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圆盘生物的入侵与先来者
金冕山图书馆之内，洛克在免费区内查阅书籍，并在拿着阿尔伯特的详细资料，对照着典籍上的情况。
“恒久防御力场的铭刻法阵符文，与法力产生冲突，这种情况在云泽湿地之中也是有的。”洛克眼神一凝。“不愧是云泽湿地的金冕山图书馆，这种在东南角域根本查询不到的灵魂方面的资料，在这里的免费区就可以查询到。”
“辨别方式是魔压图谱，让巫师喝下图谱魔药，使用质谱仪，测绘这名巫师接下来一小时的魔压图谱。”
“如果图谱是连续的，那就证明，灵魂之中并不存在异物，阿尔伯特是其它的情况，如果图谱发生了断裂，那就说明阿尔伯特的灵魂存在异物。”
洛克眼神微变。“图谱仪，我记得莉莉丝小屋的治愈之手治疗所内，就有一台，只是设备比较陈旧，版本落后，但应该可以凑合着使用。”
“如果不行的话，就必须借用维尔丹蒂亚大学的设备，如果还不行，那就只能去最近的巫师地借用设备了。”
没办法，这种高级设备，在东南角域能有巫师组织拥有就不错了。
虽然这种东西在金冕山这边，不管是什么等级的实验，都会有几台最先进的图谱仪就是了。
洛克召唤出来了灰雾石板，同时使用影像联系，联络了阿尔伯特与哈伦·维拉。
他将结果告知了哈伦·维拉与阿尔伯特。
哈伦·维拉露出来了深思之色。“你是说，你认为，阿尔伯特的问题，在于其灵魂内部存在异物？”
洛克平静地道：“通过查阅云泽湿地的类似情况，的确是如此。而且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那他的确可以用森林圣域晋级正式巫师。”
“因为森林圣域的主体防御魔法铭刻，并不在他的灵魂上，所以这个魔法会受到的干扰比较小。只不过，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的话，就算他成为了正式巫师，只怕是很难继续精神力实质化。”
“灵魂出现问题，就算是对于巫师来说，也不算是什么小问题了。”
而如果不精神力实质化，那阿尔伯特就只能一辈子是一位普通正式巫师，无法寸进。
阿尔伯特脸上露出来了一抹激动之色。“洛克……我只要成为正式巫师就行了，我只要能成为正式巫师，我就满足了。”
阿尔伯特迅速意识到，哈伦·维拉也在场，于是立刻改口。“奥古斯丁导师，请您帮我解决这个问题。”
“我十分感谢您。”
哈伦·维拉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与洛克两人感情不错，他也不是什么老顽固，既然洛克愿意让阿尔伯特平辈与他相交，那他一个外人又能说什么。
哈伦·维拉笑着对洛克说：“洛克，果然还是去了大地方，见识才会比较多。真是不敢相信，困扰了我们莉莉丝小屋一年半的问题，我们这边很多魔药师都觉得一头雾水的难题，而你只是见了阿尔伯特一面，就立刻有了解决思路。”
洛克平静地说：“也不是我有多厉害，只是云泽湿地这边的相关的资料多而已。”
目前来看，自己在云泽湿地最大的收获，就是能随意接触到这个高质量的资料。
洛克自己甚至自己在图书馆内查询过，东南角域很多高级巫师才知道的知识，比如咒蚀子，结果这种东西在免费区就随手可见。
哈伦·维拉道：“就算只是成为正式巫师，在我们东南角域也已经够用了，拥有密斯特之力的正式巫师，正是我们莉莉丝小屋目前急缺的东西。”
“洛克，那就拜托你了。莉莉丝小屋能诞生出你和索菲亚女巫那样的学生，是我们的荣幸。”
哈伦·维拉道：“现在，你在魔药学上的见识，很可能已经超过我了，所以我作为一名巫师，同时是一名魔药师，也是很好奇一点——阿尔伯特的灵魂内的异物假如真的存在，那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
洛克扫过一眼阿尔伯特，道：“很大概率是后天的。如果是天生的话，那他应该会出现一些躯体症状才对。”
“比如意识混乱，丧失了辨别真假的能力，等等。”
“换而言之，阿尔伯特不可能保持正常人的认知。”
哈伦·维拉皱起眉头，看向阿尔伯特，道：“那就奇怪了，阿尔伯特，你到底是接触了什么？”
阿尔伯特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我也不知道。”
洛克看着手中的灵魂异物症的资料集，道：“灵魂后天出现异物，一般有可能是血脉异变，或者是高环巫师的灵魂实验，如果不是这两种情况。”
“那就是你接触过什么异类生命体。你没有印象吗？”
阿尔伯特表情呆滞，似乎在苦思冥想，但无论他如何思考，他什么时候接触过某些异类生命体，都没有任何的印象。
“这两年，我一直都待在莉莉丝小屋，准备晋级正式巫师，根本没有出去过。”
洛克心中有一个猜想。“那你在莉莉丝小屋本部的两年，你有没有听到什么人呼救，或者是走路的时候，听到有人叫你之类的事情。”
阿尔伯特苦思冥想。“没有，安迪死后，你和索菲亚离开莉莉丝小屋，我有很长一段时间，几乎都是一个人。”
“我那段时间喜欢救助一些野外的受伤了的小生物，唯一要说救援的话，就只有这个。对了……”
阿尔伯特道：“我想起来了，有一次我在野外听到了一只左腿受伤了的粉色魔兔的求救声，但当我给它包扎伤口了以后，它一溜烟就逃跑了。”
“但当晚，我做过一个很古怪的梦。”
洛克立刻追问。“什么梦？”
阿尔伯特经过思考道：“那是一道蓝光，一道蓝色的圆环，就出现在我的床边。我突然惊醒，这才发现，那只是在做梦。”
洛克与哈伦·维拉的影像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联想到了，当年血主在莉莉丝小屋本部召唤出来的那个鬼新娘，但那个鬼新娘虚有其表，背后还有更加强大，从来不曾是人的东西，甚至是从来不曾是主物质位面生命体的东西存在。
当年，洛克曾经主导过一次大型生态，暂时用大地力量暂时镇压了那个生命体。
但洛克知道，那未知生命体只是这样还无法被消灭，它还在试图完全进入主物质位面，进入巫师世界。
哈伦·维拉对洛克道：“难道说，是血主召唤过来的那个东西？”
洛克点头。“我之前就有猜测了。灵魂异物症的很多受害者，都是接触到了域外邪神，或者是某些天外邪物。”
“云泽湿地曾经有一队一等巫师学徒探险者，进入了一个新的殖民位面，在那个看上去只有原始部落文明阶段的热带雨林之中，这队巫师学徒遭到了那些原始部落文明崇拜出来的邪神存在，结果他们回来以后，无一例外，全都晋级正式巫师失败。”
“原因是，他们在消灭邪神的过程之中，那邪神的部分灵魂碎片设法进入了他们的灵魂之内。那是那个位面之中的邪神的特性，消灭它们的存在，就会自动吸收它们的灵魂碎片，以变成下一个它们。”
“而我仔细思考，阿尔伯特能接触到的未知生命体，就只有当初被我利用大地生态镇压住的生命体。”
洛克道：“而且，我还在云泽湿地查阅到了它的资料。”
洛克将手中的魔法书举了起来，给阿尔伯特和哈伦·维拉看，只见那本魔法书上，有一个散发着诡异蓝光的圆环。“这是圆盘生物，是我们巫师世界自生出来的东西。”
“这是大地巫师们研究的内容，圆盘生物是因为剧烈大型地质灾变，导致自然力量长期处于极端态，而产生的一种被扭曲的极端自然力量。”
洛克道：“云泽湿地的大地巫师们，很早之前，就发现过这种东西，并在试图捕捉这种圆盘生物。”
“圆盘生物因为某一场大地巫师们无法定位的地质规模灾变，而诞生，并在之后某个时间段，被恢复过来的巫师世界的自然状态的生命能量排除出了这个问题。”
洛克翻阅手中的资料道：“处于正常状态下的自然力量，只会维护生命，但像是圆盘生物那种本质上是极端态的自然力量，则是恰好相反，它们只想要毁灭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生命体。”
洛克道：“圆盘生物是巫师世界特产出来的一种扭曲自然生命体，即便是对于我们巫师来说也是足够诡异的。至少一环巫师们，没有办法消灭圆盘生物。”
哈伦·维拉问道：“这是为何？”
洛克道：“因为圆盘生物本质上，是巫师世界的自然的一部分，尽管是被巫师世界排出去的那一部分。一环巫师，无法毁灭自然本身，这几乎是规则层面的东西。”
“大地巫师们将圆盘生物们称之为黑暗自然生命体。黑暗自然生命体想要重新降临，这个世界，就需要得到这个世界的生命本身的召唤，并通过使用这个世界本身的生命体，附身或者是结合都好，反正手段诡异多变，才能重新降临到这个世界。”
洛克道：“圆盘生物作为黑暗自然生命体，天然仇视一切正常状态的生命。因此，它极度渴望重新回到巫师世界。”
“不过，莉莉丝小屋土地下的那个圆盘生物，应该还没有完全降临，否则整个莉莉丝小屋都会变成生命绝域。”
“整个莉莉丝小屋的凡人和巫师，都可能死亡。因为圆盘生物就是当年那场大灾害之后，长达数十万年的……极端自然化身！”
阿尔伯特眼中闪过了一道恐惧。
因为洛克说到的圆盘生物，实在是太诡异了，诡异到，听起来居然是一环巫师都无法对付的状态。
洛克对哈伦·维拉说：“不过，圆盘生物对于大地巫师们来说，是梦寐以求的研究资料。金冕山的大地巫师一直在试图，捕捉到更多的圆盘生物，以进行研究。大部分圆盘生物，本质上，都是扭曲的极端大地的化身。”
“基本都是偏向于扭曲大地，不过也有一些扭曲天空和扭曲海洋，也会被生命学派的海洋巫师和天空巫师所关注。”
“哈伦老师，莉莉丝小屋要是觉得棘手的话，我可以将这件事情告诉金冕山，金冕山的大地巫师们我想会很乐意为我们代劳，解除掉那个圆盘生物的。”
哈伦·维拉眼中闪过一道兴趣。“这么说，因为血主，我们莉莉丝小屋拥有了一个生命学派的巫师们梦寐以求的资源点？”
哈伦·维拉立刻拒绝。“不用了。洛克，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好像是自己生病了，要找其它巫师来看病一般。”
“可事实上，我们莉莉丝小屋的土地下，居然拥有了这么独特的生命体，那就是我们最好的研究资源，我们莉莉丝小屋也有开设生命学派的大地巫师魔法类别啊。”
“而且，我们莉莉丝小屋还有一大堆生命学派的植物学巫师。”
“育种师，魔药师。”
“所以，我们还是自己研究吧。洛克，咳咳……我还是希望你对金冕山保密这件事。”
洛克有些哭笑不得。
的确，对于巫师来说，这种危险的东西，反而有可能带来巨大的发现，既是危险，也是机遇。
哪个巫师会抗拒这来之不易的机遇呢。
机遇总是与危险并存。
洛克点头：“这是学院自己的事情，我不会多嘴的。我只需要关注我所负责的工作即可。”
阿尔伯特问向洛克道：“可是，洛克，为什么我救了一只兔子，我的灵魂就会被那圆盘生物……给入侵了？”
洛克严肃地看向阿尔伯特道：“血咒法庭应该还在与我们开战吧。那么，你应该明白，对于诅咒师来说，任何形式的同意，都是主动允许诅咒进入你的身体。”
“这对于圆盘生物来说也是一样。你主动施以援手，救了圆盘生物化身的兔子，于是在它看来，你就是允许它进入了你的身体。”
“你的灵魂。”
“回应，便是同意。”
阿尔伯特脸上的表情无法接受，他没有想到，这两年来他的所有厄运，所有痛苦的起源，居然只是两年前，他随手在野外救下一只兔子。
阿尔伯特道：“可这是两回事情，这……”
“我无法接受……”
洛克道：“我知道你无法接受什么。可这就是圆盘生物的本质，圆盘生物是极端态的自然力量化身，天然敌视生命体。生命体的道德、律法、善良，还有邪恶与仇恨，极端的情绪，都是它所利用来消灭我们的工具，于是它就利用了你偶然发的一次善心，然后进入了你的灵魂。”
洛克道：“这个世界便是如此危险。”
“正因如此，才需要我们巫师的存在，探索这个世界的未知，便是让像是你一样的人，不会再因为发一次小小的善心，就被某些从来不曾是人的存在给利用了。”
阿尔伯特怔了怔，“洛克，你现在真像是一名巫师导师了。”
“谢谢你对我的开导，我明白了。请您帮我，成为正式巫师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要在成为正式巫师以后，探索这方面的问题，如你所说的那样，让后来者，再也不用承受这个痛苦。”
洛克举起手中的资料，笑着道：“其实你已经算是后来者了，阿尔伯特。你已经享受了那些探索者为你带来的好处。”
“如果没有这么多的资料，我也无法这么快地锁定你的问题所在。先做魔压变化谱吧。”
“总要确认是哪一类圆盘生物，或者是有实际证明，证明是圆盘生物入侵了你的灵魂，导致你灵魂出现异物，排斥你铭刻在灵魂表面的恒久防御力场。”
哈伦·维拉沉默地看向洛克，他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也许他这辈子只能当一名平庸的一环巫师了，但他却在教学领域上，获得了新的成就——他培养了一位杰出的巫师。
至少曾经教导过一段时间。
而这就是他所想要的。
洛克在图书馆内，与阿尔伯特再讨论了一会，给他制定了学习森林圣域的阅读书目，还有需要准备的一些东西。
使用魔压质谱仪和购买赤地冬青，都需要资金。
但好在莉莉丝小屋的密斯特之力研究中心，对这个项目，有一百万的魔石资金支持。
这也算是洛克在做横向项目了。
只是在与自己的老母校合作而已。
洛克解除了灰雾石板，同时他得到了一只猫头鹰信使寄送过来的一封信件，只见上面写着自己通过了三等真知院基金的申请，并给自己发放了30万魔石，同时自己可以使用实验室内的价值三千万魔石以上的那些设备了。
比如，实验室内的寒冰魔镜、日光魔镜和电磁魔镜。
如果自己只需要验证一个已发现的天然魔力结构成份，那只需要使用结构对比机，最多就是再用一下寒冰魔镜。
其实结构对比机已经够用了，使用寒冰魔镜，只是为了严谨。
但如果自己要分析出新的天然魔力结构成份的话，则还需要使用育种师的三大魔镜后面的两大魔镜。
每一个魔镜，都是外界巫师难以接触得到的。
“我有合成魔方帮我确定研究方向，做完那四个课题，完全用不了三十万魔石。”洛克思考道：“为了能尽快做到一等真知院基金项目，没必要等这些基金一个个申请下来了。”
“用这三十万魔石中的一部分，完全可以继续发现，更多的凤梨类魔植与鸟类魔法生物的生殖力共存关系。”
“大红山榕树的那一亩魔法田，就用来发现更多凤梨魔植与鸟类魔法生物的共生关系吧。我再租借几亩魔法田，用来种植我现在已设计好研究框架的四个凤梨类魔植，尽快解析，结束课题。”
洛克将所有的资料还回去以后，前往了一趟龙血集市，再次在沃野之契，那边租借到了一亩山脚下的正常矩阵式魔法田。
同时，洛克购买了大量的育种学物品，准备种植大量的大黄鸭凤梨，并且种植出更多的大黄鸭皇冠凤梨。
等洛克忙完了一整天，回到自己的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洛克在自己的宿舍内的一间简易实验室内，看着隔离生态瓶内的一个生活在大黄鸭皇冠凤梨内的闪电蜂，身上出现了蜂王纹路。
洛克肯定了皇家闪电场的作用，就是使得闪电蜂出现血脉蜕变，化为了闪电蜂王。
让洛克吃惊的是，他还把一只电光蚁，学徒级的魔法生物放在了这一朵大黄鸭皇冠凤梨的表面，结果这只电光蚁也出现了某种血脉异变，变成了一只蚂蚁王，魔压居然隐隐之间介于一环和学徒级中间。
洛克表情古怪。“虽然这么说话，听起来会有些刻薄。但这只蚂蚁的灵魂层次，已经比六塔之地的殖民位面——法师位面的土著的灵魂等级要高了。”
“一方面是得益于金冕山——陆墟桥地区的魔法潮汐浓梯度很高，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大黄鸭皇冠凤梨鳞状叶片表面分泌出来的类皇家闪电场天然魔力结构成份。”
“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洛克想到了什么，既然闪电蜂和电光蚁可以通过吸食，大黄鸭皇冠凤梨叶片表面的某种物质而进化，那三眼虎睛猫蜕变成为二环生物，是否也是因为服用当时自然环境之中的某种植物？
那种魔植现在是灭绝了，还是依然存在？
如果灭绝了，那自己想要让三眼虎睛猫的血脉蜕变到二环层次，那就很难了。
除非自己结合考古学和育种学，直接复活那种古代魔植。
还有一点，洛克看向眼前的大黄鸭皇冠凤梨。“进行基础研究，的确总是可以发现一些预料之外的东西。”
“魔植与魔法生物的共生关系，不只是体现，增强他们的繁殖能力上，还能体现方方面面，就比如让共生魔法生物，产生某些特定方面的进化或者是蜕变。”
“大黄鸭皇冠凤梨分泌出来的天然魔法结构成份，便是这样一个例证。如此说来，我继续把这类研究做下去，还能发现到更多，能帮助魔法生物血脉进化的魔植。”
洛克思考道：“那我要是能帮助三眼虎睛猫血脉进化，这个项目的等级够不够真知院基金项目的一等，甚至是特等资助项目的等级？”
“一步步来吧。”
“随机应变。”
金冕山，对于自己来说，还有太多的未知东西，自己目前看到的也只是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