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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先出发,别的路上再说

  经过张楠画图的小屋子,陈露阳鬼使神差的顿住脚步,转身走了进去。

  坐在张楠惯常工作的小凳子上,

  陈露阳翻着旁边迭放的厚厚一摞的图纸草稿,内心轻轻叹口气。

  光是制动推杆这一件,张楠就拆出了六张分图。

  而点火线圈模块、联轴器套筒……还有更多的任务图纸还都压在后头,不知道有没有开始画。

  “唉……”

  陈露阳轻轻叹了口气。

  修理厂画图的主力就张楠一个人。

  现在他这一倒,图纸的进度全都搁置。

  虽然有制动推杆的生产任务推进,但也确实暴露了一个问题。

  修理厂能画图的人太少了。

  按照他的设想,明年年底前要稳扎稳打,快速推进,力争造出30种零件。

  可是啥好人能一年内画出30种零件的图纸啊!

  现在修理厂的情况是地方紧,人手少。

  没有自己的正规军,只能学孙先生四处请兵。

  干好干坏都要跟人家商量着来。

  怎么都没有省机械厂自己有车间、有工人、有车床的独立自主。

  以后等有机会了,还得给修理厂多整点人手回来才好。

  轻轻将图纸放回原地,

  陈露阳站起身走出办公室,进宿舍倒头躺在床上。

  不管那些了……

  先出发吧!

  路上缺啥补啥~

  ……

  第二天一大早,

  修理厂众人就热火朝天的开始往车上装大料。

  焦龙、李河、孙红军、林启明几个一大早就下楼,轮番搬料、装车。

  谭松仁、左琢也帮着检查卡车的绑绳和轮胎气压。

  亏了之前修理厂没有将所有的小货车都修好,故意偷摸摸的给自己留了两三辆。

  要不然今天这次运输免不了要请大车来帮忙。

  虽然李河、孙红军俩人不会技术,但是却都一个个早就猴精的学去了开车的本事。

  就这样,陈露阳打头车,李河和孙红军开车跟着,三辆车一起奔向技校。

  对于这批料,陈露阳展现了高度的、极致的、相当认真乃至于严肃的态度。

  每种大料的型号,重量,用途,制作零件的型号,开工和交付试制件的日期全都进行了一一核对,

  别说技校负责交接的老师了,

  就连随行的李河他们都觉得,

  如果技校把这批材料弄毁了,陈露阳都能拎着砖头杀他们家里去。

  等到材料运完,一群人开着车回到修理厂。

  车还没停稳呢,陈露阳就瞧见不远处焦龙扶着一个人的晃晃悠悠的回来了。

  “张楠?”

  陈露阳震惊的跳下车:“你不在医院待着,跑回来干什么?”

  张楠嗓门有点哑,道:“我点完滴退烧了,就不住医院了。”

  陈露阳转头看向焦龙。

  焦龙摊手,一脸无奈。

  根本就按不住……

  死活要起来,死活要回来画图,

  这谁按的住!

  没招,焦龙只能扶着他回来。

  陈露阳伸出手摸了摸张楠的额头。

  还行,

  毕竟是年轻人,身强力壮的。

  打上一瓶药,再好好睡一觉,精神状态就恢复了不少。

  “也行,那咱就在家养着。”

  陈露阳搂着张楠进屋。

  修理厂里有陆局,有张叔,还有孙红军给做好吃好喝的,人多力量大。

  住起来确实比在医院方便。

  可是张楠听到“回家住”这仨字,瞳孔却骤然一缩。

  感动了……

  妈的,感动了!

  昨晚上他躺在医院床上烧的迷迷糊糊的。

  昏沉之间,陆局他们仨又是在旁边给他量体温,又是给他擦汗。

  尤其是张国强还一直按着他的大棉被,生怕他发汗浑身难受,蹬被再把自己给冻感冒喽。

  今天早上更是!

  小米粥都是焦龙打回来送到枕边的。

  当张楠接过那碗热乎乎小米粥的时候,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现在再一听到这句“回家住”,张楠心头猛的一颤!

  可不就是家么~

  虽然没有爸爸妈妈在,

  但是可这屋子里的人个个掏心掏肺地待着他,跟家也差不多了。

  “嗯!”张楠重重点头。

  “回家住!”

  ……

  当晚,

  陈露阳坐公交车回到学校。

  进了宿舍,陈露阳脸都没有洗,脱衣服上床就倒了下去。

  这周末两天,真是给他累完犊子了。

  周六折腾一白天,晚上陪张楠点滴点到后半夜,

  周日又开车送料送一天,晚上又坐将近2个多小时公交回来。

  现在真是多说一句话都累。

  一夜无梦。

  第二天,陈露阳按照正常的课程安排,半休息半用功的上了一天的课。

  等晚上“辩证逻辑与形式逻辑”哲学课结束,陈露阳就被授课老师叫住,将他领到了哲学系办公室,

  “李老师,您找我?”陈露阳礼貌的问道。

  “过来坐。”

  李正繁冲着陈露阳招招手,随后拿出之前陈露阳交给哲学系的材料。

  “你之前递给系里的这份《实践理性的生成机制:以机械标准化为例的技术哲学考察》材料,写的很不错。”

  “几个老师看了,都觉得写得很有深度。”

  “尤其是‘标准构成的先验逻辑’和‘技术对象的制度内嵌’这两点,切得很准。”

  夸到一半,李正繁语气一转。

  “但要作为项目的理论成果,还不够。”

  “现在项目是作为‘产学研联动试点’推进的,系里这边希望你拿出的是一份有现实依托的‘制度哲学样本研究’。”

  “研究里不仅要说明探讨技术背后的哲学逻辑,更要落到制度如何组织知识、技术如何在协作体系中生成。”

  “所以你这篇论文,得往当代技术哲学和制度哲学那边去延展。”

  说到这,李正繁起身去资料柜翻了一会儿,从下层拉出一摞泛黄的纸本资料,抽出其中两份,放在桌上。

  “你看看这个。”

  他将一份薄薄的泛黄的文献推到陈露阳面前。

  陈露阳懵逼的接过文献,还没等翻呢,

  就听李正繁接着道:“这本哈贝马斯的《技术与科学作为“实践理性”》讨论的是技术和科学在现代社会中扮演的‘制度性角色’。尤其是第五章和第六章,集中分析了‘实践理性’如何通过技术与制度结合,进而转化为社会规范。”

  “这部分内容,对我们要写的‘制度构型’小结,有直接的理论启发。”

  “你先把这两章翻译出来。”

  “直译为主,别着急意译,术语尽量保留原意,遇到模糊的地方可以做注解。”

  陈露阳还没等皱眉呢,李正繁就又补充道:

  “翻译只是第一步,我们还需要你写一篇哲学小结。”

  “标题我们已经拟过了,叫《从有限理性到实践规范:通用标准背后的制度构型初探》。”

  “你那篇说明稿虽然提出了问题意识,但还不成体系。”

  “现在,我们希望借助哈贝马斯的框架,把你的实践经验理论化,做出结构性回应。”

  “你要试着回答几个关键问题:技术标准为什么不仅仅是技术问题?它背后隐含了什么样的行为假设与制度安排逻辑?怎么从‘有限理性’的角度看‘标准统一’的必要性与局限?”

  ……

  陈露阳听得头皮都快炸了。

  虽然他年轻扛造耐霍霍,但也不是三头六臂的哪吒。

  眼下这事一桩接一桩,件件都要命。

  学校这边有期末考试等着不说,

  他还作大死的选了两个专业的课,期末的时候就要复习两摞书,考两个专业的试。

  经济系的必修要过,哲学系的选修也不能挂。

  他一天恨不得掰成两天用,一人拆成八瓣使,连睡觉都像在“安排生产力”。

  他是真的没有多余精力再去搞研究,写哲学论文了。

  “老师……这些东西不能让桐桐师姐和赵睿师兄写吗?”陈露阳忍不住开口。

  系里都给他安排项目合作学生小组了,这些东西让他们写不也一样吗?

  他就专心办他的厂,造他的件。

  其余的那些材料和报告,

  哲学系里就自己发挥,随便挑着方便出成绩的地方写写不就得了?

  还非得用他在中间写东西?

  李正繁似乎看出了陈露阳的为难,平静开口道:

  “陈睿那边做的是宏观框架,研究的是从计划机制到技术标准的制度转型,着重的是制度层面的纵向梳理。”

  “赵桐桐那边做哲学分析,负责的是摘引段落、补充理论引用,这两个人各有专攻,能把你这个课题的外围体系撑起来。”

  “但他们谁都写不了你这个核心内容。”

  李正繁目光落在陈露阳身上,神色认真了几分。

  “你才是那个把通用标准从脑子里掏出来、在车间里搞出来、最后又写到方案材料里的人。”

  “你不是旁观者,你是这个体系的生产者和构造者。”

  “你的判断方式、技术取舍、对工艺流程的解释、对制度边界的理解……这些一线经验,才是这套‘制度构型’的生成过程。”

  “这份材料我们不光是要留档,还要提交进项目第一阶段的理论成果验收报告里。”

  “市里现在对这个项目盯得很紧,市科委那边明确要求每一个子项目都要附带‘理论支撑说明’。”

  “其他院系可以拿一般技术总结应付,但我们哲学系,交的必须是哲学材料。”

  李正繁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我们已经把你这篇小结列进了年底的中期成果展示清单,项目会上会专门设一个‘制度构型理论说明’板块。”

  “哲学系也要靠这个成果,去申报‘跨学科实践类优秀参与项目’。”

  说到这,李正繁语气一转:

  “当然,话也说回来。”

  “你要是真写得好,这篇材料算你这学期的课程考核成绩。”

  嗯?!

  听到这话,陈露阳的眼睛一下亮了。

  “老师,这个我要是写完了,期末可以不用考试???”

  “可以。”

  李正繁笑着点头。

  “我们准备走‘科研成果替代课程考核’的流程,这边萧主任已经批了。”

  “你把材料交上来,系里内部评审委员会审核通过,就能顶掉《制度哲学导论》的期末成绩。”

  “换句话说——”

  萧辉拍拍他肩膀,笑道:“你要是把这东西写好了,这门课年底就不用考试了。”

  陈露阳忍不住接着问:“老师,只能顶一门吗?不能顶两门吗?”

  李正繁摇头道:“教务处有明确规定,科研成果可以替代课程成绩,但通常一份成果只能顶一门课,防止‘一稿多用’、掺水太多。”

  “但你这个项目是校级试点,又牵涉市科委验收,还有我们哲学系的课题挂靠。”

  “只要你这份小结写得扎实,我们完全可以按‘两篇成果’报备。”

  “比如这一篇《制度构型》,记进《制度哲学导论》;”

  “那份哈贝马斯的德文翻译,加上注释和分析,我们再列成一份‘文献编译与理论评析’,挂到《当代西方哲学选读》。”

  他停顿了一下,笑着看了陈露阳一眼:

  “而且你要知道,这种课题成果进入课程评估,是要记进你个人档案的。”

  “以后你无论是申请科研项目、争取留校名额,还是要老师帮你写推荐信,都有很大帮助。”

  “当然,前提得是评审小组点头。”

  日……

  日!

  日!!!!

  这真是不写都不行了!

  陈露阳的瞳孔紧缩,目光灼热,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这要是一篇文章能顶两门考试,就是血赚!!!

  “写!我能写。”

  陈露阳的胸中再次激荡起了无穷的动力。

  “我一定好好写!”

  “老师,这个东西你们啥前要?”

  李正繁愣了一下。

  这孩子怎么属狗的,说变脸就变脸的。

  刚刚还一脸不乐意,怎么扭头就跟打了鸡血,宣誓一样。

  “那肯定越快越好,最好赶在项目第一阶段验收时间前。”

  那就是……1月初?

  陈露阳掐指一算,来得及!

  “行!放心吧老师!绝对保质保量完成任务!”

  翻译东西……

  只要直译,不要意译!

  这种要求对他来说,就跟中译中一样简单!!!

  离开了哲学系办公室,陈露阳就开启了文献攻坚模式,埋头撰稿,夜以继日赶工!

  就在他努力拼搏写材料的时候,

  这一天,全国高教外语英语演讲比赛开始。

  一早七点四十,一辆灰蓝色的BJ212吉普车稳稳地停在北大东门外。

  车是由学校后勤运输组统一派的。

  高红鸣前三天特意打了申请报告,说明“代表北大出席全国性外语赛事,含选手一名、评委一名、随队老师一名”,贴着外语系印章交到了总务处。

  后勤那边审核得也快,当天就批了下来。。

  虽然这场比赛只是教育部组织的高校英语教学改革试点活动,但北大毕竟正式组队参赛,又派出“校内教材作者”担任评委,含金量不低。

  真要让学生抱着讲稿,倒两趟公共汽车,再步行去中中电台总台演播大厅比赛,说出去实在也不好听。

  所以一大早,三人便准时出发,赶往比赛现场。

  车刚发动没多久,陈露阳忍不住左右拍了拍座椅,打量起来。

  你还真别说,这吉普车就是跟小汽车不一样。

  椅子够宽,靠背结实,坐着稳当!

  就是避震差点意思,屁股底下跟筛子似的。

  不过嘛~野路子!

  有劲儿!

  这边陈露阳还在好奇宝宝,左右研究车呢,

  而另一边的魏楚雄,则完全进入了“临战状态”。

  只见他紧绷着身子坐在座位上,手里攥着演讲稿,嘴里像念咒一样,一句句地反复嘟囔。

  整个人看上去紧张的不行。

  刚开始声儿还不大,可架不住他念的内容太熟,一遍遍翻来覆去,陈露阳听得耳朵都快出茧了。

  终于忍不住了,他扭头拍了拍魏楚雄胳膊,笑着说:

  “师兄你放轻松点,咱不是已经练了好几遍了嘛?你这稳得很,真没问题。”

  “小陈老师,我这句发音对吗?我总觉得咬音咬得还是不够清楚。”

  自从知道陈露阳是评委之后,魏楚雄的称呼就从陈露阳同学变成了小陈老师。

  虽然陈露阳年纪比他小,年级也比他低。

  但是人家术业有专攻啊!

  随随便便写的一本书都要当成教材在全国高校出版了,而且还一直指导自己的发音和句法,

  叫他一声“小陈老师”真的丝毫不过分。

  陈露阳宽慰他道:“别老揪着一个音反复打转儿,你要真在台上这么咬文嚼字,观众听着累,你自己也容易卡壳,反而把整段节奏全带乱了。”

  听了陈露阳的话,魏楚雄勉强点了点头,低头“嗯”了一声。

  虽然嘴上不嘟囔了,

  但整个人还是紧绷着,像根拉满的弓弦,连坐姿都没法放松。

  陈露阳无语的叹口气。

  不就是个英语演讲比赛么,

  多大点事……!

  至于紧张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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