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娘娘口谕,初见玉蝉(4k)
皇城,玉霄宫。
下午时分,贵妃娘娘照例在静息殿修习霸王道脉。
静息殿并不像玉霄宫的其余宫殿。
为了避免打扰,静息殿周围,并没布置任何宫女。只有在娘娘使用过静息殿后,才会由寒酥组织洒扫的宫女,进殿打扫除灰。
此时的静息殿外,只有寒酥一人默默守着娘娘。
她站在大殿一侧的阴影里,避免下午的阳光直射在她的身上。
这倒不是寒酥矫情,主要是她这个年纪的女郎,没有不爱美的。她怕把皮肤晒黑了,人就不好看了。
其实,此前的寒酥倒没有讲究这么许多。
她毕竟是五品的武者,修炼的霸王道脉,真气浑厚,体质不差。不会像个瓷娃娃一样,一碰就碎。
但是自从遇到何书墨以后,她就十分注重保养自己的身体。
她希望每次见到何书墨,她的身体都是美美的状态,不想在何书墨心中留下她不漂亮的样子。
“也不知道他下次进宫是什么时候。”
寒酥无聊的时候,又想起了某人。
她想着想着,忽然意识到,江左蜜糕的新师傅好像已经来了。何书墨下次进宫,她好像就能吃到正宗的江左糕点了!
但是……
她又想到,何书墨说,给她吃糕点的时候,要顺便“尝尝酥宝”……
这一下,弄得寒酥心里好像打翻了五味坛,既期盼,又害羞,既害怕,又高兴……
总而言之,难以形容。
寒酥不笨,她心里大约是有数的。
真到了那个时候,她大概率又会被何书墨的甜言蜜语哄得迷迷糊糊的,然后半推半就地让他得逞。
想到这里,寒酥悄悄叹了口气。
自从认识了何书墨,她就在他身上越陷越深了。
现在她的身子都让他抱了,就不可能再许给别人,属于走到了难以回头的地步。她如今已经没有第二个选择了,只能陪着他一起继续往下走。
寒酥只是想了一会何书墨,整个人便开心了很多。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只要想到他就会高兴和开心。
寒酥无意间瞥了身旁一眼,只见玉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到她的身边,默默打量着她。
“玉蝉!你又吓我!”
玉蝉气质高冷,哪怕是在炎炎的夏日,都会感到一股寒气。
她简单地说:“从没想吓你,只是你自己喜欢走神。”
“我哪里走神了?”寒酥不服。
玉蝉冷哼一声,不想解释。
刚才某女郎,一会笑,一会瘪嘴,一会又哭丧着脸蛋,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这还敢嘴硬说“哪里走神”?
“小姐什么时候出来。”玉蝉看向寒酥。
寒酥不想理她,道:“不知道。”
“和何书墨有关。”
“啊?”寒酥一愣,她听到何书墨的名字,顿时对玉蝉没脾气了。
于是忙道:“小姐刚进去一个时辰,莫约还要一个时辰。何书墨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吗?你说啊!”
玉蝉道:“他没事,你别急。”
寒酥气得跺脚:“我没急!”
玉蝉不想说话,她觉得寒酥自从和某人有关系后,就变得一点都不成熟,很幼稚。
如果感情会让人变得幼稚,那玉蝉宁愿不要任何感情。
她只要有小姐就足够了。
莫约一个时辰之后,身着宽松道袍,美如天仙下凡的贵妃娘娘,静息殿中款款走出。
每天的灵泉滋养,不止能帮贵妃娘娘修炼,也让她的身体状态一直保持在巅峰状态。
同样,她的美貌也一直处于巅峰。
毕竟,娘娘现在的年龄只有二十三岁,本就是巅峰的时候。再加上,她是十六岁突破的上三品,从那时开始就锁住了全身气血,这让她的衰老极其缓慢,巅峰期长得令人绝望。
娘娘现在的皮肤状态,犹如刚刚出水的芙蓉花瓣,哪怕比之青春无敌的谢晚棠,都不遑多让。
“奴婢拜见娘娘。”
玉蝉见小姐出来,连忙上前。
厉元淑看向她的小丫鬟,语气和善道:“嗯。今日是何事?让你在这里等本宫许久?”
“回娘娘,周景明今日凌晨,死在鉴查院的监狱里了。”
听到这话,贵妃娘娘眉头稍稍蹙起,语气有些恼怒:“周景明死了?”
“是。似乎是被人下毒,杀死在鉴查院,刑讯司的牢房中。”
“哼。”
贵妃娘娘冷哼一声,美丽威严的凤眸缓缓眯了些许,伴随着这个动作,她身上修炼完的绝尘脱俗,很快消失殆尽,转而演变成上位者的肃杀和威势。
此时,若是有寻常大臣在她面前,怕是得下场下跪,以求娘娘宽恕。
“本宫昨日才让刑讯司提审周景明,结果他凌晨就死了。顶着本宫的命令杀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寒酥见状,连忙搀住娘娘的玉手。
“娘娘息怒,兴许是畏惧娘娘,害怕周景明暴露消息,才不得不铤而走险,在鉴查院里杀人。”
寒酥毕竟是常年伺候自家小姐的陪嫁丫鬟,对小姐的脾气十分了解。
娘娘昨日才下命令,结果还不到一天,人就死了,这可以看做是对娘娘的公然挑衅。这样的挑衅行为,当然会让娘娘生气。
但是,也可以换一个角度,解释为对娘娘感到恐惧和忌惮。毕竟,娘娘不发话,周景明兴许不会死。但娘娘发话了,他就必死无疑了。
寒酥就是用第二个角度来让贵妃娘娘消气的。
不得不说,寒酥很懂贵妃娘娘的心理状态。
被她这么一说,贵妃娘娘果然消气了许多。
“一群虫豸,只会躲在阴暗处,做些腌臜事情。”
“娘娘凤体何其金贵,可不能因为虫豸气坏了身子。”
“知道你关心本宫,对了,何书墨呢?”
玉蝉道:“似乎在陪谢家贵女……”
寒酥听到这话,眼睛瞬间瞪大,警告地看向玉蝉。她倒不是吃谢晚棠的醋,谢晚棠毕竟是贵女,再如何,也得听家里的话,嫁给家里指定的夫君。不可能像她一样,没有家族的约束,轻易被何书墨占到便宜。
谢晚棠和何书墨很难前进一步,因此没什么好吃醋的。
但是,在这个时间点,在娘娘面前提别的贵女,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
哪有娘娘生气,臣子在外面陪贵女潇洒快乐的?
这不是摆明了想让娘娘生何书墨的气吗?
寒酥不想让玉蝉影响何书墨在娘娘心中的形象,因此才用眼神警告她别乱说话。
玉蝉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于是连忙把剩下的话一起说了。
“何书墨东奔西跑,应该在帮娘娘调查张家。”
厉元淑听完玉蝉的汇报,面无表情地说:“让他先别管张家,给本宫把杀害周景明的虫豸揪出来。”
“是。”
“你亲自联系他,不能让谢家女发现。”
“奴婢明白。”
……
何书墨从院长小楼走出来后,他的第一个想法,其实是进宫去见娘娘。
但看一眼外面不早的天色,还有不远处等他的谢晚棠,何书墨最终还是打消了立刻去见娘娘的想法。
一方面,天色不早了,等他见到娘娘,差不多就该到娘娘赶他走的时间点了。这就相当于,浪费了一次宝贵的,和娘娘见面的机会。
另一方面,谢家贵女现在正在陪着他呢,他总不能抛下谢晚棠,独自进宫吧。至于带谢晚棠进宫,就更不可能了。
不过,眼下的情况,也让何书墨发现了他现在的窘境。
他平时享受小谢的保护,享受使唤小谢的快乐,同时,小谢也会限制他,让他不能随便去见娘娘。
那句老话“一山不容二虎”果然是对的。
当你拥有一位贵女的时候,就会潜移默化地影响到另一位贵女。
“晚棠!”
何书墨冲着不远处谢家贵女招了招手。
谢晚棠扭头见到何书墨,立刻小跑到他身边。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何书墨笑着问。
“在看蝉儿脱壳。”贵女脆生生地答道。
“在哪?我捉回家炸着吃。”
何书墨撸起袖子,做出一副准备捉知了猴的架势。
“啊?表兄!那是虫子!别吃它嘛。”
贵女明显有些急了。
她话语中,甚至因为着急,带了点妹妹和哥哥撒娇的语气。
独属于谢家贵女的清甜嗓音,细若游丝,酥麻入耳。
何书墨确实爽到了。
贵女撒娇,这谁顶得住啊!
大舅子这些年,吃的是真好啊。
何书墨心情尤其舒畅,笑着摆手,道:“好了,不逗你了。咱们去刑讯司,看看周大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好。”
……
刑讯司是鉴查院中,较早成立的部门。
因此,它没有像御廷司一样,是一块单独的飞地。
它在鉴查院中拥有一块用高大围墙围成的独立,且占地巨大的地盘。
这地盘中,多数是监狱的面积,少部分才是刑讯司成员的活动区域。
何书墨直接来到刑讯司高大围墙下的小门前,没有用商量的语气,而是用命令的语气,道:
“本官御廷司司正,前来查看《周景明死亡案》,这位姑娘是我的随从,放行。”
刑讯司吏员面面相觑,他们大抵是接到了司正的招呼,不太想放何书墨进去。
“上官,可否让我等进去通报一声?”
何书墨皱眉道:“我作为御廷司司正,自有查看三品以下官员案子的权利。而且我就是来看一眼,不用你们配合,也不指挥你们做事。你们要通报什么?打算让刑讯司列队欢迎本官莅临指导吗?放行!”
“何司正!”
不远处,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何书墨远远认出此人的身份,刑讯司司正,蒋同庆。
蒋同庆乃武修出身,加入鉴查院后,武道天赋一般不温不火,后来换了赛道,改行做仵作,依靠一手解尸技术,在刑讯司节节高升,最终坐上司正之位。
也是一个传奇人物。
蒋同庆年龄不小,辈分和资历都比何书墨高,但没有倚老卖老,他知道何书墨是林院长的亲信,因此出露适当的笑容。
“手下人认不出何大人,勿怪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何书墨自然知道。
他同样笑道:“您客气了,晚辈听说周大人的事情,深感痛心。晚辈和周大人乃是至交好友,因此特地来送周大人一程,不知蒋司正,能否行个方便?”
蒋同庆听完何书墨的话,嘴角止不住的抽搐。
周景明的案子朝野皆知,同为鉴查院的同僚,谁不知道周景明来御廷司门口挑衅,何书墨睚眦必报,投靠林霜,将周景明按入大牢的“英勇”事迹?
他何书墨,到底得有多厚的脸皮,才能笑嘻嘻的说出“我和周大人是至交好友”,这种臭不要脸的话啊!
周景明要是泉下有知,怕不是当场气活过来。
面对何书墨这种对手,蒋同庆知道,硬刚是没有好结果的。
他干脆请何书墨进来,亲自带他去看周景明。
刑讯司大牢戒备森严。
不过有蒋司正亲自带领,何书墨这一行并没受到任何阻碍。
刑讯司专门搭建的检尸房中,他终于见到一具被白布覆盖的尸体。
何书墨掀开白布一瞧,的确是周景明。
“敢问蒋司正,这周大人,是怎么死的?”
“被毒死的。”
“可知道具体时间?”
蒋同庆含糊道:“莫约是深夜或者上午吧。”
“可知道是死于何种毒药?”
“此事正报给刑部,等刑部批示,我们才能验尸。”
何书墨点头,没有继续细问。
相比于《皇权之下》中,描写甚少的御廷司,这对刑讯司和仵作的描写可一点不少。
要知道,“何押司”中毒身亡,就是主角解刨尸体最少三遍,才找到线索,拿去破案的。
蒋同庆作为此道的佼佼者,不可能一问三不知。
他一定知道许多,只不过是不想告诉自己罢了。
何书墨不动声色地道:“周大人是在哪个牢房死的?方便带我去看看吗?”
“这是自然,何大人请。”
……
天色已晚,御廷司散衙。
何书墨的马车先送贵女回谢府,而后折返回何府。
车上,谢晚棠道:“表兄,蒋司正好像颇为敷衍。他似乎不愿帮你破案。”
“嗯。”
“那咱们怎么办?还要管此事吗?还是去找张不凡的线索?”
何书墨自信道:“当然得管,楚国会检验尸身的,又不止他蒋大人一个。”
谢府门前,谢晚棠款款走下马车。
她默默看着何家马车离去的身影,心道:可是表兄,刑讯司戒备森严,我都没法潜入,你就算找了其他仵作,又要怎么接近周景明的尸身呢?
……
夜晚,何府。
何书墨站在院子里,手拿古小天师送他的打火石,心说这满天繁星,我薇姐应该睡醒了吧?
“何书墨。”
一个清冷的女声在何书墨耳边响起。
他扭头看去,只见何府庭院的阴影处,有一位身姿高挑,曲线玲珑的女郎。
何书墨两眼圆睁,下意识道:“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