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蒙哥马利家族
一直跟在他身后如同影子的那个魁梧壮汉猛地向前踏了一步!
还没等胖子反应过来,一只如同铁钳般的大手已经掐住了他的后颈,将他肥胖的身体狠狠地按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砰!”
胖子的脸与桌面上的弹药箱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发出一声闷响。
紧接着,壮汉那如同砂锅般大小的拳头,毫不留情地对着胖子的侧腰软肋,“咚!咚!”连锤了两拳!那两拳,打得极其沉重,却又极有分寸,只让他感到剧痛,却不会造成内伤。
“呃啊……”胖子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整个人像一头待宰的肥猪瘫倒在地,动弹不得。
壮汉松开手,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隐藏在面具下的声音,冰冷而毫无感情,响彻了整个硬货区:
“你坏了规矩兄弟,这是你应得的。不问来路,不问去处,不问买家是谁,不问买去做什么。你只负责卖货,懂吗?”
周围其他几个摊位的商人,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林予安站在原地,自始至终没有动一下,甚至连一丝情绪波动都没有,仿佛面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胖子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捂着自己的腰,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轻佻和好奇,只剩下恐惧。
“对……对不起,先生,”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是我多嘴了是这样,如果你未来有什么需要处理的东西也可以拿到这里进行处理,我们给的价格绝对合理!”
林予安没有接受他的道歉,平静地说道:“货都装起来吧。”
“是……是……”胖子连连点头,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手脚麻利地将所有枪支弹药清点打包。
最终,林予安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真空密封袋,里面是几沓崭新的百元美钞,实际是在空间里取出的,然后完成了这笔总价超过五万美金的军火交易。
交易完成后,身后的壮汉将一把看起来很普通的雪佛兰车钥匙递给了林予安,并低声报出了车位号。
“车在B区的37号车位,东西一个小时内会送到车上。”
“这辆车你可以开走,用完之后停在城里任何一个地方,然后通过你进场时用的那个加密渠道,把地址发回来就行。会有人去处理它,记住,24小时内完成。”
林予安点了点头,这正是“鳄鱼集市”最高级别的服务之一,提供一辆无法追查来源的干净车辆,作为一次性的运输工具,确保客户与货物之间,不会产生任何直接的物理关联。
他接过钥匙,又抽出两张百元美钞递给了身边那名一直跟着他的壮汉,作为小费。算是对他服务的认可。
随后,才转身离开了这个充满了欲望和危险的地下世界。
当他脱下面具,重新从那家二手书店走出来,回到佛罗里达的阳光下时,带着口罩的脸上没有任何异常。
像普通游客一样,在街角的咖啡店买了一杯冰美式,悠闲地喝着,耐心地等待着。
大约四十分钟后,他才起身不急不缓地走向了那个地下停车场。
他没有直接走向37号车位,而是在停车场的另一端下了电梯。像一个幽灵,利用立柱和车辆的掩护,从不同的角度,仔细地观察了目标车辆周围近十分钟。
在确认了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员和车辆后,才快步走了过去,用手中的钥匙解锁,拉开车门,坐进了那辆普通的雪佛兰轿车。
他没有立刻检查货物,而是第一时间锁死车门,发动了汽车,不急不缓地汇入车流,驶离了这个地方。
开出几个街区后,在确认了没有任何车辆在跟踪自己后,他才将车开到距离酒店几个街区外的一个大型购物中心的公共停车场。
在确认周围没有监控和行人后,他打开了雪佛兰的后车门和后备箱。
后座上静静地躺着一个30寸的黑色硬壳行李箱,而后备箱里,还有一个稍小一点的26寸同款行李箱。
品牌是烂大街的新秀丽,上面甚至还贴着一张撕了一半的机场行李托运标签,伪装得就像一个刚结束长途飞行的普通旅客的行李。
他没有将箱子拖出来,而是直接在车后座上,迅速地解开了箱子的默认密码锁,只扫了一眼,就确认了货物的完整性。
林予安先打开了后座上那个最大的箱子,箱盖掀开一条缝,浓烈的枪油味和冰冷的金属气息瞬间溢出。
箱内是两支被拆解成上下机匣的DDM4步枪,被一层油纸包裹着,静静地躺在箱子的一侧;另一侧,成箱的5.56毫米步枪弹,像一块块沉重的金砖,将箱底塞得严严实实。
确认无误后,他合上箱盖,接着又打开了后备箱里那个稍小的箱子。里面装的是两把StaccatoP手枪、所有的弹匣,以及那三千发沉甸甸的9毫米手枪弹。
检查完毕后,林予安将手掌依次按在两个行李箱上,心念一动。
两个加起来重达近四百磅的行李箱,在几秒钟内便毫无征兆地、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仿佛被一个看不见的维度瞬间吞噬。
现在,车里空空如也,就像从未有人放置过任何东西一样。
拿出了那部一次性的脏手机,通过那个即将失效的匿名通讯软件,将雪佛兰轿车停放的地址发送了出去。
随后,他像个普通的购物者一样离开了停车场,步行几条街,才叫了一辆网约车返回酒店。
做完这一切,他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现在,他才拥有了绝对的安全感。
他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和麦克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
从容不迫地走进浴室,冲了个澡,然后从衣柜里,挑选了一套剪裁得体的休闲西装换上。
他相信,在他参加晚宴的这段时间里,这辆车会连同它所承载的所有痕迹,一同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佛罗里达的夜色中。
一小时后,打理完自己,他坐进那辆租来的车里,在车载导航上,输入了麦克发来的那个地址。
对于这种家庭晚宴邀请,空手而去显然是不礼貌的。在出发前,先导航去了附近一家顶级的葡萄酒专卖店。
面对蒙哥马利这样有着深厚底蕴的家族,一瓶普通的拉菲或奔富,只会显得敷衍和缺乏品味。
他看了一眼斯库特刚才发来的短信,上面有一个地址,一个联系人朱利安,“告诉他,你是我的客户。他会把酒窖里最好的东西给你。”
林予安将地址输入导航,那是一家藏在私人花园深处的顶级葡萄酒专卖店,只对预约的会员开放。
林予安走进店里,一位穿着考究、戴着金丝眼镜的经理立刻迎了上来。
“晚上好,先生。请问有预约吗?”
“我找朱利安,”林予安平静地说道,“斯库特·布劳恩让我来的。”
听到“斯库特·布劳恩”这个名字,经理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疏离感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高度的重视和恭敬。
“布劳恩先生的客人!”他立刻微微躬身,“请您稍等片刻,我立刻去通知朱利安先生!”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快步走向了办公室。几秒钟后,一个看起来大约五十多岁,穿着一身深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快步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就是这家店的主理人,朱利安。
“您好!我是朱利安,”他热情地伸出手,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刚刚接到布劳恩先生的电话,说他有一位最重要的客人在路上,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到了!欢迎欢迎!”
“林予安。”林予安与他握了握手。
“请跟我来,林先生。”朱利安亲自引领着林予安,绕过对公众开放的展示区。
然后,用一张黑色的电子卡打开了一扇厚重的木门,进入了店里最深处一个恒温恒湿的珍稀葡萄酒窖。
“布劳恩先生已经交代过了,您需要一瓶有分量的礼物。”朱利安没有推荐那些华而不实的波尔多大酒,而是直接走到了一个灯光柔和的单独展柜前。
在那里,静静地躺着一瓶酒标简洁、却又散发着王者之气的酒瓶。
“啸鹰赤霞珠。”朱利安用一种介绍艺术品的语气说道。
这不是一瓶普通的昂贵红酒,它是美国“膜拜酒”金字塔最顶尖的王冠,是葡萄酒世界里的爱马仕铂金包。
“它的产量极其稀少,每年仅产数百箱,从不公开发售。”朱利安解释道,“只有像我们这样,直接服务于顶级客户的渠道,才有渠道拿到配额。”
他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将酒瓶取下:“这是2018年份的,获得了罗伯特·帕克100分的满分评价。对于新年份的啸鹰来说,这是最值得收藏的年份之一。”
“多少钱?”林予安平静地问道。
“对布劳恩先生的客户,我们的会员价是六千五百美金。”朱利安报出了一个足以让普通人咋舌的价格。
林予安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他知道斯库特的名字,可能已经帮他省去了一些不必要的溢价。
他选择这瓶酒,并非为了炫耀。而是因为他知道,对于蒙哥马利家族来说,啸鹰代表的不仅仅是金钱,更是一种身份和圈层的“硬通货”。
“很好,就它了,麻烦帮我用最好的礼盒包装起来。”
回到车上,看着导航上显示的路线,指向了劳德代尔堡最著名的富人区—“拉斯奥拉斯群岛”,他意识到不会只是普通装修豪华的别墅。
但当他真的开车抵达时,才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蒙哥马利家族的底蕴。
车子缓缓驶过一座小小的私人桥梁,进入了一个由运河环绕的,静谧而私密的岛屿社区。最终停在了一栋占地面积颇为可观的大型海景别墅前。
别墅的主体是一栋带有典型地中海风格的两层白色建筑,米色的西班牙瓦、圆拱形的门廊和巨大的落地窗,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温暖而典雅。
建筑的前方,不是传统的草坪,而是一片经过精心设计的、铺满了白色碎石和热带植物的庭院,几棵高大的皇家棕榈树如同哨兵般挺立。
最引人注目的,是别墅的侧面。那里,一条私家车道,直接通向了后院那波光粼粼的内河航道。
一个足以停泊一艘70英尺级游艇的私人码头,正静静地延伸至水中。码头上专业的补给桩和岸电箱,无一不在彰显着主人的专业。
林予安提着那个包装精致的酒瓶礼盒,走上前,按响了门铃。
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了。开门的,不是麦克,而是瑞雯。
她显然也精心打扮过,但这份惊艳,并非来自传统晚礼服的华丽,而是一种充满艺术感和现代气息的、不动声色的精致。
换上了一条设计极为独特的黑色解构主义针织裙。裙子的边缘带着未收口的原始流苏,勾勒出充满张力的轮廓。
一根纤细的白色内衣吊带,随意地从她肩上滑落,非但没有显得突兀,反而为这份前卫的设计增添了一丝慵懒和随性。
那头淡金色的长发,不知何时被剪成了齐肩的俏丽波波头,发丝带着自然的微卷弧度,看似随意地搭在脸颊旁,却又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清晰的下颚线。
她脸上化了极淡的妆,几乎看不出痕迹,只是让她那本就立体的五官,在门廊温暖的灯光下,显得愈发清冷动人。
看到门外是林予安,瑞雯的脸上没有惊讶,蓝色的眼眸里反而掠过一丝了然的淡的笑意。
她微微侧过身,像是在欣赏一幅画般,用一种平静的目光打量着他。
“晚上好,船长先生,”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你成功的找到这里了,我还以为你会迷路呢。”
“导航很准,但是路上有些堵车,抱歉。”林予安微笑着回应,将手中的酒递了过去,“一点小礼物,希望你们会喜欢。”
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停留在瑞雯那利落的齐肩短发上。瑞雯伸手接过酒瓶,指尖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了他的手背。
“哦?看来你注意到了。”她随意地拨了一下耳边的发丝,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长发时所没有的洒脱。
“有些东西留得太久,会成为航行时的累赘。偶尔换一下配重,船才能开得更快更稳,不是吗?”
瑞雯看了一眼酒标,惊讶地扬起了眉毛,蓝色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啸鹰?我的天,林,你这可不是一点小礼物。”
她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将酒抱在怀里,“不过,我替我爸爸谢谢你这份‘重礼’,他一定会爱死这个的,上次在拍卖会上想买一瓶都没抢到。”
“请进吧。”她侧过身,让林予安走进了别墅。
林予安一走进别墅,立刻就被一股充满了故事感的氛围所包围。
这栋别墅的内部装修,并非他想象中的那种金碧辉煌的现代奢华,而是一种融合了海洋探险与英伦古典的独特风格。
客厅的正中央,没有悬挂俗气的当代艺术画,而是一幅巨大装裱在精致木框里的古老航海图,图上用优雅的草书标注着加勒比海的各个岛屿。
天花板上,垂下的不是水晶吊灯,而是一盏用巨大船舵改造而成的复古吊灯。
墙边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关于航海、历史和探险的精装书籍,书架的顶端,陈列着几艘手工制作,极其精美的古董帆船模型。
其中一艘,林予安一眼就认出,是纳尔逊勋爵在特拉法加海战中的旗舰——“胜利号”。
而在壁炉的上方,最显眼的位置,则挂着两样东西,彰显着这个家族的血脉与荣耀。
左边,是一枚装在丝绒衬垫里的军事勋章。那是一枚白底镶金的十字勋章,正中是金色的王冠,被一圈象征胜利的月桂花环围绕。
勋章的绶带是红蓝相间的配色,虽然已经有些褪色,但依旧能看出当年的荣耀。
下方有一行小小的黄铜铭牌,上面蚀刻着:“阿利斯泰尔·蒙哥马利上校,为表彰其在大西洋海战中的杰出贡献,1943年。”
右边,则是一面小小的镶嵌在画框里的圆形氏族徽章。
徽章的主体被一条雕刻精美的饰带与扣环环绕,饰带上刻着一句古法语格言—‘GardezBien’(谨慎守护)
而在饰带之内,是一位身穿蓝色古典长袍的女神,她一手持着象征航海与希望的船锚,另一手则提着一个野蛮人的头颅,象征着对敌人的胜利。
在画框的最顶端,还独立雕刻着一顶小巧而精致的冠冕,上面镶嵌的珍珠表明了这支家族拥有子爵的贵族地位。
这些细节,无一不在无声地诉说着蒙哥马利家族那辉煌而不凡的过去。
“哇哦,”林予安看着壁炉上方那枚象征着子爵地位的冠冕纹章,由衷地赞叹道,“看来,蒙哥马利船长的故事,比我想象的要精彩得多。”
“你也看出来了?”瑞雯跟在他身后,语气里带着一丝与有荣焉的骄傲,也有一丝无奈。
“我家里人总喜欢把这些老古董摆在最显眼的地方,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是从那个又冷又湿的岛上来的。”
她像一个女主人,带着林予安参观起来。
“这幅海图,”她指着客厅中央那幅巨大的古董海图,“是我曾曾祖父那一辈留下来的,据说他曾经靠着它,在加勒比海找到过一艘西班牙沉船。”
“这艘胜利号的模型,”她又指向书架顶端那艘最精美的船模,“是我爸爸花了一整年时间亲手做的,每一个零件都和真船一模一样。”
她的介绍,充满了家庭的温馨和有趣的吐槽,让这些冰冷的装饰品瞬间变得鲜活起来。
林予安的目光,落在了书架旁那张小桌上摆放的照片上。一张是年轻的麦克,另一张,则是童年时的瑞雯。
“这是你?”他拿起那张小女孩的照片。
“哦,上帝,快放下!”瑞雯脸上飞起一抹红晕,想从他手中抢过来,但已经来不及了。
照片上,那个扎着双马尾、缺了两颗门牙、正对着镜头做鬼脸的小女孩,与眼前这个自信大方的美女教练,形成了可爱的反差。
“很可爱。”林予安笑着评价道,将照片放回了原处。
“咳咳,”瑞雯清了清嗓子,强行转移话题,掩饰自己的窘迫,“我爸爸和我奶奶马上就下来了,随便坐吧,要喝点什么吗?”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了一个中气十足,充满笑意的苍老声音。
“哦,我亲爱的瑞雯,不用问了!快去酒柜里,为我们这位远道而来的勇敢客人,倒一杯最好的苏格兰威士忌!”
伴随着声音,一位身穿优雅的丝质长裙、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虽然满头银发但眼神依旧锐利有神的老太太,在麦克船长的搀扶下,缓缓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她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伊丽莎白·蒙哥马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