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5章 混沌诛神阵，最终阶段
那些位于边缘的小世界，就像是被丢入浓硫酸的冰块，无声无息地消融在黑暗中。
绝望，再次降临。
“谁说……我们要靠自己跑进去？”
指挥中枢，楚然抹去嘴角的血迹，他的眼神，亮得吓人。
“你们以为，陷阱只有一个？”
他的目光，落在了星图上，那个被标注为“归墟”的禁区。
“真正的杀招，现在才开始。”
“混沌诛神阵，最终阶段——”
“万界……归一！”
楚然的声音，如同神明的敕令。
“以神域为祭品，以我身为道标，献祭‘归墟’！”
嗡——！
那片沉寂了无数纪元的，连法则都不存在的绝对虚无地带——“归墟”，在这一刻，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一股比“荒天”的吞噬之力，更加古老、更加终极、更加纯粹的“引力”，从“归墟”的中心，骤然爆发！
这股引力，无视空间，无视距离，无视一切法则。
它的目标不是物质，不是能量。
它吸引的，是“概念”！是“存在”本身！
正在疯狂移动的神域，和在后方紧追不舍的“荒天”，同时被这股恐怖的引力捕捉！
它们的速度，再一次几何级数地暴增！
但这一次，不再是自己飞行，而是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强行拖拽着，拉向那片代表着“终结”的深渊！
“疯子！你这个疯子！”域主终于明白了楚然的全部计划。
他不是要拖着神域“进入”归墟。
他是要把整个神域当做祭品，主动献祭给“归墟”，从而激活这个古老遗骸的恐怖特性，把“荒天”这个更庞大的“存在”，也一起拉进来陪葬！
这是一个同归于尽的阳谋！
【不——！】
“荒天”那亘古不变的意志，第一次，产生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它能吞噬世界，能同化法则，但它无法对抗“无”。
“归墟”，是连它都为之忌惮的禁地！
它想要挣脱，想要后退。
但已经晚了。
神域就像一个绑在它身上的巨大船锚，在“归墟”恐怖的引力下，带着它一同，坠向那无尽的虚无。
楚然站在舰桥上，看着星图上两个光点无可逆转地坠向黑暗，他的脸上，是疯狂，是决绝，更是对胜利的渴望。
“欢迎来到……”
“我的猎场！”
坠落。
无休无止的坠落。
神域，这个曾经横亘宇宙，承载了亿万生灵的伟大世界集合体，此刻正像一块被投入深海的顽石，被无可抗拒的力量拖拽着，沉向名为“归墟”的终极黑暗。
法则在崩解。
构成世界的基础规则，如同被拆解的积木，化作最原始的、毫无意义的粒子，然后连粒子本身的概念也一并消散。
空间在坍塌。
距离失去了意义，前后左右上下，一切维度都搅合成一锅混沌的粥。一颗星辰或许在亿万光年之外，下一瞬，它的残骸就可能突兀地出现在你眼前，然后被虚无吞没。
时间在凝固，又在飞逝。
上一秒，神域修士们还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下一秒，他们仿佛已经经历了万古的沉寂。思维，是唯一还能证明他们“存在”过的东西。
【视角：神域域主】
域主的道躯正在逸散。
构成他不朽神体的大道符文，正像沙画一样被风吹走，一点点剥离，回归虚无。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在“消失”。
这种感觉，远比死亡恐怖。死亡是生命的终结，而这，是“存在”的终“结。
他看着指挥中枢里那个挺拔的身影，楚然。
这个年轻人，这个一手策划了所有疯狂计划的家伙，此刻却与周围的崩坏格格不入。
归墟的“抹除”之力，似乎对他无效。
不，不是无效。
域主瞪大了眼睛，他那即将消散的灵觉，捕捉到了一丝真相。
归墟的力量，正在主动地……绕开他！
楚然就像是风暴眼中的那片宁静，所有的毁灭与终结，都以他为中心，却又无法触及他分毫。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域主的声音干涩、嘶哑，仿佛声带也即将被抹除。
楚然没有回头。
他的目光穿透了世界的残骸，穿透了扭曲的时空，牢牢锁定在神域后方，那个同样在坠落、同样在崩解的巨大阴影——荒天。
“你很快就不用知道了。”楚然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令人发指。
“因为‘知道’这个概念，马上也要消失了。”
域主无言以对。
他明白了，在楚然的计划里，他们所有人，整个神域，都只是点燃引线的火柴。
火柴烧尽，是理所当然的。
他最后的意识，看到楚然的身体周围，开始浮现出一种与“归墟”的“无”截然不同的力量。
那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混乱，仿佛万物诞生之前第一缕“念头”的混沌。
然后，域主的意识，彻底归于虚无。
【视角：楚然】
猎场的感觉，真不错。
楚然张开双臂，感受着归墟的力量。
这股力量，对任何“存在”都是剧毒，唯独对他不是。
因为他的根本大道，是混沌。
混沌，是“有”与“无”的叠加态，是存在与非存在的分界线。
归墟要抹除“有”，而混沌，本就包含了“无”。
他以自身为道标，献祭神域，激活归”墟，就等于在这片绝对的“无”之中，打下了一个属于“混沌”的坐标。
在这里，他就是规则。
“荒天，感觉如何？”楚然的意念跨越了崩坏的空间，直接在荒天的意志核心中炸响，“被自己最恐惧的东西包裹，是不是很刺激？”
【不……你……该死……】
荒天的意志第一次出现了断续和杂音。
它那庞大的、由无数世界残骸构成的躯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
组成它身体的那些世界，正在被归墟之力从概念层面直接抹除。
它就像一个巨大的墨团，被泼进了一池清水里，正在不断地稀释、消散。
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化作了最纯粹的愤怒和杀意。
【吞了你！只要吞了你这个道标！我就能停下！】
嗡——！
荒天的意志凝聚成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