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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异地重逢

  

按照淞阳市兴商银行的工作惯例,从每年的农历腊月下旬开始,市分行几位行级领导就开始走访、慰问副科级以上的离、退休干部。张茂林早就把这件事情挂在心上,尽管自上任以来的烦心事不断,但是他还是亲自主持召开年终岁尾这个专题会议做详细布置。

  按照张茂林的意见:今年的慰问金和慰问品一定要超过往年。一是源于市行新一届班子刚刚成立;二是因为举国上下都在庆祝香港回归一周年。所以,在这件事上要有一些细节上的创新。

  刘万一带头鼓掌赞成。他眉飞色舞地调侃着:回顾历史上历任皇上登基时常常是大赦天下、叼买人心,如今咱们茂林行长继位,也要体现一份加厚的福利温暖人心,此乃人治之举啊!

  行务会成员闻之嬉笑不已。张茂林黑着脸矜持一会儿,终于忍俊不禁。他斜视着刘万一说:

  “你这工会主席可是不知好歹了!就算我们大家给老干部送去‘八万吊’,人家最终不也是感谢你们工会部门?!职工之家不就是搞感情沟通吗!千万别忽视这些老干部的能量,他们的脑袋里都是经验,说不准哪位老干部的一句高见就会对我们的经营管理起着莫大的作用呢。”

  “呵呵,那是那是。难得看见张行长的笑脸!这一段您可真够操劳的。您的心情不好,我们大家也就随着不痛快,压力蛮大的啊。春节在即,希望大家都能够暂时放松一下。”

  边泽成的语调轻松。

  “就是啊,有如此敬业、爱行如家的行长,我们上下团结一致、同甘共苦,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殷森笑着说!

  张茂林接过话茬;

  “听听,还是小殷的话有理。淞阳市兴商银行就是我们的荣辱与共的大家庭。只是眼下看,我们淞阳有辱无荣啊!况且我有理由觉得这不是一般的‘辱’,有可能是我们淞阳行有史以来的奇耻大辱!

  据我所知,从明年上半年开始,我们兴商银行不光是要接受政府审计部门的检查,而且总行也要检查我们的信贷业务。从以往的情况上看,即使全省抽查一家分行,也非淞阳行莫属!这也好,说明我们淞阳的知名度高大上啊!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不能流芳百世,宁可遗臭万年嘛!就拿不久前结束的信贷大检查发现的问题来讲,不是让人震惊、而是简直五雷轰顶!我都不敢想象,省行一旦知道这些真相会是什么态度!虽说其它二级分行也存在不少问题,但是,我们的问题和人家相比,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年,靠我们兴商银行贷款支持的乡镇企业有一百七十几家,现在能够正常维持生产、销售的只剩下三十几家。在座的各位有没有想过对已经‘关停并转’的将近一百四十家企业做过调研?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些企业在四、五年的光景里就彻底‘趴窝’了,他们所拖欠的数亿元贷款就这样不了了之?尤其可笑的是,有的企业已经是摇摇欲坠了,可我们的信贷投放依然是乐此不疲!为什么出现如此荒唐的现象?是我们的贷款没有用武之地,还是企业里有我们的亲娘老子?!

  今天,我不是有意批评哪位同志。我也知道,我们淞阳市行信贷问题的形成背景比较复杂、牵扯到很多方面,但是这绝不是我们推脱责任的理由。我们都是在其位者,那些贷款毕竟是通过我们手里放出去的!

  系统内部检查我们还兴许讨一点情面照顾。但是,政府审计检查就是用国家法律条文来衡量我们每一笔业务的操作状况。非黑即白,只要你犯到这份儿上,毫无疑问就得自己‘买单’!

  张茂林的语调逐渐高亢,面颊也红涨起来!

  手机短信的音乐格外委婉:张行长,您别激动!今天会议主题不是业务检查!——石岩

  张茂林抬头看了看坐在会议室一角的石岩,对方微微点头示意。

  张茂林突有所悟地说:

  “算了,马上过年了,暂且不提那些烦心事!慰问老干部的同志拆分成几个小组分别到城区和几个县去走走,具体情况请工会万一主席统一安排,本周内必须搞完。下周一我们班子成员集体到市委和市政府搞团拜。以往都是年年磕头的惯例,别到我们这届给整黄了!”

  ......

  按照慰问分组的结果,石岩带队对居住在城区的老干部进行慰问走访。他首先告诉陶侃:近水楼台先得月,咱们第一站就去你父亲家里。

  “我是您司机,不涉及回避吗?”

  陶侃反应神速,马上问。

  石岩笑着说!

  “不愧是给纪检书记开车的,果然有政治敏感性。但是,你想多了,现在我们就直接去你父亲家慰问老干部。”

  ……

  陶守礼已经感冒多日,额头和咽喉处的皮肤上,紫红色火罐印痕依稀可见。

  石岩一行人进门的时候,陶守礼正躺在床上打点滴。由于其他人都熟悉,陶侃就单独向石岩介绍父亲——

  陶守礼强装笑容:很高兴认识新来的石书记!长江后浪推前浪,你是我见到的最年轻的处级干部。淞阳的工作环境差,你多受累了!陶侃性格毛愣粗糙,以后你就多费心关照……

  陶冶赶紧在一旁打岔,对父亲说这些领导是代表市分行党委来专程看望您的,不是来征求意见如何对您儿子进行帮教的,众人哈哈哈大笑……

  陶冶给石岩沏茶的时候,四目相对,彼此都显出一种异样的吃惊表情!

  ......

  在回来的车上,石岩问陶侃:

  “你姐姐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哦,东财,大连那个东财。”

  陶侃回答。

  “呵呵,这就对了。怪不得瞅着那么眼熟。九零届的吧?”

  石岩继续求证。

  “对啊。你们认识?是同学吗?”

  陶侃侧过脸,看着兴奋中的石岩。

  “准确地讲是校友。我是八九届的。她叫陶、陶远帆是吧?”

  石岩回答。

  “那是过去的名字,我爸爸给起的。她不喜欢三个字的名字,毕业后就改叫陶冶了。”

  陶侃说。

  “哦。呵呵,还是这个名字好听。我怎么从未听你谈起过姐姐?是因为闻禄吗?”

  石岩问。

  “石书记,我是一粗人!我知道一名合格的小车司机就是开好车,保证领导安全;我还知道一名出色的小车司机,除了不谈公事,也不谈家事!”

  陶侃回答。

  “呵呵。回答得蛮精彩的!看来,在你身上除了显示你的性格,还有你的修养!这些和张行长平时的熏染有关吧?!”

  石岩笑着说。

  陶侃缄默不言。

  他看见前方交通岗的绿灯开始有规律地地跳闪,便一脚“地板”油门,‘桑塔纳’呼啸着穿过十字街口。

  “如果你同意,把你姐姐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好吗?”

  石岩的话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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