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十万八千众
夜幕已经降临。
全国各地，无数人在等起点今晚即将上架的那些作品上架，关注曹胜新书上架的人尤其多。
起点编辑部的编辑们表面上谈笑风生，心里却都很紧张，因为付费阅读的成功与否，关系着他们自身的利益。
其它网站的老板、编辑们也很关注起点的付费阅读能否成功？
他们心里很复杂。
站在竞争对手的立场上，他们希望起点的付费阅读失败。
但站在网文这个行业的大立场上，他们又希望起点的付费阅读能成功，因为那样他们就能抄作业，可以跟风付费阅读，也能拥有这样的盈利方式。
数以万计的写手们，大部分都希望付费阅读可以成功，因为如果成功，他们也能在网上赚到稿费。
而更多的读者们，想法就复杂了。
多数人都希望付费阅读能失败，觉得起点的付费阅读，此风不可长，很多人都能预见——如果起点的付费阅读成功了，其它站恐怕都要有样学样。
这直接影响着广大读者的切身利益。
本来大家都能在网上免费看所有网络，看得不高兴了，还能发帖骂骂作者，很嗨皮。
现在起点却要搞付费阅读，显然是要让最好看的那部分作品收费，剩下不收费的，质量肯定不行，这能忍？
所以，很多读者自发地在起点一个个书评区或者论坛上，发帖攻击付费阅读。
但也有一部分读者，在看了曹胜今天发表的上架感言后，被曹胜说服了，认为大家订阅支持，能让更多有实力的作者可以心无旁骛地创作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这部分读者，有些已经准备起点币，准备等《国术演义》等书上架后，订阅支持一波。
也有一部分读者，虽然觉得曹胜在上架感言里说的很有道理，心里有被触动到，但……想要我花钱支持？你在想屁吃！不要钱我花钱，我们还是好朋友！就算你是我很喜欢的中原一点灰，谈钱，也免谈！
……
徽州师专。
因为今天黄清雅在自己这里，曹胜自觉地给自己放了个小假，决定今晚不码字了，陪陪她。
这不，眼看窗外已经入夜，他就提议去操场逛逛。
黄清雅欣然同意。
夜色下的操场上，两人牵着手，走在煤渣铺就得跑道上，元月的夜挺冷，今晚操场上没人踢球，出来散步的人也很少。
但冷空气吸进肺里，却能让人头脑很清醒。
黄清雅一边微笑打量着夜色下的校园，一边轻声问：“你新书今晚12点就要上架了，你还有心思出来散步？我估计起点那些编辑现在恐怕都紧张得坐立不安了。”
曹胜无声地笑了笑，“他们紧张是应该的，因为付费阅读关系着他们的收入和生活质量。”
“你不紧张，是因为不会影响你生活质量？”
黄清雅转脸看来，含笑问。
曹胜看向她，“你觉得会影响我的生活质量？”
黄清雅笑了笑，她当然知道付费阅读成功与否，都不会影响到他的生活质量，因为他挣的钱，这辈子都花不完了。
“你和别的女生，有没有像咱俩现在这样逛操场呀？”
她忽然换了个话题。
曹胜莞尔，“你觉得呢？”
黄清雅：“我觉得肯定逛过！”
交往至今，曹胜在她心里的形象并不是感情专一的那种男人。
不仅媒体多次报道过他的绯闻。
前些日子，还有人匿名发消息告诉她——他和一个美女在外婆庄吃饭。
所以，她相信曹胜在学校里应该不会很老实，应该和别的女生在这操场上散过步。
但她能忍。
看在自己比他大9岁的份上。
也看在他名满全国、身家过亿的份上。
她曾很多次在心里说服自己：他这么年轻、这么有名、这么有钱，肯定有很多漂亮女生倒追他，他偶尔把持不住，很正常，不能用要求圣人的标准来要求他，才子风流……很正常。
但此时她问他有没有和别的女生逛过这个操场时，她心里还是有点吃醋。
曹胜瞥了瞥她，轻笑摇头，“没有！”
“真的？”
黄清雅表示怀疑。
曹胜微笑点头。
虽然他在感情上并不专一。
但中年男人的心境，让他在感情上看得很开。
身为靠脑子和文字吃饭的职业写手，很多问题，他都曾反复思考过。
比如：一个男人这一辈子，是否应该对某个女人专一？
年轻的时候，他想也不想，就会很肯定地认为肯定是要专一的，因为他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就是如此，所有文艺作品中，也都在宣扬感情专一。
但随着年龄增长，随着自己码字成绩的起起伏伏，导致感情上的分分合合之后，他交往过的女朋友数量自然在不断增加。
随着交往过的女朋友数量多到一定程度，感情专一这个概念在他心里就会越来越淡。
因为现实早就一次次告诉他：你专一，她也未必会永远跟着你，当你失败的时候，收入锐减的时候，她就会离你而去，最多会在离开你的时候，给你发一张好人卡。
毫无意义。
有时候，他也会思索人活在这个世上，追求成功的终极目的，到底是什么？
成功后，只是金钱数字上的增长？
发达了，还是守着某一个女人，过着简朴的生活？那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每次想到这儿的时候，他会去想这个世界上的那些权贵、富豪们的生活？那些人应该都是世俗意义上的成功者。
而这些人是怎么生活的？
都在想方设法造福整个人类吗？
他相信应该有这样的人，但他觉得数量应该很少。
更多的是新闻上报道的那种——以权谋私、占据大量矿产、各种生产资料、各种美女、豪宅、豪车、特供食品……
等等。
这些事情想多了，对感情是否应该专一这个问题，他就不再纠结。
不用下作手段，成了他的底线。
过好每一天，成了他的行事准则。
就像今晚，他牵着黄清雅的手走在操场跑道上，不去多想那些有的没的，只享受当下。
逛完操场，曹胜带她去校园里的小卖部买水果。
没多久，两人就又回到他租住的教师宿舍。
实在是晚上外面太冷了。
还是宿舍里的空调暖和。
宿舍电脑前。
黄清雅坐在曹胜腿上，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和他一起听歌，看他在网上乱逛。
曹胜登录起点，找到《国术演义》，和她一起看书评区的帖子。
看完自己书评区，他又去点开强推列表上的其它作品。
他知道这一周强推位置上的所有新书，今晚12点都会上架。
所以，他想看看这些书目前的人气如何？
比如每本书的总点击、推荐票有多少了？
荣誉殿堂中的收藏人数突破多少了？
书评区的帖子多不多？支持订阅的声音多不多？
等等。
“你今晚很老实呀！”
啃着苹果的黄清雅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曹胜看了看她的侧脸，笑问：“什么意思？你指的是哪方面老实？”
黄清雅没有回头看他，但脸上明显浮现笑意，“你说呢？我不信你不懂我的意思。”
曹胜凑近她耳边，“你想了？”
黄清雅还是没有回头，只是反问：“你不想？”
曹胜本来觉得今晚新书12点上架，在这样的日子里，应该正经一点，尊重一下这个时空网文开启付费阅读这个大日子。
但她都这么说了，他如果还什么都不做，难免会被她小瞧了。
他瞥了眼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
10:08分。
距离12点还早。
于是，他一言不发，开始亲她脖子。
黄清雅暂时没有回应，她见他的手离开鼠标，她就握住鼠标，又点开《国术演义》的页面。
将网页拉到书评区。
看见一条新鲜出炉的书评：
“加油！阿灰！我支持你！”
当她看见这个帖子的时候，曹胜突然将她推起身，一只手开始解她的腰带。
黄清雅咬住嘴唇。
目光又看向下一个帖子。
“今晚12点上架是吧？上吧阿灰！别管那些喷子！我已经准备好支持你了！”
电脑前，黄清雅的腰带被曹胜解开。
……
起点编辑部。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
负责人宝剑峰有点坐不住了。
频频端起茶杯喝茶。
喝着喝着，忽然放下茶杯，起身走到窗边，神色凝重地望着窗外的夜色，他此时心里乱糟糟的。
感觉自己走到了人生的三岔路口。
感觉今晚这一步迈出去，自己的人生恐怕就会迎来重大转折。
——是为起点找到长久的盈利方式？从此走上人生的巅峰？还是付费阅读一败涂地？不仅钱没赚到，还要流失大量的读者？进而导致大量作者流失？从此起点一蹶不振？
“曹总……看你的了！别让我失望啊！”
他喃喃自语。
……
徽州师专。
曹胜租住的教师宿舍里，空调的暖气很足。
曹胜和黄清雅已经出了很多汗，黄清雅再也不敢说他今晚很老实，他们还在继续。
11点多的时候，两人进了卫生间洗漱。
黄清雅一边帮他洗澡，一边催促：“你抓紧点！快到12点了，你新书要上架了，别耽误了上架。”
曹胜想笑。
倒是没有故意拖延时间。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新书上架，自己虽然不紧张，但很多人都在替他紧张，如果耽误了上架时间，起点那些编辑恐怕要疯。
还有业界那些关注他新书上架的写手，恐怕都会坐立不安，一遍遍刷新他的作品页面。
所以，冲好澡后，他先出了卫生间，套上一件厚实的浴袍，并没有磨磨蹭蹭，大步来到电脑前。
电脑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来到11：44.
曹胜坐下后，登录自己的作者后台，调出自己的存稿，这个时期的网速还是有点慢。
作者后台的页面每打开一个，都有几秒，甚至十几秒的缓冲时间。
就连文档打开后，文档里的文字全部显示出来，也需要十几秒，这还是因为他这本新书的存稿字数并不多，只有二十几万字。
如果有一两百万字，文档响应的速度还要慢很多。
而这也是他这两年每年都会给自己电脑升级的主要原因。
很多人都有一个误区。
以为写手们的电脑平时只是码码字，不需要打游戏，所以电脑配置不需要多高。
其实不是！
曹胜的职业生涯用过好几台电脑。
有台式机，也有笔记本。
网吧的电脑当然也用过很多次。
而这些电脑在他一个文档里的字数多到一两百万，甚至更多之后，文档打开的速度就会明显变慢。
有时候甚至会打开失败，文档会自动崩溃。
有时候保存一章新的稿子后，甚至会保存失败，明明显示保存成功的稿子，会莫名丢失。
每次遇到这种事，他都会想给电脑升级。
有人可能会说：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多用几个文档里保存一本书的稿子？
这是一个解决办法。
但对码字的时候，查阅以前存稿中的一些信息，却会造成明显的障碍，想要查一个信息，需要将几个存稿文档全部打开，每一个文档都要搜索一遍，不仅浪费时间，也很影响码字时的心态。
话题扯远了，言归正传。
文档打开成功后，曹胜找到今晚要发布的新章节，又看了看作者后台显示的收藏人数。
108282。
看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曹胜莞尔一笑。
心想：十万八千众。
上架之时，有这么多收藏人数，于他而言，是一个很新奇的感受，重生前，他写的任何一本书，上架时的收藏人数都远远没有这么多。
他隐约记得自己以前最高的记录是某本书上架时，好像有26000多人。
而现在他这本书在2001年上架，竟然有十万八千众。
不对！
如果按阳历来算的话，现在是元月，应该已经是2002年了。
这个时期的十万八千收藏，能换来多少订阅人数呢？
今天是起点第一批作品上架，10比1的收订比，他一点都不抱希望，20比1恐怕也很悬，30比1有可能，但他估计收订比可能只有50比1.
甚至更低。
因为第一批上架作品等于是在开荒。
要靠自己的作品质量以及自己的号召力，去打动一个个读者第一次充值起点币来订阅。
这肯定是极难的。
当时间来到12点整，曹胜就开始不断刷新作者后台，顺便登录qq，等着责编通知他开通上架。
终于，12点05的时候，他作者后台刷新出了vip章节的分卷。
Qq上也传来宝剑峰的通知：“曹总，已经给您开通上架了，请尽快发布收费章节吧！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