们的问题，我们应该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他们也救不了我们。”莫哭泣对着控制器说，仿佛朝圣途中的孩子虔诚地磕着长头。
“哭泣，你是科学家的女儿，你应该明白，从你生下来的那一刻你就要相信科学。哭泣，快回来吧。爸爸是不会停手的。”最后莫怀一按下了手边的红按钮。
莫哭泣扔下手里的控制器，捂住脸，哭了。十七岁，正是享受年轻带来的快乐的时候，她却面对的是一场毁灭。这是他的青春礼炮吗？这时候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一个在她这个年龄她根本不需要考虑的问题：这个世界怎么了？人类到底要得到什么才能满足？这也是在他和花如海度过的时光里的最后一个问题。
花如海不停地从自己的弓上射出箭，但是他的精力正在一点一点下降。速度渐渐慢下来，射出的箭威力也渐渐小了。
一束红光！
眼看着一束红光射向花如海。那束光是以光的速度射向花如海，花如海怎么可能躲闪得了。花如海能感觉到最后的时刻已经到了。就在思维还能运转的最后一刻，花如海只做了一件事：接受消失。花如海闭上眼睛，但是好久好久，他没有消失。熟悉的呼吸，熟悉的温度，陌生的**。花如海感到从未有过的绝望，他慢慢转过身。莫哭泣倒在地上，流血了，胸前一个很大很大的洞正在不住地流血。
花如海抱住倒在地上的莫哭泣，有东西正在从他的眼睛里流出来。他知道那是眼泪，但是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流眼泪，甚至在认识莫哭泣之前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眼泪这种东西。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眼前一片模糊。莫哭泣轻轻擦去花如海的眼泪，“我都没哭，你哭什么？花如海，你爱我吗？”
花如海一直不太明白爱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这一刻他不得不懂了。爱是没有理由没有目的的一种独一无二的感觉。对于莫哭泣的问题，他没有第二种答案，“爱。我爱你。”
莫哭泣满意的笑了，“那就答应我，我死了你一定笑给我看。不许骗我，不要以为我死了就看不到。”最后一个字结束了莫哭泣的生命。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掉在精灵王国，成为五百年后故事开始的钥匙，也是五百年前爱情存在的证据。
所有的机器人都停了下来。莫怀一在电脑前面看到了女儿倒在地上，倒在血泊里。慌乱之中他按下了那个总开关。但是已经晚了。莫怀一呆在电脑前面。
花如海把莫哭泣慢慢放在地上，似乎多年的修炼正在慢慢聚集在他的弓上，那是一张愤怒的弓。花如海把弓拉得满满的，是最满的一次。一束很强的光，让人望而生畏的光。带着数不清的愤怒和不满，带着数不清的锋利的箭头射了出去。
天地晃动，苍穹无光。一刻，下一刻，又一刻……一切都平静了。机器人没有了，消失的精灵已经回不来了，活着的精灵依然存在。花如海静静看着躺在地上的莫哭泣，手放在胸口处，一颗心慢慢地被拿出来，送到莫哭泣的心窝里。花如海把自己的弓放在莫哭泣的手里，把莫哭泣抱在自己的怀里，射出一箭。
他们穿越在时光隧道里。莫哭泣在慢慢苏醒，从死亡中走过来。花如海却在慢慢消失。莫哭泣苏醒后会忘记和花如海有过的所有记忆。她不知道，在他的心窝里跳动着的是一刻精灵的心。
有一种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带着悲伤，也留着喜悦。存在不舍，也留下无悔。花如海慢慢放开莫哭泣，莫哭泣要回到她的世界。而花如海，在留下那个神秘的表情后消失在时光隧道里。和所有秘密一样，花如海的那个表情也不为别人知道。精灵王国的故事暂时结束了。这两个来自不同世界的伴侣，因时光相逢，终究也分散在时光里。
长老看看智者，智者看看长老。他们看着花如海消失了。他们听到一个陌生的字：爱。爱是什么东西，精灵王国再也没有谁知道了。但是爱的力量拯救了整个精灵王国。精灵王国需要一场祭奠，一场为美好的灵魂祈祷的祭奠。
大厅中央。映像。长老慢慢把权杖插在大厅中央的祭坛中，权杖上的明镜慢慢发出光，一直照到大厅的顶部。几千年前精灵王国就相信所有消失的精灵都会在大厅中央的顶部聚集，等待重生。精灵王国的另外一个秘密就是大厅顶部有一个深深的洞，看不见，摸不着。所有古老的记忆都会存在这个洞里。只有历届长老和智者才知道这个秘密。而别的精灵只知道每年都会在大厅里祭拜，每天都要在大厅里听课。
精灵们都静静坐在大厅里，闭着眼睛，慢慢听长老一个个念出消失的精灵的名字。明镜慢慢发出光，越来越亮。淡淡的幽兰的光，一段精灵王国永远也不会忘记的记忆。
明镜慢慢离开权杖，慢慢爬升，一直到了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黑洞，消失了。长老和智者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有些秘密长老和智者也不明白，在他们存在之前这些秘密就存在了。
人间。
莫怀一还停滞在莫哭泣死去的那一刻。好久好久，莫怀一慢慢抬起头。现在他唯一想做的事就是销毁所有的数据。莫怀一走到总机前面，按下几个之前设计好的键，所有的电脑都变成蓝屏。所有的电脑都是蓝屏，单调的颜色是不是在提醒莫怀一，他以后的生活不再有过多的色彩？
莫怀一走到卧室，蹲在墙角处，抱着脸，哭了。科学，他奋斗了了一辈子的科学到底有什么意义？让生活更加美好是他一直以来的科学态度，可是科学却让他失去女儿，失去家庭。科学让他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就在莫怀一沮丧甚至绝望的时候，一束光出现在他的别墅门口。莫怀一在第一时间意识到了。因为那曙光带回了他的女儿。
莫怀一冲向门口，莫哭泣坐在地上，揉着眼睛。身上没有血迹，精神饱满，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莫怀一似乎不敢相信。一直以来他都是用科学的态度思考生活，可这件事，科学没法解释。
“爸爸，我怎么睡在门外面啊？刚才我梦见我和一个小男孩玩儿呢。可是后来他就不见了。”莫哭泣揉着眼睛问莫怀一。
莫怀一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但是肯定不能原原本本地告诉自己的女儿。想了想，他笑着对莫哭泣说，“哭泣啊。女孩子难免会梦见精灵啊，神仙啊什么的。尤其是像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
莫哭泣一阵脸红，“爸爸！你怎么这么说嘛。羞死了。”然后转过脸，不看莫怀一。
看着女儿害羞地对自己撒娇，莫怀一感觉很幸福。做父亲这么多年，把感情都给了科学。当真正把感情分给自己的女儿的时候，他才知道什么是生活。
莫怀一的生活重新开始了。经常带着莫哭泣去公园，去爬山，去钓鱼，钓了再放生。没事就在家给莫哭泣做做饭。作为一个老人，他很满足。最后一次和工作组联系是因为一封信。
天鹰一号：
当你看这封信的时候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我们的实验失败了。那些派出去的机器人全部消失在时光隧道里。时光隧道也找不到了。有些东西是不能用科学解决的。有些东西科学不能征服，它们压根就不属于我们。感谢组织对我多年的培养，但是科学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已经搞不懂了。我申请辞职，希望组织不要拒绝一个老人的请求。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我要好好陪陪我的女儿。我要看着她嫁出去，我要看着她快乐地生活。
莫怀一
当然，人类的这些事情精灵王国是不会知道的。所以智者也没有对月盈天讲。智者讲完五百年前的故事，深深吸了一口气。月盈天沉默了许久许久。
“我相信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事物。当初莫哭泣能够在那束光到来之前挡在花如海前面，说明莫哭泣根本就没有留下思考的时间。因为爱，她知道她要救花如海。智者，您说是不是？”月盈天看着智者问智者，眼睛里全是一汪水。
智者看着长老，长老想了半天，似乎精灵王国没有什么规定能否定月盈天说的。莫哭泣救了花如海，花如海救了精灵王国。其实那场灾难和他们根本无关，只是在不懂爱的精灵王国里，长老和智者一定要把那场灾难强加给那个字。
“孩子，你长大了。”最后长老对月盈天说。智者看着长老，笑了。
月盈天又消失了！
五百年前的故事，月盈天听完了，但是他并没有过多的伤感。消失的精灵，他为他们祈福；花如海和莫哭泣，他为他们祝福。仅此而已。踱步在精灵王国，月盈天突然很想在精灵王国的各处看看。
精灵王国，四面都是山，山上长满了大树，一片碧绿。树下有各种各样的花，各种各样的草。山坡上也是花花绿绿，蝴蝶飞舞在花朵之间，诉说着他们的秘密。阳光照着山坡，像母亲看着怀里的孩子。在山的中间是秘心湖，波光粼粼，每一圈波纹就像一个微笑。山是那么安静，月盈天不想去打扰。何必去打扰呢？月盈天和他的精灵王国就存在于这四面山之间。精灵王国周围是一片草甸子，碧绿碧绿的。如果在天上看，那草甸子会不会像一个会笑的眼睛呢？月盈天这是这样想。
月盈天最喜欢的还是那片竹林。这一年多来，只要不听长老讲课，月盈天就和花花草草说话。虽然不懂他们说些什么，但是他能看懂他们的神情。月盈天喜欢躺在竹林间，听风从耳边吹过。似乎有什么秘密来自遥远的他国世界，吹到耳边，吹进心里。月盈天一跳，竟然跳到一棵很大很高的树上。月盈天惊奇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他有花精灵五百年的修炼成果。月盈天笑笑，看了看头顶的天，似乎天离他很近。眼底的精灵王国，密密麻麻的房屋，错综复杂的小路。所有的精灵在精灵王国的各个地方潜心修炼。月盈天多么喜欢眼底的精灵王国――他的家。
月盈天慢慢试着飞，果然能飞起来。月盈天飞到了竹林里，然后停了下来。杀气。月盈天慢慢向那股杀气的方向走去。杀气越来越重，就连月盈天这种有五百年修炼修为的精灵也感到一阵压抑。
关一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