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经营日常
晚上，大概九点钟左右。
靖城某农村，大飞哥的老家。
大飞哥，小莫，王龙，王熊，高百成，王豹六个人坐在一起。
半个月不见，王豹腿上的枪伤已经基本愈合，可能一个人待久了，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无精打采的。
“喝点？”小莫打开从市区带过来的熟食以及白酒，开口问了一句，
“喝点呗！”王豹笑了笑看着王龙等人骂道：“咋的？不认识啦？一个个蔫儿吧唧的。”
“你狗日的，化成灰我都认识你。”王龙笑了笑，眼圈有点红。
王熊本来就不善于表达，整个人异常沉默。
高百成也有点悲伤，轻声嘀咕道：“小莫说，你得离开这里，你一走，斗地主我都不知道给谁玩。”
“艹，还想着赢我钱啊！”
“你不走，以后我不赢你钱了。”高百成开口回了一句。
王豹闻声沉默。
“别几把一个个哭丧着脸，给上坟一样。”大飞哥拍了拍桌子道：“来，喝一个。”
“喝！”
众人举起手中的白酒杯，一饮而尽。
大飞哥是一个非常擅长调控气氛的人，但是这场酒局，一直都很沉闷，但是酒下的很快，不到三十分钟，三瓶白酒已经下完，小莫一个人喝的最起码有八两。
这个时候，小莫已经有了多了，压抑的情绪终于释放了出来。
“草踏马的，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小莫流着泪说道：“刚到靖城，兄弟们还踏马没一起享福，你就当了逃犯，这回家之后，让我怎么给王叔交代！”
“我踏马多希望开枪的那个人是我啊！”
王豹笑了笑，仰头喝了一杯白酒，眼圈通红的搂着小莫道：“兄弟，不用为我伤心，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与任何人无关。”
“你们在这里站稳了，我的枪就没白开！”
“事情总要有一个人做，这一次，是我，下一次，可能是你们。”
“我们是兄弟，所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艹！”王龙等人再也忍不住，眼泪纷纷流了下来。
说到底，他们不过是一群二十出头的少年而已。
王豹对未来迷茫，害怕吗？
肯定的！
但是他不能说，不能给小莫等人压力。
“哭个几把。”大飞哥脸色通红的说道：“李力那个傻缺又踏马没死，过几年，花点钱，找找关系，把这个事平了就行，大男人，志在四方，别几把哭哭唧唧的。”
是的，李力的命还是大，肺部被打穿都踏马没死，硬生生的挺了过来，但是人肯定是废了。
“小豹，等我。”小莫擦了擦泪道：“三年，最多三年，我一定把这件事平了，让你清清白白的。”
“好，我信你！”王豹点头。
“刷！”
小莫从伸手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道：“这个卡里面有五十万，密码是你的生日，这钱你拿着用，出门在外，没钱不行。”
“不用那么多。”王豹摆了摆手道：“在靖城，更需要这笔钱。”
“你踏马让我心里好受点，行吗？”小莫拍着桌子道：“艹踏马的，踏上这条路了，老子还能为钱发愁吗？我有办法赚钱。”
“行。”王豹思考了一下，收下了银行卡。
“去广市后，把你的臭脾气改一改。”小莫开交代道：“听闯哥的就行，等我把这边的事摆平，亲自去接你回来，别他妈让我担心。”
“行。”
“……………”
这一夜，小莫等人聊了很多，也喝了很多，凌晨一点钟左右，大飞哥安排了一名司机，送
王豹离开晋城去往广市。
大熊陪同！
至此，王豹暂时离开靖城，去往广市。
王豹虽然只在靖城呆了短短不到一周，但是靖城的江湖全都记住了王豹这个名字。
天下谁人不识君？！
一夜无话。
次日，上午，九点钟左右，小莫等人准时去上班。
大飞哥特意安排人给小莫在二楼收拾了一间办公室。
这个办公室大概三十平左右，办公桌，沙发，茶台等一应俱全，并且全都是新的。
这是小莫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间办公室。
坐在办公室的时候，还不是很适应，感觉哪哪都不舒服。
“这沙发坐着是踏马软啊。”王龙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道：“小莫啊，茶水还不安排上？寻思啥呢？”
“来了，我龙哥！”小莫笑了笑，手脚麻利的给王龙和高百成倒了杯茶，这才开口问道：“关于招聘人员，你们有什么想法？”
“这还真是一个难题。”王龙喝了口茶水道：“文员，技术工人好招，这踏马混社会的，去哪里招啊？去网吧？酒吧？”
“招一群二懵子，有踏马啥用啊！”小莫撇了撇嘴道：“大事办不了，小事不能办，说不定关键时候，再几把给你卖了。”
“那咋整？”王龙思考了一下道：“我从老家找几个？”
“也不靠谱。”小莫摇了摇头道：“关系太熟，用着不顺手。”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我是没招了。”
小莫扭头看向高百成，此刻高百成正专心致志的研究泡茶，根本没听小莫在说啥。
“你看他弄啥，除了会打斗地主，啥也不会。”
“说的你跟能赢人家钱一样。”小莫嘲讽了一句。
“啥，斗地主啊？”高百成抬头问了一句。
“泡茶吧你！”王龙摆了摆手。
“好。”高百成点了点头。
紧跟着，小莫和王龙两人都沉默了起来。
片刻后，小莫终于做了决定：“就去酒吧，网吧，台球厅招，有多少要多少。”
“疯啦？”王龙顿了一下道：“你要吃空饷啊！”
“吃个几把空饷！”他组织了一下语言道：“进我们安保部之前，先踏马给他扔煤矿，能坚持下来的用，坚持不下来的滚蛋！”
“这个办法好。”王龙眼神一亮，随后提出自己的疑问：“那会有人去吗？”
“这么多人，总会有人去的。”小莫指着王龙道：“这件事，你去办！”
“好。”王龙点头。
两人正在交谈的时候，大飞哥手中拿着一个文件袋推门走了进来道：“喝着呢！”
“大飞哥。”小莫打了一个招呼道：“我正想找你呢。”
“巧了，我找你也有事。”大飞哥给众人散了烟道：“你先说。”
“是这样的………”小莫把刚刚的想法给大飞哥叙述了一遍。
“这个没问题。”大飞哥笑了笑道：“随时可以安排。”
“你找我什么事儿啊？”
“收账！”大飞哥把文件放在桌子上道：“十二家的账，共计一千万左右，提成百分之十！”
“人物背景，资料都在里面，你好好研究研究。”
……………
收账，毫无疑问这都是死账，烂账，这是小莫上任后的第一个任务。
大飞哥离开后，小莫打开文件袋，认真研究了起来。
看过之后，小莫脑海中只有两个字，难整！
拖欠货款的十二家公司，其中三家算是半个国企。
比如，靖城第一炼钢厂，晋城电力集团，靖城第一药厂，这三家拖欠的货款共计九百万左右，占据总款的一大半。
其余两百万分别被另外九家公司拖欠，最少的拖欠只有五万块钱。
最多的一家拖欠九十万，是一家食品加工厂。
账大体上分为三种，分别为死账，烂账和好账。
死账，顾名思义，这笔钱很大概率要不回来，人家就没打算给。
比如，食品加工厂的账。
烂账，也就是说这场账已经理不清头绪了，无从说起了。
比如，我买了一百斤煤，但是你运过来后，我一称只有九十斤，我就付九十斤的钱，那十斤牵扯不清，就被称之为烂账。
好账，双方还有合作关系，并且这笔钱会给，只是不明确期限而已。
比如，上面三个半国企性质的厂。
而大飞哥给小莫的十二份账单，包含了这三种性质的账。
每一种账的要法是不一样的，就比如上面三个半国企性质的厂，不仅得把账要回来，还不能得罪对方，因为双方还有合作关系。
这种账极其考虑一个人的情商和能力。
而这也正是让小莫头痛的地方。
“怎么着？难整？”王龙见小莫皱起眉头，开口问了一句。
“非常难整。”小莫低头点了一根烟道：“在难啃的骨头，也得啃下来啊。”
“我看看。”王龙接过账单低头看了起来。
小莫则是低头沉默着，思考着解决的办法。
半个小时后，王龙放下账单，开口骂道：“这踏马的，确实让人头疼。”
“事在人为。”小莫已经有了主意，开口道：“那三个企业的账你去要，死账和烂账我去要。”
“我怎么要？”王龙抬头问道。
“你就记住一点精髓，这账肯定要回来。”
“什么啊？”
“死打难缠，服务到位！”小莫笑着说道：“这八个字你只要充分领会，这账肯定要回来。”
“泥马的，你咋不去？”王龙斜眼问道。
“你不是不要脸吗？”小莫调侃道：“就把他们当成你的梦中情人，这样的事，你有经验，所以非你莫属！”
“滚你大爷！不干！”
“回头我安排，大飞哥的标准，如何？”
“成交！”
“下午就行动吧，越早解决越好。”
………………
食品加工厂位于晋城郊区位置，工厂占地大概三十亩地左右，主要生产生产火腿肠，罐头，小饼干等食品，属于代加工厂。
工厂老板叫周新荣，今年四十岁左右，经营这家工厂已经十年有余，之前从来没有拖欠过许氏煤矿的货款，就这次货款，财务催了好几个月，对方都声称没有钱，明显想赖账。
但是此人和魏平走的比较近，其中的原因，一想便知。
下午，两点钟左右，一台别克车缓缓停止在食品加工厂门口，随后小莫和高百成两人迈步下车。
这台别克车是大飞哥特意给小莫配的，驾驶证也正在托人办。
“干啥的？”门卫大爷看见两人后，出门问了一句，
“你好，大爷。”小莫掏出香烟给门卫大爷递了一根道：“我是做食品采购的，找周总谈一下食品合作的事。”
“那个是办公楼。”门卫大爷指了一下。
“谢谢大爷！”
片刻后，小莫和高百成两人进了办公楼，前台美女笑着问道：“你好，两位，有什么事吗？”
“你好，我是焦市长横食品的人，听我朋友说这里采购食品，所以来和周总谈一下合作。”小莫笑了笑补充了一句道：“本来是我爸来的，但是他临时有事来不了，所以让我先来练练手。”
“稍等。”前台美女顿了一下，拿起座机电话打了过去。
片刻后，前台美女放下电话道：“周总刚好有时间，两位这边请。”
“好，谢谢。”
两人跟着前台上了三楼，进了其中一间办公室。
“你们好！”周新荣显然早有准备，指了指茶台旁边的位置道：“坐！”
“好的，周总！”小莫回了一句，带着高百成坐在凳子上。
周新荣是个大胖子，脸跟踏马弥勒佛一样，这导致他眼睛很小，看起来很慈善。
“喝茶。”周新荣给两人倒了杯茶，随后掏出香烟让了一下，开口问道：“你们是焦市的？”
“不是。”小莫吐了一口烟雾道：“自我介绍一下昂周总，我叫莫征，目前在许氏煤矿任职，主管安保这一块。”
周新荣闻声，打量了一下小莫道：“我听过你，都说靖城来了一群狼，魏平都栽到你们手里了。”
“错。”小莫摇了摇头道：“我不是狼，是虎！”
说话之间，小莫拿起文件袋放在桌子上道：“欠我们公司九十万货款，是不是该结了？”
“没钱，你说怎么整？”周新荣顿了一下调侃道：“拿枪崩我啊？”
“草泥马，我不敢吗？”小莫指着周新骂了一句。
周新荣笑呵呵的看着小莫，一言不发。
“但是，你不配让我动枪！”小莫冲周新荣吐了一口烟雾，随后从身上掏出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指着高百成道：“我这个朋友，精神有问题，医学上称偏执型精神病，前段时间在湘城，追到派出所杀了两个小人练了练手，这是他的判决。”
周新荣扫了一眼判决书，咧嘴问道：“吓唬我啊？”
小莫闻声，突然间抬手，一巴掌抽在了周新荣脸上。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周新荣捂着脸有点懵逼。
这踏马不是疯子吗？说动手就动手！
“草泥马，魏平找了将近一百人砍我，结果呢？”小莫瞪着眼睛骂道：“你以为魏平会保你吗？还是你觉得魏平能保住你？”
“你一个生意人，好好干生意就踏马完了，非扯社会上那一套，你行不行？”
周新荣脸色阴沉的看着小莫，一声不吭。
“明天上午我们财务上班立马把钱一分不少的给我送过去。”小莫起身指着周新荣道：“我第二次找你，就不是这种方式了。”
“当然，你也可以找魏平，具体怎么做，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
话音落，小莫起身离开。
别看小莫这边连打带吓唬，但是王龙这边，就一言难尽了。
四个字形容，低三下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