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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笔趣阁 >贺先生,您被太太赶出港城了 >32.我也撞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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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我也撞到人了

  

没等宋潇因发作,贺寻便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电话“嘟”的一声被切断,调解室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他会来?

  他真的会为了她,亲自来警署这种地方?

  何熙德看她打完电话,脸上的表情从看好戏的轻浮,转为一丝毫不掩饰的嘲弄。

  他翘着二郎腿,用那双镶着金边的古驰乐福鞋尖点了点地,发出“嗒、嗒”的轻响。

  “哟,打电话搬救兵啊?”他张扬地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

  “得得得,我等你。我倒要看看,在港城这地界,谁敢不给我澳门何家的面子。”

  他这话说得又狂又傲,仿佛笃定了宋潇因叫不来什么大人物。

  陈警官在一旁听得头皮发麻,只觉得这调解室的冷气都压不住额角的冷汗。

  他想开口再劝,却被宋潇因一个淡漠的眼神制止了。

  “好。”

  宋潇因只说了一个字,便拉开椅子,坐到了何熙德的斜对面。

  她没发地址。

  她倒想看看,贺寻那只手眼通天的“贺阎王”,是不是真有本事,在她不说一个字的情况下,精准地找到西九龙总区警署。

  更想看看,贺寻这把她借来的“刀”,对上澳门何家这块“盾”,究竟谁更硬。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墙上的石英钟,秒针静静转动。

  三点五十。

  四点。

  四点一刻。

  半岛酒店的下午茶已经结束了。郑裕同那只老狐狸,怕是早就没了耐心,拂袖而去。

  何熙德的耐心也快被磨光了。

  他从最开始的嚣张得意,到后来不停地看表,再到现在,那股子虚张声势的劲儿已经泄了大半。

  他叫的人呢?怎么还没到?

  陈警官更是如坐针毡,几次想借口去洗手间,都被何熙德不耐烦的眼神给瞪了回来。

  唯有宋潇因,从头到尾都端坐着,脊背挺得笔直,像一尊玉琢的观音像,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焦躁。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件香奈儿外套下的手,早已攥得冰冷。

  贺寻,没来。

  她赌输了。

  这个男人,果然凉薄到了骨子里。

  前一秒还能用那样玩味的语气调侃她,下一秒就能将她弃之不理。

  “叮铃铃——”

  手袋里的电话,再一次不合时宜地响起。

  还是那两个字,贺寻。

  像一个迟到的、恶劣的玩笑。

  宋潇因看着那屏幕,足足等了五秒,才缓缓地接起。这一次,她连走到角落的力气都没有了。

  “贺先生,”她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耍我很好玩?”

  电话那头的贺寻似乎没听出她语气里的冰冷,背景音里传来似乎是车辆引擎的细微杂音。

  他的声音依旧是不紧不慢的,甚至带着一丝古怪的,像是无可奈何的意味。

  “宋小姐,稍安勿躁。”

  “我也撞到人了。”

  “......”

  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反问:“……你?”

  贺寻那样的人,在港城横着走都没人敢拦的“贺阎王”,也会出交通事故?这简直比何熙德突然转性说人话还要荒谬。

  “嗯。”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极轻的鼻音,似乎在确认她没听错。

  然后,贺寻用他那惯有的,仿佛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小事的平淡语气,补上了后半句:

  “对方是唐家的五小姐。”

  唐家。

  那个与澳门何家世代交好,在港城扎根百年,连宋家都要礼让三分的唐家。

  宋潇因握着手机的指节一瞬间绷紧,冷白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

  而她斜对面的何熙德,那张原本还挂着几分看戏的张狂的脸,在听到“唐家”二字时,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他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

  唐家五小姐……唐菀?

  那个出了名的刁蛮娇纵,被唐家老爷子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疙瘩?

  他的手下,怎么会跟她撞上?还偏偏是在贺寻也在场的时候!

  电光石火间,所有断裂的线索都串联了起来。

  为什么他叫的人迟迟未到。

  为什么贺寻会那么“巧”地也出了车祸。

  原来不是两场意外,而是一场!

  他的人,是冲着贺寻去的,结果却一头撞上了唐菀这尊大佛!

  何熙德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背后瞬间沁出一层冷汗,浸湿了那件昂贵的纪梵希衬衫。

  他今天出门,一定是没看黄历。

  调解室的门,就在这时被人从外面“吱呀”一声推开。

  门口的光线涌入,逆光中站着几道身影,为首的那个,身形清隽修长,不是贺寻又是谁。

  他今天穿了一身炭灰色的手工西装,衬得他宽肩窄腰,只是那张风雅如画的脸上,此刻却没什么表情。他那颗标志性的眉心朱砂痣,在警署惨白的灯光下,竟透出几分妖异的红。

  他身后跟着的,是一个穿着张扬的亮片短裙,踩着细高跟的年轻女人。

  她妆容精致,一头大波浪卷发,手里拎着一只小巧的爱马仕Kelly,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不耐烦,正是唐家五小姐唐菀。

  而在他们身后,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垂着头,正是何熙德派来的心腹,此刻他额角贴着一块纱布,狼狈不堪。

  何熙德看到他,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

  这三人,一个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一个是世交家的千金,一个是他派去砸场子的手下。

  可这三人一同出现的画面,却诡异得像一出荒诞的舞台剧。

  “贺哥,”何熙德几乎是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菀姐,你们怎么……”

  唐菀闻言,一个眼刀甩了过来,用指甲上镶着碎钻的食指点了点何熙德,语气娇蛮又熟稔:

  “何熙德,你长本事了啊?你的人开车不长眼睛,差点刮花我新提的帕加尼,你说这笔账怎么算?”

  贺寻却没看他,目光径直越过他,落在了始终端坐着的宋潇因身上。

  他缓步走进来,停在宋潇因面前,低头看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宋小姐,久等了。”

  他的左手随意地插在西裤口袋里,在布料下绷出一个冷硬的轮廓。

  宋潇因抬起眼,平静地回视他。

  从他进来那一刻,她就看明白了。

  这是一场无聊的意外,她不过是为了引出主角的npc。

  何熙德被唐菀训得像个孙子,连声道歉:“菀姐,对唔住,是我管教不严,你那车多少钱,我赔,我双倍赔!”

  “赔?”唐菀冷笑一声,转向贺寻,语气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带上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阿寻,他说要赔我呢,可我的‘风之子’是限量款,有钱也买不到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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