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人性本恶
驱车来到事务所。
沈家文将装有王国庆头发的物证袋从袋子里拿出来，交给陈大宝。
“东西拿到了。”
“嗯。”
陈大宝接过物证袋，举到眼前看了看。
“你说道森要这东西，究竟打算干什么？莫不是要复制一个人出来？”陈大宝看着寥寥几根头发，百思不得其解。
沈家文淡淡摇头，开口道：“就这么一点生物信息，可到不了克隆的程度。”
“那他拿去干什么？总不能是裱起来吧？要不你猜猜看？”
陈大宝意有所指的看向沈家文。
然而沈家文却无语的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这阴阳怪气的表情，就跟我跟道森是同一个人一样，他的算盘我怎么清楚。”
“目前我们跟他最多算相互利用的关系，他给我们提供了这么多详实举证，这东西就当是给他的一点回报吧。”
王国庆和谢闵的生物样本是道森在邮件里点名要要的。
虽然不知道他要这些来干嘛，但既然是利益交换，就得有来有往。
“行吧。”
陈大宝叹了口气，将王国庆的头发，连同他从谢闵那儿收集来的生物信息，一并放入一个箱子里，随即表情肃穆的看向沈家文。
沈家文敏锐觉察到陈大宝的变化，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怎么了，遇到事儿了？”
沉默半晌。
陈大宝缓缓开口：“我要走了。”
“走？去哪儿？”
沈家文内心一滞，下意识开口问道。
“去鹰国，把这个亲自交给他。”
“不行！”
沈家文斩钉截铁的拒绝：“都说道森是个喜怒无常的人，就算你陈大宝本事再大，但太阳之眼组织里的成员，一个个可全都是榜上有名的国际逃犯！”
“我知道，但我必须去。”
陈大宝眼中亮着前所未有的坚定：“而且，我会带着许任月一起去，她在组织里待过一阵，比我熟悉。”
“那更不行了！”
沈家文深吸一口气，拍案而起：“你不懂外语，更没有系统的身手，还带一个孩子，去那种地方不是找死吗？这玩意儿寄过去不就行了，为什么非得你亲自去？”
沈家文大步走到大门，“啪”的一声反锁上门，然后拖来一把单人椅子一屁股坐上，把出口死死堵住。
“你今天若是不给我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我绝不会让你跨出这个门！”
看着沈家文的举动，陈大宝无奈笑了笑。
“要什么理由啊，江海市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不是吗？还不能允许我满世界转转啊？”
他喃喃着抱起箱子，目光转向沈家文。
月光透过窗沿洒落在陈大宝的身上，轮廓泛起微微荧光，恍惚间竟给沈家文一种不真实感。
“无论你是家文也好，沈念也罢，这个律师事务所就交给你了，替我守好这个地方，别等我还没回来你就给我开垮了。”
陈大宝三句话没个正经，但沈家文觉得一点儿也不好笑。
“道森是不是单独又给你发消息了？是他让你去的对不对？条件是什么？你说啊？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值得隐瞒的？！”
沈家文直勾勾的看着陈大宝，似乎是想看出什么破绽来。
闻言。
陈大宝笑着摇了摇头，粗重的叹了口气：“有时候我觉得你跟他一模一样，有时候吧，却又觉得是两个人。”
“道森说有件事，必须我亲自去才能完成。”
“他说他有办法，让这世间一切浑浊彻底泯灭。”
“让世间一切浑浊彻底泯灭？”
沈家文凝眉，可还没等他开口，胸腔忽然爆发出一阵剧痛！
就像是听到了来自遥远国度的某种共频的呼唤，沈家文痛得一下子跪倒在地，紧紧捂着胸口，满头大汗。
见状，陈大宝一把过去扶住他，将他拉到沙发上躺下。
平躺后，沈家文的心脏瞬间安分了许多。
陈大宝在沙发另一侧坐下，目光看向窗外，继续说道：
“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去。”
“不然顾念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因为或许有一天法律会给到他们惩罚，但同样也会给予机会，但有些人生来本恶，这样的人，就应该永驻地狱！”
沈家文沉默了。
一是为陈大宝的话，二是感受到了内心的呼唤。
感受着内心莫名的躁动，沈家文平复着情绪，目光深幽般喃喃道：“顾念，你也是赞成的，对吧？”
“咚、咚、咚。”
心脏强劲跳动着，无声的做着回答。
沈家文无奈勾起唇角：
“既然如此，二比一，我无话可说。”
陈大宝看着沈家文强撑的笑意，轻笑一声：“就算一比一，你也拦不住我。”
顿了顿，陈大宝抬手看了眼手表，凝眉道：“事不宜迟，我凌晨的飞机。”
“律师事务所所有的文件以及印章，都在我办公室下面的保险柜里，密码是0416。”
“沈律师，今后这江海市，可靠你了。”
陈大宝说完，内心五味杂陈。
曾几何时，顾念将这间律师事务所交到自己手上的时候，自己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
如今却像一个老师傅一般，亲手将这个地方转交给另一个人。
个中滋味，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沈家文看了眼墙上的钟指向12点，愣神道：“这么晚了，还有前往鹰国的航班？”
陈大宝嘿嘿一笑：“道森的私人飞机，专门来接我的。”
？
沈家文内心疑惑更大了。
陈大宝身上难道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竟然能如此受道森器重，甚至不惜动用私人飞机跨国接送？！
“哎等会儿！——”
沈家文追问的话还堵在喉间，陈大宝便径直抱起箱子，脚底抹油般飞速离去，生怕沈家文反悔似的。
陈大宝领着许任月走了。
律师事务所瞬间变得冷清无比。
沈家文起身来到陈大宝所说的办公桌旁，果真在右边柜子里面找到了一个保险柜。
输入“0416”后，只听“啪嗒”一声。
保险柜的门轻轻弹开。
沈家文从里面拿出厚厚一沓资料，缓缓坐到陈大宝曾经坐过的椅子上。
看着这些文件资料，沈家文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文件最上面，是两份被订在一起的体检报告单。
一份是顾念的，一份是沈家文自己的。
翻开沈家文的体检报告上面，一些特殊的数值被打上一个刺眼的红✓。
【血型：A型，匹配】✓
【淋巴细胞毒试验：阴性】✓
【HLA类型：A2，B44，DR4】✓
体检报告下面，是一行红色小字：供体高度匹配，可移植。
沈家文颤抖的看着体检报告最后的日期。
竟然正是他被调进仁安刑警支队前一周！
一瞬间，沈家文只感到头皮发麻！
顾念竟然从这么早开始，就谋划了这一切。
而他沈家文也并不是顾念随便选中的人，而是他经过了一系列数值筛选后，最后选出来的最佳供体对象！
看似是沈家文自己主动插手他的案件，实则这一切都是在他步步诱导之下！
沈家文干涩的动了动喉结。
顾念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为了布局这所有的一切，竟然不惜将自己的整个身心都化作筹码！
他情不自禁捂住自己胸口。
这里面，装着一颗向死而生的心。
如果说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内，那陈大宝去道森那里会不会也是……
正当沈家文陷入沉思之际。
手机忽然弹出一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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