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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先生;120、盐引(修)

  satapr2502:36:17cst2015

  119、先生

  “你们冷静到冷漠,武功奇高却在江湖上籍籍无名,除了来自杨白花又能是谁?”武城雨道:“你们是受谁指使,要来杀我?或者是杀武楚楚?”

  陈叶道:“你那么聪明,难道还不知道,我们根本不会知道是谁要杀你,我们只负责杀人而已。”她被捆绑的很紧,抬起头要看见武城雨也很费力,她像市场上被放在砧板上的鱼,偶尔挣扎着蹦跶两下,便又只能直挺挺的躺着。

  “所以说,是要杀我。”武城雨若有所思。

  “你是很聪明。”陈叶意识到自己的话语中泄露了信息,她也意识到他们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她看着风枝,眼中滴下泪水,风枝,你若明白,请杀了我吧,我怕疼,我想死的痛快一点。风枝,你听得懂我眼中的话语吗?

  风枝看见陈叶的泪,他的心底生出一种悲哀,这悲哀的感觉寒彻骨,不幸的是,这彻骨的悲哀却是他幼年流浪街头时熟悉的滋味。他以为练成一身武功,他以为按照杨白花的规矩好好做事,好好杀人,有一天攒够了钱,能够从此幸福的生活。尤其是认识了陈叶,他更坚定了这个想法。可是,为什么今夜依旧无能为力?为什么学成了一身武艺,依然无力保护自己的所爱?妹妹,别哭。他张开嘴,却没说出话,陈叶从他的嘴型,猜出了他要说的话。

  “郭垢走了,哥哥。”楚楚回来了,对武城雨笑笑,道:“他急的像个猴子,被我挡驾,悻悻然走了。”她的目光又落在了地上的两人身上,怎么处置他们?

  风枝也是砧板上的鱼,他用自己的血,为陈叶相濡以血。他忽然用头敲地,一下,两下,三下……用力的就这样一下一下的敲,开始的时候,大家以为他疯了,后来,人们才明白,他是求饶。“求求你,放了她。我愿意,随你们处置。”风枝声音嘶哑,断了的肋骨也许刺穿了他的内脏,血一直从嘴里不断的涌出来。他看上去,比死人还恐怖,离死亡也许只差一口气。

  “杨白花,风吹度江水。坐令宫树无颜色,摇荡春光千万里。茫茫晓日下长秋,哀歌未断城鸦起。”武城雨有些沉痛的念完这阕词,叹息道:“其实又何苦?放了他们吧。”

  “可是,哥哥,万一他们又再来伏击杀你怎么办?”楚楚有些放心不下。

  “刀若砍在人的身上,谁都会受伤,可是不能禁止刀,刀还可以切菜砍柴,是人们的好帮手。”武城雨说了些似乎无关的话,不过楚楚听得懂,眼前两个杀手不过是杨白花杀人的工具。最难防的不是工具,而是人们作恶的心。

  风枝又重重的给武城雨磕了一个头,“谢谢你!我随你处置。”他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他昏死了过去。

  蛇组战士解开了二人的绳索,陈叶爬到风枝身旁,这个男人吐出的气已经要比吸进去的气还多。她把他的头抱在怀里,却感到生命在她的手中流逝,在她的怀里冰冷,她被悲伤压的连哭都哭不出来,她只能抱着他的头,上身不由自主的摇晃着,像摇晃婴儿的摇篮那样,一直不断的轻轻摇晃。“救救他,谁能救救他,求你们救救他。”陈叶只能喃喃说出这样简单的话语,而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话。

  武城雨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他有一种深刻的罪恶感,一种内疚和感伤,于是站起身,着急的看着楚楚,“谁能救他?”

  “他的伤势这么重,我看只有江雪号的神医李济民才救得了。”楚楚擦着眼角滴下的泪水。

  深夜中,一辆马车停在了小石潭巷子里司马俊家门前,一个黑纱罩头的人急促的敲着门。司马俊做完晚课,已经睡了一会儿,忽然惊醒,忙起身开门,门一开,更是惊讶,门前人竟然是楚楚,黑纱笼着头的楚楚。

  楚楚只说了两个字:“救人。”

  掀开车帘,司马俊就看见了抱着风枝的陈叶,他忙去帮忙,一起抬着昏迷不醒的风枝进了他的房间,直接就放在了他睡觉的床上,没办法,他一个单身汉,家里只有这一张床。

  “只有李济民能救他。”楚楚又简单的说清楚了前因后果,对于司马俊她并不隐瞒实情,便匆匆离开了。

  马车消失在黑夜中,司马俊关了门,他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夜里遇见楚楚,他念佛时本以为已经修行到心如止水,可是,适才乍见楚楚,才知心如潮水。

  司马俊回到房里,看见陈叶和风枝,“救人!”才猛地记起这个念头,忙对陈叶道:“我去请医生,你稍等片刻。”

  他忙又转身出门,一路飞奔到江雪号,摇起了在床上熟睡的李济民,又连声对李济民身边受到惊吓的夫人说抱歉。背着似梦似醒的李济民一路施展腾云驾雾悟空步飞走,李济民才惊觉这司马俊武功竟然如此高妙,深夜中他看着天上明月,听着两耳风声,看脚下柳州府城池人家,快活似神仙,第一次兴起了也愿意学武的念头。

  司马俊在路上告诉了李济民所为何事,不多时就到了小石潭巷,进了家门,陈叶还是抱着风枝,风枝却几乎冰凉了,摸他的脉搏已经如游丝一般,探他呼吸,已经停了。陈叶的眼中空空无物,也像是死了。司马俊大惊:“李先生,还有救吗?”

  “试试。”李济民神色肃穆,此时,他才是天下第一的高手,十八个司马俊也不敢违抗他,一百个陈叶也不敢忤逆他。“你们出去,在门外候着,有事我会吩咐。”李济民吩咐,他医治病人,旁边有人只能添乱。

  希望!李济民的到来燃起了陈叶几乎熄灭的生命之火,她抓住了希望,抓的那么紧,她如重生一般整个人都振奋了起来,她乖乖的听话,和司马俊出了房门,候在门外。

  李济民忙了一夜,又开出药方,让司马俊去抓药。司马俊敲开了药家的门,卖药人看见他一脸急切的神情,已经明白必然是家中人出了大事,也不怪他,忙为他抓药。

  拿了药,陈叶按照李济民吩咐去熬煮,全神贯注一丝一毫的步骤都不错。煮好药,东方已发白,李济民从房中出来了,满是疲累。陈叶满怀期望的看着他,“李先生,他还活着吗?”

  120、盐引

  “撑过十二个时辰,见到明天的太阳,他就还能活下去。”李济民说话的声音很温和,陈叶听见了风枝活下去的机会,像一种光明,好像初升的阳光照在身上,驱散了冬日的严寒。她的泪水如珍珠一般,滚滚而落。

  李济民已尽了人事,剩下还看天命。司马俊送他出门,他一瞪眼:“不必送,趴在你背上就好像骑着匹马,硌得慌。我自己走路,你还是回去照顾病人吧。”司马俊不好意思的笑笑,内心里却真的极为尊敬这位仁慈的医生,门前躬身相送,直到李济民的身影转出了小石潭巷看不见了,才直起身。

  风枝躺在司马俊的床上,依然昏迷不醒,却已经听得见呼吸了。陈叶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司马俊看了一眼,出门买了些早点回来,可是陈叶吃不下。十二个时辰,对于她而言,好像十二年那么漫长。

  “我们怎么能帮帮他?”陈叶哀求的眼神看着司马俊。

  司马俊不是医生,束手无策,忽然想起《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药师法门是最适合病苦的人修。众人有病,逼切无救无归,无医无药,无亲无家,贫穷多苦。念南无药师琉璃光如来名字,一经其耳,众病悉得除身心安乐,家属资具悉皆丰足。乃至证得无上菩提。于是便教陈叶念诵“南无药师琉璃光如来”名号,又教她念诵药师佛心咒“得雅他嗡贝堪则贝堪则玛哈贝堪则惹杂萨目嘎喋梭哈”。

  陈叶听闻药师佛如是神通威力,为救风枝,自然倍加认真,药师佛心咒跟着司马俊念了几遍便学会了,于是一日一夜十二个时辰便就盘腿坐在风枝身边,一心虔诚的念着药师琉璃光如来名号和心咒。念着念着,眼泪徐徐而下。

  司马俊则在家中的佛堂前燃灯、点香,供养花果,跏趺坐,诵持《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

  第二天太阳升起,风枝醒了。

  而此前一天,由于风枝、陈叶失手,没有杀死武城雨,郭垢又来到清湘竹馆,约了那个油滑的中年男子见面,但是他等了一个晚上,那个男子也没有出现。郭垢愤怒的发抖,他觉得受到了欺骗,他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找杨白花讨回来。

  所以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武城雨请郭垢去道安楼,郭垢的眼皮就开始跳,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带着曲石泉和二十几个盐仓的护卫来道安楼庭院外,被武楚楚统领的蛇组护卫拦下,为首者彬彬有礼的对郭垢道:“二当家,大当家说了,只请您一人登楼。”

  郭垢微笑,和气的样子,看着眼前这个小子,这个之前本由自己一手训练起来的小子,现在却敢对自己如此无礼,人真是不如一条狗,换了主子立刻翻脸不认人。“好,好,那就我一人登楼。你们在此等候。”曲石泉领命,守候在外,郭垢一人走入了道安楼。他走过那棵风枝曾埋伏其上的老树时,身上一寒,那夜的杀气还未散尽。

  道安楼前迎候他的是武楚楚,楚楚含笑而立,如楼前一枝玫瑰,玫瑰带刺,刺会伤人,郭垢看见楚楚,心里想起的却是关于玫瑰的念头。

  “郭当家。”楚楚首先招呼。

  郭垢忙低头躬身回礼,道:“楚楚姑娘好,大当家今日找我,不知何事?”他对待楚楚的礼节是完全不合理的,至少如今他名义上还是比楚楚位高。

  “当然是商讨天珠号的事,您请,哥哥一直在等你呢。”楚楚万福回礼,神情轻松,像对待一个平辈。

  楚楚引着郭垢进了道安楼,光线渐渐黯淡,郭垢本以为会上楼,但是没有,楚楚直接带着他进入了一楼厅堂,堂内布置简单,桌椅屏风而已,武城雨坐在主位,左手边还坐着一个人。

  刘恨轻!郭垢明白了那一夜他为何感觉有一个身影那么眼熟。怪不得杨白花无功而返,原来是有刘恨轻。

  武城雨起身,迎了过来,郭垢假装没有看见身后跟着站起来的刘恨轻,只专注的看着武城雨,满面笑容,握住了武城雨伸来的手。

  武城雨道:“二当家这些日子辛苦了,来,来,坐。”他请郭垢坐在右手边,才好像忽然想起来似得又对郭垢道:“这位是广西第一大侠刘恨轻,两位早已相识,刘大侠此前因家中多事辞职,我却不能让他一直躲懒下去,所以又请回来与我们一同为天珠号而辛苦。”

  郭垢忙起身,作揖,道:“秋风刀又何止是广西第一,放在天下,也难逢敌手,刘大侠此番回来,我天珠号得一英才,武大当家得一臂助,可喜可贺。”郭垢自然记得当初自己是如何将刘恨轻排挤出去的,他也知道刘恨轻一定也记得,武城雨也一定知情,可是三个人在一起,还是要都装作不知道,把戏演下去。

  刘恨轻也起身作揖,笑着道:“灵蛇剑才是天下第一,小弟愧不敢当,曾蒙郭兄多方关照,恩情不敢忘。”

  郭垢听得出话语中的意味,却假装不明白,干笑了两声,道:“哪里,哪里。”

  “二位快坐下,大家都是为天珠号效力,不必见外。”武城雨坐在主位,也假装不知二人过节的样子,又对楚楚道:“楚楚,你也来坐下,都站着,都不好说话了,哈哈。”

  楚楚坐下了,坐在武城雨左手边第一个,刘恨轻坐在左手边第二个,郭垢则坐在右手边第一。人们分外关注位置,所以梁山伯好汉才一定要排座次,好像人生一场,朝廷招安也罢,占山为王也罢,最终死伤无数也罢,只为了排一次座次,留下名号位置好为人前夸耀。

  “郭当家,据说朝廷要改革盐业,每一城、一府、一县、一区,只由一家商号经营盐业,避免恶性竞争,你听说了吗?”武城雨道。

  郭垢点头,“大当家有何建议?”

  武城雨道:“这项政策如果真的落实,意味着柳州府要么属我们天珠号,要么归属江雪号,这是一场生死存亡的战役,为此,我想您经营柳州多年,熟悉上下关系,务必要担负起这个责任,游说各方拿下盐引。否则,天珠号柳州府只能散伙。”

  郭垢沉思,还未说话,武城雨又道:“至于盐仓事物,非当务之急,可暂时交由刘恨轻大侠负责,您专注于盐引之事,如何?”

  郭垢如被当头一棒,顿时眼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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