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病中的守护
纪临枝迅速戴上口罩和帽子，将自己裹得严实，生怕自己去江灼家的事情被蹲守他的狗仔拍到。
她先通过外卖APP下单了退烧药、消炎药和电解质水，地址直接填了江灼的公寓。
然后，她避开宿舍楼正门，从侧面的小径绕出，叫了一辆网约车。
车上，她的大脑飞速运转。
江灼生病是真，但时机太过巧合。
他那个经纪人向来把他当眼珠子似的看着，怎么会恰好在这种时候放假？
而且，以江灼对她那种近乎病态的依赖，如果只是单纯生病，应该会更早联系她才对，怎么会拖到高烧才打电话？
除非……他也在试探什么。
纪临枝揉了揉眉心。
这些男人，没有一个是真的省油的灯。
到达江灼居住的高档公寓楼下，纪临枝谨慎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狗仔或者熟人，才快速刷卡进入大堂。
按下门铃后，里面传来一阵窸窣声和压抑的咳嗽，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
江灼穿着柔软的棉质睡衣，头发凌乱，脸颊是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却有些干裂发白。
他看到纪临枝，那双因为发烧而显得格外水润朦胧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迷路的小兽终于找到了依靠。
“姐姐……”他哑着嗓子唤了一声，身体就软软地朝她靠过来。
纪临枝连忙伸手扶住他。
入手是滚烫的温度，她心里那点疑虑暂时被真实的担忧压了下去。
“怎么烧成这样也不早点说？”她半扶半抱地把人弄回卧室，让他躺好，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触手一片灼热。
“不想麻烦姐姐……”江灼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她，“而且……姐姐之前不是说，不喜欢我太黏人吗？”
纪临枝动作一顿。
她确实说过类似的话，为了维持若即若离的尺度。
没想到他记在了心里，甚至在生病时都克制着不敢打扰。
这一刻，她心里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于愧疚的情绪，但很快被她按捺下去。
“那也分情况。”她语气放得更软，带着责备的心疼，“生病了怎么能硬撑，你是歌手，嗓子不要了？”
她拆开退烧药，倒了温水，仔细看着说明书，按剂量喂他服下。
又拧了湿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
江灼一直乖乖配合，目光始终胶着在她身上，带着全然的依赖和满足。
“姐姐，你真好。”他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只有你对我最好了。”
纪临枝替他掖好被角，坐在床边：“睡一会儿吧，出了汗就好了，我在这儿陪你。”
江灼却摇了摇头，伸手抓住她的衣角，力道不重，却带着执拗：“姐姐，你别走。”
“我不走。”纪临枝安抚地拍拍他的手。
“我睡着了你也不走？”
“嗯，不走。”
得到肯定的答复，江灼才像是放心了些，闭上眼睛。
或许是药物开始起作用，也或许是心理上的安定，他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绵长。
纪临枝看着他沉睡的侧脸，因为发烧而褪去了平日舞台上的光芒，显得格外脆弱无害。
她轻轻抽了抽衣角，他却抓得更紧，甚至在睡梦中蹙起了眉，喃喃道：“姐姐……别走……”
纪临枝只好放弃，维持着有些别扭的坐姿，靠在床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光线柔和地洒在两人身上。
纪临枝听着江灼均匀的呼吸声，自己也有些昏昏欲睡。
然而，手机屏幕却不合时宜地亮了起来。
是池星煜的消息。
[枝枝，睡了吗？感觉好点没有？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你生病的样子。]
纪临枝心头一紧，下意识看了一眼沉睡的江灼，快速回复：
[好多了，刚吃了药准备睡。阿煜你也早点休息，别担心我。]
刚发送出去，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这次是周延柏。
[明天下午四点，我去学校接你？带你去个安静的地方。]
纪临枝也回他：[好。]
回复完，她立刻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生怕再有什么动静吵醒身边的人。
她看着屏幕上那两个并排的对话框，又看了看身边紧紧抓着她衣角的江灼，疲惫感席卷而来。
就在这时，江灼的手机屏幕也亮了一下，似乎是推送的娱乐新闻。
纪临枝没心思去看，而是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把亮度降到了最低。
明天不知道还能不能安排的开，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够都快一些，这样说不定她还能回来陪一陪生病的江灼。
当然，这并不是她偏心，怎么说江灼也生病了，人在这种身体脆弱的时候，心里也是十分脆弱的。
还有陆昼……
纪临枝叹了口气，看着很陆昼的聊天框发呆。
几番对比之下，他竟然是最难攻略的一个。
另外几个人或多或少的都对她有一些好感，但是陆昼对她的好感实在是太少了，只是想起来了便随手逗弄一下。
他根本就是拿她当消遣。
可能会更多一些注意力在她身上，但如果说喜欢的话，是绝对谈不上的。
江灼在睡梦中不安地动了动，纪临枝立刻收敛心神，恢复成温柔守护的姿态，轻轻拍着他的背，直到他再次沉沉睡去。
她维持着这个姿势，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一个沉默的雕塑。
身体是静止的，大脑却在高速运转，计算着每一步的得失，权衡着每一个人的情况。
窗外的夜色浓重如墨。
天快亮时，江灼的体温终于降了下去。
纪临枝轻轻掰开他抓住自己衣角的手，替他盖好被子，留下了一张便签，上面写着叮嘱他按时吃药、多喝水的话。
然后，她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公寓。
清晨的冷风让她精神一振。
她拿出手机，看着上面又多了几条未读消息——来自池星煜的早安问候，来自周延柏确认下午接她的地点，还有陆昼提醒下午实验室见面的时间。
纪临枝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挂上那种恰到好处的、带着些许疲惫却依旧温柔的笑容，开始逐一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