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恍然如梦
thumar1215:43:00cst2015
第十章恍然如梦
古廊侧，榕树旁，只有一人伫立，表情冷漠，那便是清风。在外围一群人秉着呼吸，注视着内围中的一举一动。
然而，一刻过去了，又一刻过去了……
半晌过后，一人依旧伫立不动，一人依旧消失匿迹。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弟子过来围观，三长老的玄孙严明、四长老的玄孙女邀月也来了，连十大都统都来了半数，周围的人也开始躁动了起来。
“这不是清风嘛？怎么站在这里一动不动？”一个青衫弟子说道。
“他都在这站了足足十刻钟了！”旁边的弟子回道。
“该不会是被二长老罚在这里苦站吧？二长老还真是秉公执法，大义灭亲啊！”又一个青衫弟子嘻笑着说道。
很明显这里边有很多弟子不满清风平时的作风，甚至对他太爷爷-部族的二长老都很有意见。
“该不会是死了吧？”一个平时跟着清风的随从说道。
“放屁！”熊风骂道，但眉头紧皱，也很不安，他缓缓地走向清风，用手在其眼前晃了晃，却丝毫没有回应。
熊风一下子就慌了，神情失措，他鼓着勇气，颤抖着的手伸向清风的鼻前，突然间，如遭雷击，瘫坐在地。
“死了……”熊风喉咙沙哑，有气无力地说道。
围观的弟子议论纷纷，半信半疑。这时，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中年将领，铠甲粼粼，伟岸威武，浩气长存。
“是八都统！”有人说道，显然他在部族中的威望不低。
他缓缓地去探清风脉搏，转身又轻瞥了熊风一眼，说道：“脉搏微弱，却依旧尚存，他们是在斗神魄！”
刚刚寂静的人群再次炸开了锅，几个达到修罗镜的青年，也跃跃欲试，冥神去探识战斗。
但见，苍穹之上，两道人影浮现，清风与郗剑斗得难解难分，一时间苍穹上就印下了百道残影，百式杀招，招招相向，道道相融，如有百人征战，甚是壮观。
“浴火苍龙！”
“光雨九天！”
一条青炎苍龙宛若撕破苍穹而生，穿梭于云层之间，呼啸而来。而此时，云翻覆雨，云层笼罩，道道剑雨凌厉而下。
众人惊诧，但见苍穹之上，一条庞然苍龙似与天斗，张牙舞爪，滚滚青炎与道道剑雨相融，产生巨大的元气团，当元气聚集到极致之时，二人依旧毫不罢休。
“嘭！”
瞬时，元气团乍泄，漫布苍穹的能量席卷而来，周围的众人立即闪躲至几里外，而郗剑和清风消失在了云海之中。
狂暴的元气弥漫苍穹，炸开了十里云海，云层宛若火燎，滔天无际，生生不息。
众人收回元神，心惊胆战，宛若死里逃生。
而清风依旧伫立在此，一动不动……
“噗”的一声，清风吐出了一大口血，身子摇晃不稳，很是愤恨，可见伤的不轻。
众人的目光聚焦在清风身上，同时也在寻找郗剑，但是他却依旧毫无踪迹。
“我教你的礼数怎么样啊？有没有学会呀？”一道嬉笑声传来，众人瞩目于古廊侧的一棵参天榕树上。
但见粗壮的榕树干上躺着一个金发青年，嘴里叼着一根枝桠，正在优哉游哉地哼着小曲儿。
众人愕然，“这……这青年竟然毫发无伤!”一个青衫弟子惊诧道，围观的弟子转而看向清风，他面色漆青，中气不足，嘴角隐现几痕血迹，分外明显。
郗剑纵身而下，“不知我教你的礼数，学了几分了？”郗剑对着清风轻蔑道。
“你……你”清风支支吾吾，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明显内伤颇重，丹田不畅，元气紊乱。倘若此时强行说话，必然会雪上加霜，重伤难愈。
郗剑恰恰是看出了这个情形，反复地追问道：“怎么不说话了？难道话还得我教你吗？”
“凭你还没资格和清风说话，你这外族之人是谁允许你进入族内的？”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万物俱寂。显然是清风的太爷爷―二长老来了。
面对着这凌厉的声音，如有千军万马之势，众人难抵半刻，郗剑也踉跄后退。
而这声势陡然化为缕缕气剑，向郗剑袭来，直逼眉心。在如此强势的天人面前，郗剑竟无处可藏。一镜隔三界，二镜之差如隔天，在天人面前，修罗难以匿迹，等待他的，唯有坐以待毙……
“是我！”另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如若古钟长鸣，抵御住了二长老的凌厉声势。
在古林之端，走出一个青发老者，看似老态龙钟，却气韵十足。在老者旁边一个白衣少女衬托的格外美丽，她，便是若璃。
“见过大长老。”众弟子拱手说道。
此时，在古廊尽头，也走出一个鹤发老者，他却截然不同，鹤发童颜，龙行虎步，一点也不显老态。
“见过二长老。”众弟子再次拱手说道。
“大长老，也未必有权力让外族在此争斗吧。”二长老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族老是否有权力呢？”若璃抢言道，替郗剑辩护。
众人再次愕然，因为族老在苍龙炎部族的地位最高，平时很少出世，隐居而生，观道而活，放眼整个炎族，也是地位甚高。二长老顿时满脸漆青，不在说话。
瞬间，一道青色法旨凌空出世，如有大道之音在回荡，道：“皇族郗剑获准炎族大会之资！”
“他凭什么能参加炎族大会，整个苍龙炎部就只有四个名额而已，哼！”二长老愤恨道，心中很是不满。
“就凭他击败了清风！既然清风重伤，也不便参加两个月后的炎族大会了，名额便定若璃、严明、邀月还有郗剑吧，清风就安心养伤！”大长老正色着说道，言辞凌厉，不可置疑。
以此结局，众人不欢而散，而最高兴的莫过于郗剑了，因为还有两个月，他就要见到烛烽了，但隐约中却又有些不舍……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郗剑与若璃一起修炼，每日间的接触让两人的关系渐渐密切，形影不离。
二八年华的若璃不再以往般的超凡脱俗、空灵冷颜，反而变回少女该有的天真烂漫，青纯可爱。
郗剑经常给她讲一些青丘国的奇闻异事，而若璃最感兴趣的还是青丘境内的九尾妖狐，雪白的毛发、妖媚的眼睛、九条尾巴……无不吸引着纯真的少女。
修炼虽苦，但有人陪伴，却也别有一番滋味，也许，这是他们一生中最好的时光，苦中作乐……
古林间，青年追逐着少女，欢歌笑语。花丛涧，少女嬉戏着青年，笑逐颜开。
欢乐的时光总是那样的短暂，两月之期，也将悄然来临。那一天，将是一个难忘的日子，郗剑心头思绪万千，因为那一天，他将见到烛烽，但那一天，他也将告别若璃……
“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还会记得我吗？”郗剑双目注视着若璃，神情地问道。
“会的，我永远也不会忘的……”若璃恳切地答道，对郗剑也依旧不舍，这种感觉她从未感觉过，莫名的悲伤，好像孩子失去了自己的依靠一般。
万千悲伤涌入心头，他再也无法遏制内心的那份情感，好似洪流爆发一般，青年对少女的情感，已不再是简简单单的喜欢，而是，青涩的爱！爱听似沉重，却也那样的简单……
患难下的不离不弃，床榻下的悉心照料，丛林间的欢歌笑语……这便是爱！
面前的少女，泪珠含在眼里，最终，一滴、一滴流落尘泥。此刻，郗剑拥她入怀，两人深情相依……
“待我风华正茂，牵你天荒地老！”郗剑在若璃的耳畔轻轻说道，手穿过她的秀发，感受着这一丝别离前的温存。
那一天，终究是来了，参加炎族大会的几人和部族长老相继来到一个古老的祭坛，古朴而自然，众人发力，启封祭坛。
约半刻间，一行人出现在了另一座祭坛上，这里便是炎城！炎族的主城。
“是苍龙炎部族的人来了”祭坛下的人议论纷纷。
“那少女长得可真水灵啊，不识人间烟火啊！”下面的炎族弟子说道。
“那青年一头的乌金长发真是秀美啊，怎么有点像皇族的血统啊？”又有几个炎族弟子说道。
众人的目光随即投向郗剑，在人群中却有一个身高八尺，身形伟岸，盘着乌黑头发的俊美男子，显得格外激动。
“郗剑！”一声，俊美男子冲上了祭坛。
“烛烽！”郗剑啜泣道。
两人神情相拥，而后奋力击掌。久别重逢，一别便是十四年啊，君子之交淡如水，兄弟之情深似海，更甚君子！
而苍炎部族的计划也被这看似意外的重逢所打破，他们根本没有预料到郗剑竟然是青丘国皇族皇子！所有的一切努力付之东流，徒做嫁衣！
炎族大会郗剑依旧是参加了，不过却是一个特殊的身份参加，预料之中获得了颇丰的机遇，这些机遇看似珍贵，但在他心中，却不抵遇见若璃的万分之一。
重逢烛烽，也宣告了这次历练的结束，离家近一载，郗剑也该回去了。临走时，他对着若璃只说了那句：“待我风华正茂，牵你天荒地老……”
两年后……
青丘国皇族内，收到一张炎族喜帖，陡然两个名字：“烛烽、若璃！”
“待我风华正茂，牵你天荒地老……”郗剑喃喃道。
此刻，在古洞石碑前，郗剑收回心神，慨叹往事，恍然如梦，却依旧黯然神伤，默默地看着古碑上的三个字：“生死路！”
第十章结束
（回忆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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