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请槐树吃饭
satjun1307:58:36cst2015
自从韩小三被逮捕以后,槐树去过几次看守所,都没见着人,槐树让警察给他送了几次钱。前几天韩小三杀人案已经宣判:“韩小三死刑。”韩小三没有上诉。槐树在看守所里见到了他,韩小三见了槐树哭的像泪人一样。
槐树流着泪说:“哥,有什么事你说吧,我去给你办。”
韩小三说:“你代我去看看俺爹娘吧。”槐树答应了。分手时韩小三说“槐树我交你这个朋友,值。”一抱拳,槐树看着他的背影,他再也没回头地走了。
槐树从看守所回来没有回公司,直接去了超市,想看看给韩小三父母买点东西。正在转着看呢,听见身后有人喊他,他扭过身一看是扈爱爱。
槐树说:“爱爱姐,你也来买东西。”
扈爱爱说:“你还真叫我姐啊,以后叫我爱爱就行,你买点什么呀?”
“我看看给老年人买点什么吃的。”槐树说。
爱爱问:“你买老年人吃的东西做什么?”
槐树说“我去韩庄看看韩小三的父母。”
“什么时间去”爱爱问。
槐树说:“明天。”
爱爱说:“明天我开车和你一块去。”
槐树看看爱爱说:“山村里可是很脏的。”
爱爱生气地说::“你瞧不起我。”
“不、不”槐树不好意思地说,“你很干净,我是怕……。”
爱爱截住槐树的话说:“一个人讲卫生没错吧,但并不说明一个讲卫生的人就讨厌山里人。”
槐树说:“我说错了,请你原谅,山里的路很难走,明天换一双球鞋吧。”
爱爱笑着说:“知道了,你在那住?我开车去接你。”
槐树告诉爱爱他在扈老板的厂里住,说好时间,爱爱先走了,槐树买好东西才回去。
第二天,爱爱开车按时来到扈老板的厂里,听到汽车声,槐树从屋里出来,手里提着给韩小三父母买的东西,放在车上。爱爱今天穿着一身很朴素的衣服,脚上穿着一双白底蓝条的球鞋说:“槐树,我看看你的住处。”
槐树不好意思地说:“打工的屋子有什么好看的,走吧。”爱爱看了槐树一眼走进槐树住的屋子。屋里的墙上,被冬天的炉火熏的黑糊糊的。一个大床铺,能睡四五个人。有一张桌子掉了漆,有两个方凳,倒是打扫的挺干净。
爱爱说:“扈老板就叫你住这个地方?”槐树随后跟进来说:“我们赶紧走吧,这有什么好看的。”爱爱从屋里出来后,一直没有说话,上车拉着槐树奔韩庄去了。
他们到韩庄已经十点半钟,找到韩小三家快十一点。韩小三家是用石头砌的一个小院,北屋也是石头砌的三间正房和两间耳房。屋里有一张旧桌子,还有几把旧椅子。桌子上放着一个老式台镜,玻璃污的看不清人影。槐树和爱爱见到了韩小三的母亲,头发花白,瘦削的脸上布满皱纹。四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像六十多岁的老婆婆。看见他俩,那双含满愁苦的眼睛非常的吃惊。槐树赶忙上前,做了自我介绍。爱爱也过来拉住老人的手,眼里含着泪说:“大婶,我叫扈爱爱,今天我们是来看你和大叔来着”
大婶听说他们是韩小三的朋友,特地从扈家镇来看他们来的。赶紧让坐,一边忙着一边说:“不知你们来,你看这家乱的。他爹和闺女下地干活去了,你们等等,我让人去叫他们回来。”槐树赶紧说:“不用了。”可是大婶已经出了门,一会儿大婶回来,又忙着给他们烧水,洗碗倒水。有二十分钟,大叔和女儿从地里回来了。大叔显着特别苍老,他的女儿虽然是山里人,穿着整洁,一双大眼睛特别的好看,鼻子嘴都不大,但配在瓜子脸上很匀衬。
槐树和爱爱向大叔问好。等大叔他们坐下,槐树把韩小三的情况告诉了他们。大叔眼里含着泪说:“别再提这个挨千刀的了,我怎么就养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大婶和她女儿只是坐在那里哭泣,爱爱过去劝着大婶。
槐树问:“大叔,韩英姐不是在上学吗?”韩小三曾经告诉槐树,他妹妹叫韩英,比槐树还大两岁呢,从小就聪明,考上了大学。
大叔叹息着说:“她哥哥出了事,从哪里来钱供她上学呀。”
槐树又问:“大叔你的病好些了吗?”
大叔说:“那年在山里采药,摔下山崖,被树担了一下,留下一条命。可是这腰和腿就留下了病根,每年冬天还有阴天下雨就疼。唉,本指望着他能在外打工挣点钱,供他妹妹上学,我也找医生治治这腰腿,可是这孽种就闯这么大的祸。”说着,他们一家又哭起来。爱爱一边劝,一边擦眼泪。
槐树说:“大叔、大婶,还是让韩英姐上学吧,钱我来拿。”槐树说着从衣袋里掏出一沓子钱给大叔,接着说“大叔,钱不多,你先收下,以后我还会送钱来的。”大叔说什么也不要,槐树把钱放在桌子上说:“我和韩小三拜了兄弟,你们就是我的爹娘,韩英就是我的姐,你们不要客气什么,以后我还要给你治病呢。”
爱爱也从包里掏出一沓子钱放在桌子上说:“大叔,今天来时我就带着这点钱先给你。”
韩英扑通就给槐树和爱爱跪下了,泪水像断线的珠子往下流,嘴里不停地说:“谢谢、谢谢。”槐树和爱爱赶紧把韩英扶起来,说:“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一边说一边爱爱哭的像泪人一样,槐树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直往外涌。
大叔大婶非留他俩吃饭,他俩说:“不了,下午还有事,下次吧。”硬从大叔大婶家出来,回扈家镇去了。
槐树和爱爱从韩小三家里出来,路上好长时间两个人谁也没说话,还沉浸在韩小三家里的悲伤之中。车快到扈家镇了,槐树才说:“爱爱,今天辛苦你了,以后我请你吃饭。”
爱爱笑着说:“怎么非得以后呢?就今天吧。”
槐树不好意思地说:“说实在的,今天我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了大叔大婶,手上只有几块钱,以后我有了钱,加倍请你。”
爱爱听槐树这么说更喜欢槐树,高兴地说:“别诉苦了,还是我请你吧。”
他们回到扈家镇快下午两点,爱爱把车开到一家大饭店门口和槐树下了车,这是槐树长这么大,第一次进这样的饭店吃饭。一进门好几个漂亮的小姐围着他,他还真不习惯,爱爱领着他上二楼找一个小雅间。槐树坐在这么豪华的房间里,好不自在。爱爱给家里她母亲打电话,让给送点钱来,也想让她母亲见见槐树。
爱爱看出槐树不自在,直想笑,她拿起点菜单说:“槐树,点菜吧。”槐树接过菜单看了看说:“还是你点吧,我有点晕。”又把菜单递给爱爱。爱爱接过菜单点了四个菜,还要一瓶酒、一盒饮料和一斤饺子。菜很快就上来了,槐树喝酒,爱爱喝饮料,边上站着一位小姐给槐树倒酒,槐树更不自在。爱爱对那位小姐说:“你先出去吧,我们自己来就行,有事叫你。”小姐答应一声出去了。
爱爱说:“槐树该讲讲你的过去了。”槐树一边喝酒,一边从他的出生,为什么叫槐树,到西走大荒山。爱爱正听槐树讲的兢兢有味的时候,一位小姐领着她妈进来了。她妈进来,一看女儿和一个男青年在一起喝酒,就注意看了看槐树。爱爱赶紧站起来给槐树介绍,槐树已经站起来叫一声婶,就低下了头。爱爱妈长得和爱爱一样漂亮,四十多岁的人像三十多岁,脸上没有皱纹,穿着朴素大方。说爱爱,你这孩子身上怎么也不带钱。其实爱爱把钱都给了韩小三的父母。
爱爱母亲把钱给了爱爱就往外走,槐树赶紧说:“婶走好。”一边说一边要往外送。
爱爱赶紧拦住槐树说:“你坐着我去送送我妈。”
爱爱送她妈出来,她妈问:“他是谁啊?”
爱爱说:“是我认识的一位朋友,他叫槐树。”爱爱一边说一边看着她妈的表情。
她妈笑着说:“长的挺不错的,他是那个单位的,我怎么没见过。”
爱爱说:“你先回去吧,回去我再给你说。”
爱爱她妈是医院一名主治医师,叫解桂花,当年爱爱父亲为了追她,可费不少心思。爱爱在恋爱上没有继承她妈的基因,却继承了她爸的基因。
爱爱回到雅间说:“槐树,你接着说吧。”槐树继续讲他的经历,就是没讲他离家出走前做的那个梦。爱爱脉脉含情地看着槐树很长一会儿。槐树看看自己身上说:“你看我怎么了?”
爱爱脸腾的就红了,说:“槐树,你不讨厌你们老板吗?是他害了韩小三。”
槐树说:“从心里说,我讨厌他。但我刚来这里还不到半年,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有一个合适的工作。另外我不能让韩小三白死,今年的合同上写上了每月按时发工资,而且每月还给工人长了五十元。五十名工人是我帮他招来的,我不怕他不按合同办。”槐树越说越高兴,他接着说:
“我还有一个想法。春节期间,我闲着走访了好多厂商。扈家镇主要盛产建筑材料,都是小型规模,卖方怕买方不给钱,买方怕卖方不给货,造成不是货卖不出去,就是钱收不回来。所以我想办一个建筑材料贸易公司,生产出来的产品,由贸易公司收购。以后来扈家镇买建筑材料的客户,可以直接到贸易公司来买。产品也能保证质量,货也充足,省得买家到处去跑腿。有贸易公司在中间经营,双方对钱和货的矛盾就解决了,互相也用不着害怕。另外生产的只管生产,只要保证质量,解决了生产多了怕卖不出去,生产少了怕有客户没有货的矛盾,也方便了客户。贸易公司做大了,生产和贸易可以联营,这样可以有计划的生产,有计划的销售。还可以走出去,在各大城市建联锁店。”
爱爱听着槐树的想法,激动地说:“那还不快点着手把贸易公司组建起来。”
槐树说:“唉,哪有那么容易。首先钱的问题就很难解决,我不离开恒达利公司,想干几年攒点钱再说吧。二是人的问题,我来这里时间短,熟人少,贸易公司需要的不光是能干活的人,还有有经营能力的人、懂建筑材料质量的人、有去外谈业务的人等等。这两件事解决不了,那敢着手组建贸易公司呢。”
槐树说着话喝着酒,一瓶酒竟然喝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