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始 第四十四章 一人
“回来了？”
眼神恍惚，又来到一个新的地方，依然站在高山之上，狂风吹拂。
“嗯！回来了。”
易相逢魅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这里是那里？”
“天武皇朝极山之上！”
“极山？”
“这是这个世界最高的山。谦肖，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从这座山上下去，然后去天武皇朝参军，从一个小兵做起，做到将军，到时我会去接你，在这期间如果你死了……我不会管。”
易相逢转过头来，那血红色的瞳孔里仿佛覆盖上一层浓郁的鲜血，只剩无尽的冷漠和残忍，没有一丝感情。
“参军？将军？”
谦肖被这眼神吓到了，退后一步，狂风打在身上，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冷。
“为什么？和那些猴子战斗不是更好吗？”
“因为……”
易相逢微微俯身，几丝黑发从耳后掉下来，都可以闻到那带着一丝幽香的呼吸。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双方都可以清晰的看到对方的眼神，表情。
幽深宛若来自深渊的声音：“我收弟子最看中的是心性，其次才是资质，本尊忽然觉得小徒弟你心性还差了点……还有七巧送给的那件战甲，你必须在战场上有所建树才有可能被它承认。”
玉指点在谦肖心口，昨天易相逢已经使用秘法将天穹战甲强制融入了谦肖身体。
谦肖能够感受到就在自己体内，但根本召唤不出来，更边说使用了。
“……”谦肖沉默。
心性？
他的心性难道还不够吗？
他的样子才十二岁啊！
前世可是生存在另一个和平世界的人，来到这个世界半年做到这个程度还不够吗？
“那如果我到了那个地步，已经……很多年后了呢？老了呢？或者我变得十分残暴弑杀呢？”
谦肖忽然想到了战争的情况，那是不论基于何种地位都绝对是错误的行为，一个人在里面久了，绝对会性情大变，具体变成什么样，没有人知道。
那真的是衣袖易相逢希望看到的？
抬起头，忍着身体不住地的从灵魂深处升起的恐惧，和那双冷漠的眼神对视。
“那就要看小徒弟你了，如果感觉你还可以，那我去接你；如果不行，那么……我们师徒这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易相逢嘴角出现一抹笑容，但眼神依然那么冷漠，仿佛不再是那个有些小笨的少女，
在谦肖好想挣扎一下问些自己都不知道什么问题的情况下，她带着想挣扎跳出来的黑退后一步，消失在天地间，只留下一道话语：“小徒弟，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
“哈哈，终于抓住你了，今天的晚饭有着落了。”
满身泥污，头发披散交缠，沾满枯枝败叶，已经不成样子比乞丐还乞丐的谦肖手里抓着一直巴掌大小的老鼠，裂开缺失了几颗门牙的大嘴。
老鼠拼命挣扎，但那双手如铁钳一样禁锢着它，怎么挣扎也没用。
谦肖找了一颗大树，将老鼠的小脑袋贴在大树上，一拳头下去，挣扎的老鼠平静。
血液沾在指骨上成为新的污渍。
处理的老鼠，谦肖才推着满身的疲惫与伤痕累累回到搭建在一处小河边上的营地。
黄昏的太阳从参天巨树的缝隙间照下来，天地逐渐的归于夜晚，今天又激将结束。
今天的猎物只有这一只老鼠。
已经多久没吃过饱饭了？
一个星期？
两个星期？
不记得了，时间已经没用了。
自从和易相逢分别，谦肖按照她的话语一直朝着山下走去。
这座山大到仿佛没边，谦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从最开始的一天就走一天，饿了就摘水果，渴了就喝露水，晚上找棵大树爬到最顶端睡觉，小心的躲避那些足以危险到生命的猛兽……
山里没有超乎寻常的力量，灵气几近于无，但普通的野兽很多，谦肖能打赢的没几个。
以至于几乎从来没吃饱过。
最开始谦肖还是志气满满，但逐渐的随着时间过去，环境越来越差，森林里的动物越来越强，每天面对几乎一样的环境……
蚊虫，毒蛇，食物，暴雨，荆棘，陡峭的山路……一切都在刺激谦肖的神经。
他甚至不止一次的在又一次摔下陡崖爬不起是产生“要不就这样死了吧！死了就不用再受这些苦！”的想法。
连谦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一个普通人怎么在这种原始森林中活下来的，还活着走了好远的距离。
变化了好几次的树木类型与温度就是证明。
直到……
遇到了一条河。
一条足够大，足够深，足够平稳，有可能将他带出森林的河流。
谦肖在河边住了下来，每天就只做两件事。
上午做竹舟，下午去打猎。
因为做不来陷阱，只能依靠自己还算可以的身体素质加上锻体术强制猎杀猎物，有时也能杀到大型的比如羊，野猪这种生物，不过这最近的也是两个星期前的事了。
因为失去业火，谦肖花了足足一个星期才学会钻木取火，期间手掌被磨破。
疯狂，痛苦，奔溃，绝望，希望，振作，这就是谦肖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
最开始谦肖怨恨易相逢，怪罪易相逢，但现在连易相逢是谁都懒去想了。
走了十分钟的样子，谦肖回到了自己的营地。
这是河边凸起的一片平底，上面有用大叶子搭建的一顶捡漏的三角坪。
看样子只能遮雨，稍微大点的风一吹就可能散架，变成满头碎片。
帐篷旁边有一个熄灭的火堆在最后的夕阳下还冒着青烟，还有碳火没有完全熄灭。
谦肖站上平地，长长呼出一口气，没有鞋子保护的脚能感受到隐藏在早地里的尖锐小石头。
走到帐篷边上，放下死掉的老鼠和用叶子包住的几颗野果，从帐篷里面拿出一个竹筒，仰头大口喝掉里面烧开过的带着一股怪味道的河水……
擦了擦被蚊子咬出几个大包的脸颊，谦肖木然的走到帐篷后面拿出一些干柴在火堆那里忙活起来。
不一会儿，温暖的火堆燃了起来，天空也黑了下来。
金红的火光照在谦肖身上，今天那始终冷冰冰没有生气的脸上首次出现笑容。
谦肖就在火堆旁边做着，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的休息一会儿……
滋滋滋～
剥了皮的老鼠在火堆的炙烤下下滋滋的冒油，散发出迷人的肉香。
身后是无底的黑暗，右边是如幽冥的无底河流，上面是没有星辰的天空。
天地孤寂，世界仿佛只剩下了火光照耀到的这一点小小地方。
谦肖等待着烤老鼠肉，目光带着憧憬看向帐篷后方那隐约出现的竹舟。
那是他的希望，能把他带出这片原始森林的希望。
已经做了两个星期，要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