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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调任洛阳,长孙归家

  姜家擅延年养气,上乘性功一道,讲究神明内养、精气自循;

  刘家则是积善累德,打的根基扎得稳,走的是一条踏实宽和的正路。

  两家底子虽不同,却有相互助益之效。

  亲事绕了一圈,福缘堆上几层,倒真应了那句“天作之合”。

  眼见得前景宽阔、路数正当,刘庄主心头那点催儿早婚的紧迫劲儿,也就悄悄淡了。

  反倒像放下了什么重担似的,捋着胡子,语重心长地叮嘱起刘子安来:

  “眼下正是扎根筑基的节骨眼,红尘俗务,暂且搁下。”

  “姜家那位大哥讲经论道,句句有玄机,你可万不能心浮气躁,错了机缘。”

  这几句话,说得敞亮,理也通透。

  原先心底那点磕绊与别扭,也就这么顺水推舟地散了。

  又随口扯了几句东家长西家短,唠到天色擦黑,这才笑着作别。

  今日这一番来往,不光礼到了,心也顺了,确是宾主尽欢,一应妥帖。

  光阴似檐下滴水,落落有声,日日不歇,却不见急。

  一晃年节过去,春意也悄悄探了头。

  村口那株老柳树,抽了几缕嫩黄,风一过,枝条轻颤,像个刚睡醒的孩童,还带着惺忪。

  姜义眼巴巴地守了两月有余,这才又盼来小儿的信。

  封皮上的字迹熟悉,只是那角落的邮印,倒叫他眉头微挑。

  不是寻常时候的“凉州府”。

  而是两个清冷的篆字:“洛阳”。

  他心下一沉,拆信的手不自觉快了几分。

  信纸铺开,熟悉的笔迹跃然纸上。

  好在一开篇,便是那句“父亲安好,儿一切安顺”,叫他心头那根紧绷的弦稍稍松了几许。

  信不长,却将这几月的奔波来龙去脉,交代得清清楚楚。

  原是宫中一位娘娘怀胎之际,染了怪疾。

  药石无效,符水不灵,太医院里头几番折腾,请来的天师高功也皆束手,只道是命数难违。

  正赶巧,李文雅那阵子凭着一手出挑的医术,在凉州露了头角。

  这风声不知怎的,竟飘去了洛阳宫里。

  一纸调令下来,李家使了些人情,将她请进宫中,权作一试。

  谁料竟真叫她撞上了机缘。

  那娘娘身上的怪疾,竟恰巧在大哥姜明赠她的那本山野医方中,寻得到几句只言片语。

  李文雅依方施治,几味药下去,果然见效。

  娘娘气色渐转,胎安脉稳,月余之后,顺顺当当生下了龙子。

  圣上龙颜大悦,李文雅一跃封了女侍医,李家也跟着水涨船高。

  只是这么一来,便要长留洛阳,再难与丈夫厮守厮聚。

  那丫头倒是有些心气的,趁热打铁,求到了那位娘娘跟前。

  李家也没闲着,后头推波助澜,前头打点周全,总算换来了一纸调令。

  原护羌校尉府司马姜亮,调任洛阳,任执金吾右中候。

  官秩仍是六百石。

  可这从风沙扑面的边陲凉州,一脚踏进天子脚下的皇都,调任驻守京畿的执金吾,这其中的分量,自是天差地别。

  信中也写了,说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离两界村更远了些,怕是几年都难得转回来一趟。

  这两月一直东奔西走,忙着交接安顿,直到在洛阳落了脚,这才抽出空来,写了这么一封家书。

  信末还絮絮添了一笔。

  说是上任途中绕了个道,特地去荒山里瞧了瞧大黑。

  那黑鸡如今越发神骏,阴气不侵,神志清明,见人也不躁了。

  就那么稳稳当当占着一座山头,日子过得比谁都舒坦。

  姜义将那封信翻来覆去看了两遍,确认无虞,这才往怀里一揣,回屋给家里人报了个平安。

  到了晚饭时,还特地吩咐柳秀莲多添了两个菜,又把刘庄主送来的那坛老酒也开了。

  一家子听了这番好消息,自是眉开眼笑。

  最欢喜的,还属那正半大的姜锐。

  这小子自打记事起,便一门心思想着练出身手,将来投军戍边,跟爹一样,闯出点血性来。

  如今一听爹娘调去了洛阳,那眼睛登时就亮了。

  他虽年纪不大,可心里却明白,洛阳和凉州府,那可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堂前的燕子去了又来,院里的槐叶绿了又黄,一晃,竟又是三年光景。

  自打那年坐实了姜明走的是条通天彻地、直指长生久视的路,姜家上下,连带着刘子安,心思便都敛了。

  不再贪功求快,只踏实地浸在经文里头。

  虽还远未到那种“念动则气随”的境界。

  可三年时光一滴滴熬下来,几人身上,也都添了些看不出的沉静与从容。

  随着后山灵泉浸润,姜家地头也越发不同寻常。

  氤氲的灵气一日浓过一日,将姜家这十亩八分地笼得透透的。

  连田埂边疯长的野草,都比旁处更绿、更挺,似是连风里都混了几分药气。

  古今帮那群小子,在武场上晨练暮打,喝声震天,吐纳之间,也多了点底气。

  天资拔尖的几个,已摸到精满的门槛,眼神都不一样了,亮得像要透出光来。

  而那一群小子中,最扎眼的,自然还是姜锐。

  这小子是块练武的好骨头,天生筋正骨奇,再加上个心无旁骛的性子,拳脚一路打将下来,竟是三年没歇过。

  才九岁出头,一身骨头硬得赛过山猴子,气血如龙走珠,筋骨似张弓之弦,已是妥妥的精满气足之象。

  手里那本《坐忘论》,也是他每日不落的功课。

  虽说一开始念着念着便神游太虚,嘴上诵经,心里却琢磨拳路招式。

  可再也耐不住天天往嘴里塞静心丹,日子一长,倒也叫他熬出了几分“心静如水”的模样来。

  只是这孩子脾性随了他爹。

  叫他一屁股坐下来读书明理,怕是比让他扎一整天马步还难受。

  姜义为这事还特地上了一趟刘家,亲自登门去寻刘庄主,想把当年那门“意定法”也传给这个孙儿。

  那法子当年便破例传过一次,落在了姜亮手里。

  如今两家结了亲,来往越发亲厚,刘家的前程路数,也不再拘泥于昔年那点窄径。

  刘庄主听了,不止爽快应下,还亲自开了两炉丹药,打发人送来姜家,说是添把火,好叫姜锐早些稳住根基。

  如此一来,姜锐这一路走来,姜家也算是该点的、该教的,都尽到了。

  姜亮夫妻俩,一个在执金吾里当差,一个在宫里头侍医,这三年下来都未见空闲。

  信倒还来得勤,纸上絮絮叨叨,问候不缺,可那人影总归是久未见着。

  姜义便依着老例,又提笔写了封信,捎着些家中近况,让人送往了洛阳。

  顺带也问上一句。

  这孩子眼下又高了几分,拳脚也算见了成色,该往哪条路上领了?

  回信来得快,不过一月光景,家院前便停下一辆挂着李家徽记的马车。

  车轱辘才歇下,马鼻子还在吐着白气,马夫便翻身下来,捧着封信,递到姜义手里。

  信上写得直白。

  小两口实在脱不开身,孩子若肯,便叫他随车一道来洛阳,衣食起居皆已打点,无甚挂碍。

  姜锐一听,当天下午就开始上蹿下跳,满村里与人道别,一张小脸笑得跟染了蜜似的。

  倒是姜义,早像心里有了数,没吭声,只埋头将一筐筐灵果灵药往马车上搬。

  药香扑鼻,浓得发腻,那赶车的大汉打了个响喷嚏,拉车的马也鼻翼扑腾,差点原地打了个响鼻撒欢。

  李家虽是医药世家,可真要论起这些个灵药宝贝,哪还赶得上如今的姜家。

  姜义将药材细细分了两份。

  一份,是捎给儿子儿媳的,里头混着些给姜锐这小子练拳打底的补气灵物。

  另一份,却特意叮嘱了。

  等姜亮哪日得空,避开耳目,送去那荒山头上。

  是给那只多年未露面的黑鸡的。

  当年若不是它作那一桩机缘,哪有姜亮今日的脚步。

  姜义当初便说过,屋前屋后收成,有它一份。

  如今它虽成了妖,规矩上不好再牵扯太深,可情分总该少不了。

  天色微亮,雾气未散,山脚间氤氲笼着,远远还能听见槐树下蝉声初鸣。

  姜锐背了个小包袱,哧溜一下跳下台阶,跟家里人一一道别。

  倒也不见红眼圈,没多少离愁。

  就那双眼睛,亮晶晶的,里头藏着跃跃欲试的一腔火气。

  他脚下生风,麻利蹿上马车,在一堆灵果药材中寻了块软和地儿,盘腿一坐。

  临行前还朝院子里挥了挥手,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

  车轮吱吱呀呀转了起来,碾着两界村的石板路,一路晃晃悠悠,载着满车香气与少年心火,没入雾起山深的尽头去了。

  二孙儿这一走,姜家便清净了些日子。

  不过两个来月光景。

  这日午后,暑气正盛,阳光热辣辣地烙在地面上,连村道上的青石板都像要冒烟。

  正是热得连蝉都闭嘴的时辰,远远却晃出一道身影来。

  步子不急,脚下稳当,一晃一晃地踏在热浪里。

  竟是那多年未归的姜锋。

  这小子自去鹤鸣山修丹,转眼也有些年头。

  如今再见,早抽条般窜高了几寸,眉眼间少了稚气,模模糊糊有点青年的轮廓了。

  只是那身半新不旧的道袍上沾满尘土,额角汗珠直滚,一看就是趁着隙口,风尘仆仆赶回来的。

  廊下蒲扇轻摇,姜义正倚着竹椅打盹儿。

  听得脚步近了,他手一顿,睁开眼,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眉梢轻挑,浮出一丝笑意。

  他也不问话,只慢悠悠地起了身朝门口走了几步,把人带进了屋。

  屋里人听得动静,早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一通嘘寒问暖。

  姜锋也不慌,笑嘻嘻地将布包往地上一搁,撩开包袱角,像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堆瓶瓶罐罐。

  有的乌油油如墨玉,有的白莹莹似雪糕,封蜡还透着新热气。

  他说这瓶是固本强身的,那丸是养气安神的,讲得头头是道。

  连那两个还没见过面的小弟小妹,也各得了一小瓶香香甜甜的养神丹,入口即化,齿颊生津。

  两个小家伙咂着嘴,咯咯直笑,逗得屋里一片喜气。

  一边给他擦汗,一边皱眉埋怨:

  “怎的这般急急忙忙就回来?也不捎个信。这趟回来,能歇几天?”

  姜锋仰头灌下一大碗凉茶,“咕嘟”一声,搁下碗抹了把嘴,喘着气笑道:

  “这回跟着师长往西海采药历练,大队人马走得慢,我寻思着离家不远,就跟师父告了假,自个儿脱了队,快马加鞭,想赶回来瞧一眼。”

  说着说着,声气低了些,神色也带了点赧然,像做贼心虚似的悄声道:

  “最多歇一晚。明儿一早,还得动身去追他们。”

  话音一落,屋里顿时静了一瞬。

  柳秀莲那点刚捂热的欣慰劲儿,还没来得及舒展开,就又被心头那股酸楚给压了回去。

  她轻轻叹了口气,没再多问,只一边抹着围裙下摆,一边朝院里走去,口中张罗着:

  “等着,奶奶去宰只灵鸡,今儿个得好生补补你。”

  说得平静,脚下倒快。

  姜义却一直不出声,站在旁边,蒲扇没扇,眼睛却微眯着,打量着这个许久未见的长孙。

  筋骨底子嘛,不算出挑,也不算差,是那种四平八稳、不惊不喜的料子。

  好在有姜家那门呼吸法打底,这几年里,气息吐纳得倒是圆融有度,没什么淤滞。

  可真要往深里瞧,那定心凝神的功夫却还嫩着点,神色浮动,眼里清明虽有,终归不稳,静则不足,沉则未达。

  不过嘛,天师道自有一套规矩门道,他这个半路看客,也不便妄言。

  念头转过,心下也就不再细究,拍了拍姜锋的肩膀,嘴角一挑,笑道:

  “走,陪爷爷去屋后转转。那几棵果树前些日子又结了果,颗颗甜得滴汁儿,今儿叫你吃个够。”

  话说得轻松,脚步却稳,转身便先迈了出去。

  姜锋应了一声,抬手抹了把额上的汗,提着袖子跟了上去。

  脚下生风,一路踏着斑驳光影,像小时候追着鸡跑出院子时那样,眼里也不自觉漾出几分没褪干净的笑意。

  屋后的果林子绿意正浓,树影斜斜地铺着,满枝的果子压弯了枝头,挂在阳光里泛着亮。

  可姜锋没急着伸手去摘,只脚下一拐,绕过几棵老树,径直奔着那棵歪脖子枣树后头去了。

  那年头,他还没长过桌高,搭下那个树屋,此刻依旧歪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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