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更真实的联邦执法：嫁祸
在媒体，以及莫名其妙被卷进来的大英领事馆越来越难绷的持续关注下，调查局的调查团队突然宣布有了重大进展——
“经过我们缜密的侦查和细致的分析，现有证据强烈指向，‘总统’诈骗团伙的系列犯罪行为，极有可能受到了某个庞大私酒犯罪集团的幕后指使！”
“其目的，是为了扰乱市场，打击竞争对手！”
此言一出，媒体们首先就兴奋起来了。
哦豁，你们居然是认真查了？
芝加哥黑帮的私酒版图对外扩张又不是无迹可寻，早就有媒体分析“芝加哥黑帮利用豪杰扫清竞争对手”的可能性了。
调查局的结论听起来像那么回事！
那下一步是不是要被芝加哥黑帮暴打，啊不是，是与芝加哥黑帮上演一出正邪大战了？
媒体们，甚至连英国领事馆都兴致勃勃地搬好了小板凳，准备看大戏。
等等，你们为什么派人去了加州？
加州有庞大的私酒犯罪集团吗？
嗯，是不是犯罪集团不好说，但“私酒”集团是不小的。
在禁酒令以前的美利坚，葡萄酒酿造并不被社会所重视，但在加州境内，情况则大不相同。
加州一直有浓厚的葡萄酒文化，种植有大面积的酿酒用葡萄。
禁酒令生效后，加州的葡萄种植园主们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机会，他们大规模种植特定品种的葡萄，并随葡萄附上详细的“警告说明书”，明确“指导”消费者如何“避免”将这些葡萄汁在特定温度下存放过久，否则会“意外”发酵成葡萄酒。
自然而然的，无数渴望杯中物的民众“合法”地购买这些葡萄砖，然后“不小心”违反了说明书上的警告。
加州地区的葡萄价格，也从禁酒令前的平均售价每吨9.5美元，飙涨到如今的突破100美元。
加州的葡萄种植园主们，一个个看着都像是大肥羊！
当然，联邦执法部门肯定是保护人民群众的，他们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调查局派往加州的小组，由一个小白脸带头。
字面意义上的小白脸！
他像是常年不见阳光，又仿佛博物馆里陈列的石膏像，散发出一种阴森森的气质。
小白脸直接找上了位于纳帕谷的加州葡萄种植园主协会的会长。
一见面，没等会长客套，他就用不带什么感情的平板语调，抢先开口，“会长先生，鉴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在正式谈话开始之前，我建议你通过公开渠道，验证我们小组的身份以及我们此次加州之行的授权真实性。”
会长闻言有点想笑。
西雅图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冒充事件他当然也知道，一听就知道现在的调查局有多不招人待见了。
而他也真的去验证了。
他先后拨通了调查局在芝加哥团队的公开举报电话，以及华盛顿总部的公开电话，经过一番繁琐的转接和确认，两边都证实，确实有一个精干小组被派往加州，执行与“总统”案相关的调查任务，希望他配合。
嗯，他说起“小白脸”的时候，那边还特意提醒他最好不要当面这么叫，有人会生气……信息完全吻合。
核实完毕，会长的心非但没有放下来，反而高高悬起。
这帮煞神不去追查那个无法无天的骗子，不远千里跑到加州来找他们这些守法的葡萄种植园主干什么？
他可不认为这是来自联邦政府的关怀。
小白脸似乎很满意会长脸上那混合着困惑和警惕的表情，嘴角挂上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极不舒服的笑意。
“会长先生，我们掌握了一些初步证据，显示指使‘总统’团伙在西雅图进行诈骗活动的幕后黑手，是你们加州的葡萄种植园主哦！”
“什么？！”
会长感觉自己的智商和常识都受到了侮辱，
“我们加州的葡萄种植园主，有什么必要，有什么动机，去指使一帮骗子冒充你们调查局，跑到西雅图去诈骗一个私酒贩子和一群腐败警察？！”
小白脸似乎早就预料到他的反应，不紧不慢地抽出一份复印件：“罗伊·欧姆戴斯的证词表示，他从加拿大走私过来的威士忌等烈酒，侵占了酒类市场的份额，对你们加州的葡萄酒生意构成了潜在的威胁。”
“西雅图的警察们也招供，除掉罗伊·欧姆戴斯这个西北海岸的重要私酒分销商，符合你们加州葡萄种植园主的商业利益。”
“荒谬！这更荒谬了！”
会长气得几乎要语无伦次，看都不看所谓的供词，
“我们的葡萄酒和葡萄砖一直供不应求！市场大得很，我们根本没必要去招惹西雅图的私酒贩子！这完全是诬赖！”
罗伊·欧姆戴斯与他们加州葡萄种植园主协会有关系吗？
有的。
罗伊·欧姆戴斯曾经想要包销他们的葡萄酒，哦不，发酵葡萄汁，但是被他们拒绝了。
正如他所说，他们的产品根本就不缺销路，西雅图人想得倒是挺美！
没想到他居然敢诬陷他们？！
小白脸对会长的暴跳如雷视若无睹，他微微侧头，交代旁边负责记录的助手，
“在询问笔录上补充：加州葡萄种植园主协会会长承认其协会业务与西北海岸私酒生意存在市场竞争关系，承认存在潜在利益冲突，并对此表现出强烈情绪。此点可作为其具备犯罪动机的旁证，录入案件档案。”
“！！！”
会长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算什么？！
这踏马算什么？！
当着当事人的面，就这么明目张胆、赤果果地曲解他的意思，甚至可以说是现场伪造口供，硬生生要把罪名往他们头上扣？！
他一直知道联邦执法部门可能效率低下、可能官僚主义，但他从未想过，执法部门竟然可以无耻和黑暗到这种地步！
你们也太踏马真实了吧！甚至懒得掩饰一下，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直接嫁祸！
“千万不要胡说，”小白脸好整以暇地坐着，说出来的话却如同毒蛇吐信，“我们这是完善口供！”
“你知道的，总要有人为西雅图的事件负责。谁让罗伊·欧姆戴斯指控了你们呢？”
口供？！
敢情真把他们当作罪犯了？
会长怒发冲冠，正要不顾一切地拍桌子怒吼，将这个混蛋和他无耻的指控一起轰出去——
“但是，话又说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