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九节 天之骄子,对话(续)
还没等张建川回答这个问题,饭馆门又打开了,一群人又涌了进来。
是上海交大的学生们在辛勇的带领下进来了,他们就在隔壁的长途汽车总站搞试吃活动,也是搞到现在才算是勉强收摊,其情况也和新客站这边差不多。
两边的学生负责人都相互认识,内里几十名学生也有认识的,都在打着招呼,张建川连忙让陈卫东、辛勇和崔碧瑶安排大家落座。
简单问了一下情况,等到一干学生们都落座了,趁着饭菜还没有上来,学生们都相互寒暄热闹着,说着话,话题也迅速就转移到了最后的问题上来了。
最初那个复旦大学嘉州学生显然是个活跃分子,也有意要借这个话题出风头,博得众人的注意,等到几桌人都落座,便重新把话题提起。
“张总,最后那个话题你还没有回答我们呢,你的年龄和我们差不多,听你自己说好像你也刚退伍三年,怎么就能在三年里搞起来这么大一家公司来?这个公司你自己是大股东,投入了多少钱,而这笔你所说的的第一桶金是从哪里来的呢?我问过卫东兄,他说你爸就是汉州纺织厂的普通工人,你妈就是民办教师,照理说是不可能为你提供多少支持的,……”
“这位同学问的问题很犀利,本来这涉及个人隐私和商业秘密,不过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
张建川笑着打趣:“不过我说了之后你们可不能效仿,免得大家会觉得选择真的大于努力,运气大于奋斗,……”
张建川的话立即就勾起了所有人,甚至包括陈卫东和辛勇这些公司员工的兴趣。
陈卫东因为杨德功的原因,还能大略知道张建川应该是在搞沙场和大件公路项目上挣了一些钱,但是要说那点儿钱就能搞这么大一家投资几百万的方便面厂想想也不可能,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委。
而其他人就更是对老板的发家史不太清楚了。
只有崔碧瑶隐约知晓张建川的这一桶金应该是来自股市,但具体如何变成这么多的,期间如何操作的,她也一样不清楚。
“嗯,首先申明,这一家公司不是我搞的第一家企业,在三年前我就搞了一家建材企业,可能咱们同学里边有来自汉川的,应该知道汉川前两年修建了一条道路就是雒阳经汉州的到嘉定的大件公路,这是国家一条重要的运送大建机械设备的战略公路,只要是方便重大装备从嘉定入长江,公水联运,……”
“正好这条路要经过我的家门口,所以我成立了这家建材公司,或者通俗一点儿说,就是为这条公路提供砂石,……”
简单介绍了一下沙场情况,张建川态度显得很坦率,“这有着一定的机遇,但要看你能不能抓住,因为当时谁也不知道这条路什么时候启动,我也是通过一些报纸中的蛛丝马迹觉察到可能要启动的契机,所以……”
“这勉强可以算是我的第一桶金吧,而且我也可以很自豪地说,我当时成立的这家私营合伙公司算是我们县里屈指可数的一家私营企业,在政策尚不明朗的情况下,我自己都觉得有很大风险,没准儿哪天上边政策一变,就成了要割资本主义尾巴的典范了,温州八大王的事儿在我身上重演也不是不可能啊,……”
这里边也有不少学生对时政还是有些了解的,尤其是学经济这一块的,自然对六七年前的温州八大王事情不陌生。
虽然已经纠正,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针对私营企业的利剑随时都在高悬,在内陆地区要搞私营企业,的确是要有些勇气和智慧的。
“张总,你的意思是你从砂石场里就赚到了搞这家方便面公司的第一桶金?”嘉州学生又问道。
“当然不可能,你也问到了我在这家企业里投入了多少,具体数额我不好回答,但是整个企业是我和几个伙伴一起创建的,单单是从上海益民食品机械厂购买的生产线就花了一百多万,另外还有相关配套设备大概也在百万左右,另外还涉及到原材料采购和广告宣传,估计投入也不会低于前两项,……”
张建川在众多学生震惊的目光中,谦和地笑了笑:“我是大股东,肯定理所当然投入最多,……”
“那你这么多投资是从何而来?”这是一名交大学子问道。
“不知道诸位同学可否关心股市,嗯,关心股市的同学举一举手,……”张建川笑着问道。
四十名学生中大概有六七名学生举手,复旦和交大的各占一半。
“嗯,那么谁知道去年初,也就是去年春节前深圳股市的情况,……”张建川再问。
六七人中大部分都摇头,要说对现在上海股市的了解,可能他们比较清楚,但要说去年初深圳股市的情况,可能就知之不多了,但仍然有两人点头表示知晓一些。
“去年年初的深圳股市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和价位?”张建川笑着问一位戴眼镜的交大学生。
“应该是比较低的价位吧,就只有两三支股票吧,深发展和万科,还有安达,安达好像都是春节后才发行的,金田和原野就更后边了。”眼镜学生显然对深圳股市还是有些了解的:“深发展最受欢迎,万科价格很低,不太受欢迎,没人买,……”
“嗯,深发展当时2.8元每股,万科1.1元每股,我当时花了二十万买这两只股票,……”张建川笑着道。
眼镜男猛然站起身来,差点儿把板凳带翻,满脸兴奋,连脸上青春痘都红了起来:“张总你那个时候买了二十万深发展和万科?那什么时候卖掉的?”
“嗯,我后来三月份大概又买了一些这两只股票,另外安达上市时我也抢到了几千股,……”张建川语气里充满了轻松:“大概是去年十月中旬出手卖掉的,深发展当时57元左右,万科17元左右,……”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之余立即计算起来,虽然不清楚张建川这笔二十万的资金究竟买了多少深发展,又买了多少万科,以及他后续买的股票又花了多少钱,但是只算他前面这两笔,就已经极为可观了,如果简单分配,每支股票一样一半,那么算下来……
心算好的同学已经立即算了出来,二十万变成了三百五十万!
这哪是选择或者运气改变命运了,这相当于赌博改变命运了。
算出来之后,一干学生都炸堂了,纷纷交头接耳探讨这种可能性,那名满脸青春痘的眼镜学生忍不住道:“张总,你怎么就敢这么大胆去买这么多股票?要知道那个时候股票很多人都不接受,说句不客气的话,就算是在我们学校里很多老师都觉得那个东西不太靠谱,国家对股票的态度也都还含糊不清,你这是赌博么?”
“不,或许有些人觉得我是赌博,但我认为不是。”张建川笑着应道:“或许这里边有一些赌的心态,但是我也是建立在仔细分析判断之上,……”
“理由?你说你仔细分析判断,那仔细分析判断出什么来了?”眼镜学生和其他人显然都不太相信张建川这个说辞。
“简单,第一,深圳是特区,特区就要有特事特办敢闯敢试的风格,国家政策也会支持,就想办特区一样,三来一补的政策不也是从特区开始的吗?这本来是改革开放的发端,当初不也是被视为这是资本主义渗透进入社会主义中国吗?所以我认为既然这个东西出来了,国家肯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事实上上海这边也在尝试,只不过声势没深圳那么大而已,上海股市八股不是就出来了么?……”
“第二,股票并非资本主义所特有,一样可以为社会主义中国所用,它其实就是一种筹集资金发展企业的方式而已,不存在社会主义或者资本主义性质之分,……”张建川平静地道:“我就坚信既然国家定了的事情,那么就一定能办成办好,所以我就买了,……”
“那你为什么不继续持有,要出手呢?”眼镜学生再问。
“我不太喜欢炒股,我只是觉得这是一种筹集资金的方式,事实上我也是用这种方式来筹集资金,因为我要办这家益丰公司,所以我就出手了,而且我那个时候也觉得股价太高,也许政府会进行规范,价格有可能会下跌,所以正好,……”
张建川的话又在学生们中间引起了阵阵议论。
“张总,你卖了股票应该有几百万吧,存着吃利息都能过着非常奢靡生活一辈子了,为啥还要来搞这家方便面厂?”问这个话的是一个复旦妹子,但长相很一般,属于进入人群便会消失的那种。
崔碧瑶也问过这个问题,看来很多人都对这一点很难释怀。
“要说我卖掉股票,很多人可能觉得我就实现财富自由了,完全可以无欲无求地享受一辈子了,但是人生难得,难道就只图享受?好吧,享受也是人的天性,但是这个享受的层次是不是也应该高级一些?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各位同学大概都知道,我觉得我对我自己的享受和需求层次还是要略微高一些的,比如我希望得到社会尊重需要,偶尔也幻想能达到自我实现的需要,……”
张建川笑着做了一个总结:“所以我创办了益丰公司和‘大师傅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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