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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再谈将来

  

万大郎君见没人理自己,也知晓柳州人不待见他,又看出来,那位年轻无比的女子才是主事的。

  她一出来,旁人都没再作声,俨然是将主帅投降这么一件大事统统交给了她。

  他自然是想不到,为着父亲的一封信,柳州州牧竟能千里迢迢,越过千山万水,亲自出征来了。

  如今瞧着这位年轻的女子径直朝着张幕僚去了,再瞧瞧张幕僚虽有些文弱,但也可称得一声清俊的面貌,心中百转千回,疑心是这位年轻将军瞧上了张幕僚。

  她地位一瞧便十分高,县官不如现管,若是能讨好了她,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如此一想,万大郎君主动替张幕僚申辩:

  “他不是,他是我父亲的幕僚,将军若是瞧上了他,我荆州自是无有不应的。”

  张幕僚瞳孔巨震,不可置信的看向万大郎君。

  柳意都没回头,她一直听着万大郎君这可笑又天真的话语,只是为了让荆州还活着的将领们好好听一听这位有多傻。

  这话不光要让将领们听,还要扩散出去,让荆州百姓都传起来,都知晓这万大郎君在柳州军面前俯首陈臣,还愿意做小。

  虽然这货看上去不像是会有手下忠心耿耿,藏在暗处留待时机光复荆州的样子,但打地盘嘛,少一事不如多一事,将样样都做足了,日后也能省心。

  如今人都重个名声,万大郎君这样子,不管他日后是死了还是活着,荆州旧班底都没脸再“反柳复荆”了。

  现在听得差不多了,柳意挥了挥手:“拖下去。”

  立刻便有兵士上前,将万大郎君堵了嘴绑起来,拖了下去。

  经此一出,柳意对张姓幕僚张木荣的本事产生了怀疑。

  此人要么没有传说中那么厉害,要么就是对万家愚忠。

  她并不是一个会挑刺手下毛病的人,见的人多了,就能知晓人都是百变的,此刻一副模样,经了事,历了岁月,便又会是一番模样。

  此刻愚忠,可看清了万大郎君毫不犹豫卖他的行为,这忠心就算是有个十分,如今也只剩下三分了。

  但现下可不是在胡县时了,那时柳意时间一大把,就缺人才,自然抓到个人,立刻逮住好好磨性子,好将人教出来投入到工作中。

  如今柳州虽还是缺人才,却也没那样缺了,柳州自己培养出来的学生一个个长成,繁荣的商业与百姓的富足吸引来更多的迁民,外来的人才们也是陆陆续续的加入,如今柳州四处运转都很协调,要不然她也不会放心离开。

  她示意人将张幕僚也带了下去,此人能不能用,又如何用,自有底下人前去核验。

  刚打完胜仗,还有成堆成堆的事要做呢。

  不过做这些事的不是柳意,而是周无晦周老将军。

  “禀主帅,城门城墙,以及高处都已布置哨卡。”

  “禀主帅,剩余荆军已清理,安民告示也已发,安排了人沿街敲锣告知百姓我军乃仁义之师,并不扰民。”

  “禀主帅,我军已接管官仓,库府,点出来的粮草兵器,及钱财如下。”

  周无晦接过名单,亲去点了点钱库,叫人将箱子抬起来看底下的印痕,看上一眼,便瞧出了猫腻:

  “此处约莫有三分之一的银两叫人运走了,去查探查探,是有荆州人浑水摸鱼,还是我们军中的问题。”

  旁边的助理一听,立时便将搜查公文以及搜查原因写明,刷刷刷快如残影,很快送到周无晦面前,请他签字。

  哪怕已融入柳州,每次遇到这种条理分明的时刻,周无晦都会忍不住感慨,在柳州做事,是真的舒服。

  一言一行,每一举动,都有章法,若是出了什么问题,稍一核验,便知晓是哪个关节哪个部下的问题。

  就如这荆州库银被盗一事,周无晦可以百分之八十确定,此事乃荆州本地人所为,并非是说荆州人各个清正不贪了。

  贪官哪里都有,哪怕是本没有贪官的地界,也可能会慢慢生出贪官。

  但柳州的机制,却尽可能压制了贪官的催生。

  例如这库银搜查运输,一路都是层层文书,柳州三个机构共同在场,彼此监督,每到一个环节,都要重新打开核验,每人签了字才可继续下一步。

  比起安朝时,运送银两基本靠太监,太监们又好拜师徒,关系层层叠叠,他们没了命根子,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养老,便只能挖空了心思的存钱,这送到眼前的银子,哪能不捞一把。

  周无晦还未被贬官时,早早就是朝廷说的军费是一个数,送来的军费又是另一个数了。

  可柳州却是说是几就是几,军费预算简直堪称富足。

  柳州有钱吗?确实有,但要说已经有钱到可以大把大把银钱洒到军中,那也不是。

  可柳意就是这么干了。

  宁愿缩减一部分其他开支,都要让柳州军打富裕仗,这让几乎一生都在打仗,半生都在被压低军费的周无晦怎么能不快速偏向柳州。

  他很卖力,也很愤怒竟有人想偷走柳州的战利品。

  “先寻负责看管银库的荆州小吏官员,守好四处,看有没有人拖着箱子包袱想跑出城的,封好路,叫封若去查探一下周边,昨日刚下了雨,那群贼人拖着重物,痕迹必定明显。”

  助理一边点头一边记,依旧是飞快速度,看的周无晦脸上忍不住带出笑容。

  他以前倒也有文书跟在身边,只是这位柳州派来的助理太好用了,很多事不需他讲,便知晓该如何做,且柳州字也方便的多,虽瞧着缺胳膊少腿,但记录起来快速无比,再加上柳州习惯什么文件都一式两份,复盘的时候,拿着这些文件,周无晦也觉思路更加清晰明了了。

  只是目光移到旁边另一个快速记录的人身上时,笑容便不由僵了僵。

  “大人,您不必记吧?”

  柳意下笔如飞:“要的,要的,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

  “老将军不必管我,还请继续处理事务,也好教教我,您虽晚来,却是我手下一大臂膀,今日有您一切便好处理,日后老将军在一城打仗,我又在另一城又该如何,如今趁着有空,学上您三分本事也好啊!”

  周无晦一时有些无措,一时又心中火热。

  安朝皇帝也有帝师,但帝为主,师为臣,讲课的时候都是要跪着讲的。

  柳意虽如今只是州牧,但如今乱世,她既已拉起柳旗,那便是柳州的主,是他周无晦的主。

  这般以诚待他,还称他为一大臂膀,称赞他的本事,如何能不让人心绪澎湃。

  接下来,周无晦更是拿出了自己浑身的本事,快速将一整个荆州收拾好了残局。

  柳意就在后面狂记,她是真的在用心学习。

  这种大州城的收揽和小地方不一样,现代处理方式又和古代环境不协调,古代习以为常的处理方式,又可能和如今的柳州政策不协调。

  这就相当于是柳意在制作一道新菜,因为是新菜,没人知晓最适合这道菜的火候,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位经验丰富,看一眼菜,就知晓需要什么火候,其余菜又该什么时候下锅的老厨师了。

  周无晦就是这位老厨师。

  从他还没有投柳州之念时,柳意就盯上了他,随着柳州渐渐壮大,有了“制新菜”的本事,这位老将军也如她所愿,归入柳州麾下。

  别看周无晦年老,却是很会变通。

  毕竟战场上,主帅若是不会根据形势变通,整个大军都是要一块玩完的。

  周无晦能根据柳州的政策以及荆州的现况,还有以往的经验,调整出最合适当下情况的命令。

  这就是柳意要学的东西。

  今日从荆州之事中学到了经验,日后再有同样的大城落入柳州麾下,她也该知晓怎么才不落差错。

  她是不可能像是周老将军一样,花费几十年的时间积攒经验了,只能尽可能的,复制一下这位的经验。

  不出一日,荆州库房丢失的库银,叫柳州军找了回来,果然是知晓库房位置的几名荆州官员做的。

  打仗的时候,浑水摸鱼是常态,他们趁乱分了银子各自家去,原本若是寻常的打仗,还真可能叫他们带着银子逃了出去。

  只是这帮人没想到,荆州并非是乱军入城,进城的士兵没有去骚扰百姓,也不打砸,甚至还将趁乱想要抢劫的贼人抓了起来。

  荆州城没有乱,这群人便不能趁乱逃出,脚印也没被踩乱,让柳州军顺着脚印找了过去,库银重新归位,这几个起了贪心的荆州官员也顺利进了大牢。

  荆州彻底安稳下来。

  随着兵士敲锣告知已无事,原本躲在家中的百姓们,也悄默默探出头,试探性的走出家门。

  等发现果真无事之后,一众百姓这才劫后余生,拥着家中孩童放心的又哭又笑。

  “真是天爷开眼了,一场战事,竟没乱上两日便好,还没人来家中掳劫!”

  小巷子里,见邻居无事,其余人也渐渐出来,互相安慰,庆幸此次无事。

  “那敲锣的声音你们听到没?我仿佛听闻,万将军败了?”

  “好似是,敲锣的说是柳州人,柳州……是不是那个很多商贾的地方?”

  邻里们悄声在一块议论着自己知晓的情报。

  “柳州是在北地吧?听闻州牧是女子,生的一副铁面,杀人如杀小鸡崽子一般,凶煞的很,且十分护着她手下商贾,许多柳州行商出行,匪盗都不敢掠劫,就是怕招了她来!”

  吓!

  众人听着便害怕起来。

  对着匪徒都这般凶煞,岂不对着普通百姓更凶了?

  这好不容易逃到了个据说不会有战乱的日子,怎么又乱起来了?

  ——哐!!!

  他们正小声讨论,突听一声敲锣巨响,各个顿时吓得浑身一颤,四下往家中逃去,躲在门口不敢冒头。

  却见一支穿着威武盔甲的小队兵士敲着锣自小巷口过,敲锣之后,便是一声声高呼:

  “荆州已归顺我柳州,如今需修缮各地,在此招工。”

  “修城墙,包三餐,一日三十文!”

  “修缮道路,包三餐,一日二十五文!”

  “修建……包……一日……”

  那声音越来越远,却依旧响亮无比,在小巷中居住的百姓耳中回响。

  “这,这是真的?”

  “修路竟还给钱?莫不是骗我们的?”

  “修城墙也给钱?天爷啊!从未听过如此古怪之事!”

  百姓们议论纷纷,有那家中还有粮食的人家决定观望观望,却也有一日不上工,就一日没饭吃的人家,看柳州给的银钱多的,咬牙抱着“死就死了”的心情找了过去。

  这家的邻居便都惴惴不安等着,直到晚间,那人竟真的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小袋粮。

  虽少,可也够让一家人掺上水,混个饿不死了。

  “真的给包吃的,吃的粟米还多紧实!银钱也给发,我回来的时候,发现粮铺开着门,价钱还便宜,就赶忙去买了些。”

  那人说话的时候,忍不住的嘴角带笑:“说是如今咱柳州刚拿下荆州,因此粮铺限购,一人只能买这些,要是想多买,就只能家里人都去排队,不过等下个月,各处的米粮都运来了,便不限购了。”

  邻居们惊喜交加:“真的?莫不是哄你将家人带出去的吧?”

  “我们这种人有什么好被哄的,你们是没瞧见,那守着各处的兵士,各个穿着好盔甲,武器也都锐利,光是身上的佩刀,都够买十个我了!更别说,修路还给发吃的发钱,今日我还吃了炒鸡蛋呢,可惜我们组长说是吃喝只能就地吃完,不准带走,要不然带回来给我老爹老娘也尝尝炒鸡蛋是个什么味。”

  那人跟邻居说了一会就不肯多说话了:“我要回去歇息了,明日还要接着出工,天奶啊,我们这些做小工的竟还不是最高的工钱,那些干的好的,一日能有五十文,我今日睡足了,明日好好干,说不得就能提一提工资!”

  他被家人簇拥着,欢天喜地进屋去了。

  邻居们面面相觑,有的留下交谈,有的回屋后与家人商议。

  这一夜过后,第二日那人再出门,不光他家里有把子力气的人都跟着,也多出许多邻里一道。

  一个小巷里同时涌出许多人,这一幕在荆州各处都上演着。

  到了地方,几乎密密麻麻,四处都是人群,各个都在招工人员面前积极推荐自己。

  见着人多,原本还有些忐忑,怕是被哄去参军的人们,立刻就顾不得想这些了。

  “天爷……”

  正要惊叹的人刚张开嘴,突然想到听说的,柳州当家人是个女子,赶紧改口。

  “老天奶啊!这么多人!”

  旁边的家人顿时有了危机感。

  众所周知,一群人抢的东西,必然是好东西。

  “这般多的人要去做工,那还有我们的位置吗?”

  “快些,再走快些,莫要到了地方,已不差人了!”

  到了地方,果然见人人都在高喊着自己有什么本事。

  “我我我!!我有一把子力气!我能把树举起来!招我招我!!”

  “招我招我!我可能吃苦了,给我二十三文就可!”

  “我!!我不要二十五文钱,给我二十文就可!”

  “我十文!”

  “大人,大人看我!我不要钱,给我一口饱饭就行!!”

  负责招工的工作人员赶紧大喊:“都排好队,别自己降低工钱,我们柳州是有规定的,说给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你自己说降了那不算!”

  竟有这样的官署,他们要自己降工钱,官署还不乐意?

  一时间,众人自荐的更加卖力了。

  什么怕新主入城,什么势力更迭,在一日二十五文钱和能吃饱饭面前,都不重要了。

  柳意依旧是站在高处,就好像在柳州时那样。

  吴妙茵站在她身旁,示意手下让那些假排队的人陆续撤回来。

  如今荆州已经重新热闹起来,招工现场自然不需要托了。

  “大人,崖州送来书信。”

  吴妙茵将书信呈上。

  那夜大战之时,还是有人慌乱之下跳水逃亡,也有人划着小舟离开,走了的人中,总有活着的。

  荆州临近的崖州,自然也知晓了风声。

  此次写信来,就是试探柳州下一步是什么,是否剑指崖州。

  “让周老将军回信,就说至少目前,我们双方井水不犯河水。”

  柳意撑着栏杆往下望,看着那些脸上有了希望与对工作充满急切的百姓们,缓缓笑了。

  “有了此地,柳州便不再怕战事。”

  这里易守难攻,加上柳州的船业发达,她占了这块地方,别人想进来就难了。

  “但我柳州的根本,是人。”

  “总要先喂饱了我这些百姓,再谈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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