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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笔趣阁 >公子,何不成尸仙? >第三百二十章 有些事情得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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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有些事情得好好谈谈

  五日之后,大殿之上,许多文臣纷纷聚在此处,身着朝服,脸上洋溢着胜利者那矜持的微笑。

  “王大人,一会儿打算去哪呀?”

  “咱们朱雀街街口新开了一家茶坊,那里面的茶着实不错,届时我请李大人尝尝。”

  “今日还有不少政事要忙,恐怕难赴王大人的邀约了。”

  官员们欢快地谈笑着,围拥之中,三皇子也微笑着与周遭众人交谈。

  而在他们旁边,另有一小撮人静静聚着。

  他们人数寥寥,同样穿着官服,但比起其他文臣,这些人显出一种清高的神情。

  他们是文臣方的点星,文臣中修为最强者。

  相较旁人,这些人面上并无多少欣喜,只侧目望向远处皇位,低声私语:

  “老光头这是要弄啥?”

  “不清楚,不过大皇子已逝,他该不会再为难咱们。”

  “未必见得,说不准那老光头自个儿想坐那位置。”

  “你也知晓他那性子,让他登基,他准定百般不情愿。”

  几人喃喃几句,却毫无兴奋之意。

  对他们而言,除非国师亲口告知三皇子可继位,才称得上定局。

  现在?

  现在顶多只能算是清除了南方军的势力罢了。

  北方军可是还在呢。

  正当他们议论间,远处脚步声忽而响起,众人侧头向上望去,只见一颗光头自庭后长廊方向缓步走来。

  国师步入大殿正中央,他伫立于皇座旁,温和微笑,注视着众人。

  下方文臣眼见正主到来,不约而同地朝着国师方向拱手作揖。

  赵鸿言也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含笑问道:

  “国师,不知此行唤我等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商讨?”

  “确实有些事情想同几位说,”国师低头扫视一眼全场众人,随即侧首,目光径直投向文臣当中的那些“点星”。

  这几人接触国师目光之际,心头不由自主升起一丝不安。

  怎么回事?为何用这种眼神看我们?

  几人快速对视一眼,领头的强顶着压力一步踏出,正面对视国师。

  “国师,您有事便快说罢,我们手中还有不少事务没有处理了,耽误了正事可不好。”

  “我确实有事要和你们说,只不过现在人还没来全。”

  人没来全?

  话音刚落,忽然几个身影自殿四周方向悄然走来,房中所有文臣转向来人,霎时间脸色皆是微微一变。

  从后侧步上的是文祖法祖,他们分别侍立于国师背后左右,静默不言。

  而除他们之外,另有一位身披华丽大袄、内衬衣物却稍显脏乱的老人,晃晃荡荡迈着八方步缓缓上前。

  文臣们也认得此人。

  镇北王赵允襄!

  他怎么也在这?

  三皇子望见自己这位大爷,脸色霎时变了变。

  这位大爷曾声称对王位毫无兴趣,可三皇子心底总认定对方是在诓骗。

  天下怎会有人不爱做皇帝?

  如今他现身大殿,莫非是要抢夺我的皇位?

  不及三皇子开口,众人眼中又步出一道人影。

  那是个黑皮肤的少年郎,宽宽松松披着一件黄袍,竟漫不经心地踱至皇座旁。

  随即径自一屁股坐下,翘起二郎腿,微笑着扫视阶下。

  底下的众多文臣惊愕莫名。

  “这是何人?”

  “瞧着与陛下有几分神似……”

  “难道是陛下流落在外的子嗣?”

  “不…我见过他的!那是陛下年轻时的模样,正是年轻时的陛下啊!”

  此刻的赵鸿言也紧紧盯住那皮肤发棕的少年郎,他双目圆睁,嘴巴大张,仿佛石像。

  良久,他终于从喉咙里失声惊呼:

  “父皇?”

  “你这臭小子,倒还有几分眼力劲,竟能认出朕来。”

  赵六郎玩味地看着赵鸿言。

  赵鸿言总算渐渐清醒,望着皇座上重返青春的父亲,思忖须臾,扑通一声直挺挺跪了下去。

  不能不跪啊!

  他想当皇帝的一切都有一个最终前提,那就是他爹管不了事了。

  就眼下这情形,他爹哪里像是管不了事?

  看上去分明还重返年轻了!

  更何况这台上林林总总站着三个八重天和两个九重天。

  这是什么概念?

  下面文臣那一群点星,顶多就比台上的人多了那么一点点,本领却是足足差了一大截!

  毫不夸张地说,这台上汇聚的便是当今大兴最强的力量!

  “父皇,您身体这是无恙了?实在是天大的喜事!您既已康复,大兴便是重得领袖,此乃我大兴之福也!”

  赵鸿言一张嘴,一连串马屁便流畅地从他口中滑了出来。

  他背后那群文臣也随之跪下,向着赵六郎纳头便拜:

  “此乃我大兴之福也!”

  赵六郎锐利的目光缓缓扫过下跪的人群,最终定格在自己儿子身上。

  赵鸿言顿时感觉一层冷汗自背后沁出,眨眼间便渗透了后背的衣裳。

  “小三啊,你是不是想当皇帝啊?”

  赵鸿言的脑袋立刻波浪般拼命摇动,晃得几乎甩出虚影:

  “儿臣绝无这般大逆念头……”

  “说实话。”赵六郎语气陡然森严起来。

  赵鸿言脸色刷地惨白,嗫嚅道:

  “只是……只是担忧国事……大哥谋反自取灭亡,二姐又执意不进京城。儿臣思虑社稷,便打算……暂且替您分忧,代为操持一二。”

  他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泪珠唰唰顺着眼眶涌出,滴滴答答砸在地上。

  “陛下,三皇子毕竟是好心,还请您莫要如此苛责。”

  周参深在赵鸿言身旁,也为三皇子说了句话。

  赵六郎的目光瞬时落到周参深身上:

  “朕没让你说话。”

  手指轻轻一弹,周参深甚至不及反应,整个上身顷刻间烟消云散,只余两条腿兀自立在大殿之上。

  那平整的切口滴血未流,唯见一团漆黑的焦痕。

  眼见残躯砸落在地,周遭文臣霎时面无人色。

  谁也没料到皇帝竟骤然痛下杀手!

  赵鸿言尚未回过神来,待看清地上尸骸,脑中轰然巨响。

  完了!

  父皇要杀人了!

  可他现在连动一下都不敢,只能跪在地上,眼泪不住地往下淌。

  几个点星的面色骤然煞白,其中几人立刻转头望向大殿外,仿佛在寻找逃生之路。

  忽然,大殿之外传来了一声惊蝉鸣叫,逝去的夏日仿佛瞬间回归,一阵燥热裹挟那几个点星,令他们汗水淋漓而下。

  几人脸色剧变,迅速运转体内炁息,却发觉调炁艰涩异常,分明中了乱炁术。

  而这法术着实厉害,眨眼间竟连他们的虚幻境界也被死死压制。

  本在平常状态下,哪怕中了此术,他们也不致过于畏惧,毕竟身家命在此,即使受困,逃走尚有可能。

  可……眼前这几位是何许人!

  他们在全盛时期都未必撑得过一炷香时间,而今要和国师几人斗法?

  赵六郎明显能瞧得出来下方这群人已经被限制住了,他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冷笑:

  “朕这番沉睡稍久,久到朝中某些人,业已忘却大兴因何而建。此等人物堆砌多了,便成了朝廷的垃圾。朕实在是不太喜欢垃圾,今日便是打算出手好好处理一下。

  “列位爱卿,殿外已为法祖结界笼罩。问心无愧者,自可安然迈出这正阳门,归府好生安歇,明日照常上朝。纵当真做过何事,也无需忧心,你们自会归于应去之所。”

  赵六郎言罢,阶下文臣面面相觑,一时竟无人敢动。

  “如何?都不愿走?莫非需朕相送不成?”

  闻赵六郎此言,文臣队列中几位老臣方颤巍起身,缓步朝殿外行去。

  去向何方,无人知晓。

  余下众人见有先行者,亦纷纷起身随行。

  有人神色泰然,有人面如死灰。

  目送群臣离去,赵六郎转而看向殿中那几位点星。

  他展颜朗笑,道:

  “接下来,该咱们谈谈了吧。”

  ……

  一日之间,朝中文臣骤减大半,六位主修文道的点星强者仅余两位,也均被禁足府中,奉诏方可出府。

  三皇子亦被关回其府邸,看情形怕是经年难踏府门一步。

  外人自然无从知晓其中究竟,唯有些嗅觉极敏锐之人,隐约捕捉到京城上空深浓不散的血腥气。

  翌日,城中快报骤传,皇帝已然苏醒,大兴重归安宁。

  诸多原以为三皇子必承大统者登时瞠目结舌,全然未料皇帝竟会转醒。

  不过这一切皆与林江无干。

  此刻他正于皇宫后苑之中,同赵六郎及国师一道品茶。

  赵六郎浅啜香茗,立即咂嘴摇头:

  “朕还是尝不出这茶的妙处,往后不如换作饮酒。”

  “白日纵酒,恐误正事。”国师淡淡道。

  “此话说的,难道朕还能饮醉不成?”

  “纵不醉亦误事。”

  赵六郎自忖辩不过国师,索性转向林江:

  “师父,您接下来可是要云游四方?”

  “云游倒也未必,当务之急须得西行一趟,寻那昔日第一位修行者登临的仙山。之后便思量直赴天涯海角,西境若无法抵达,便转道向东,借大胤渡海。”

  林江亦无隐瞒,将此行计划对二人和盘托出。

  赵六郎听到林江这么安排之后,也是问道:

  “师父,这一路上就你一人?”

  “还有小山参。其他人的话……暂时看情况。”

  觥玄肯定是暂时没办法和他一起走了,毕竟他接下来必须自己独自一个人前往周国遗址冲击瓶颈,此事事成之前,他就算是想跟着林江他们一并走也做不到。

  江浸月则是打算去往南方寻找离心光,上次一番大战之后,南部军一部分修者便是离开了大兴,不知去向,她自然要找离心光,否则自她内心的那道坎可能是过不去了。

  至于别人的话,林江也确实没打算带那么多人。

  “师父独自外出,朕心里总是不安生的,可怜我们几个老家伙,还需要留在京城处理事宜,不便离开,不知师父有无兴趣带几个人离开?”

  “谁?”

  “余温允和一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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