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教国与监牢
埃弗顿主祭抬起头看着那些训练的骑士们。
乔治觉得,自己似乎在他眼里看到了希望。
或者是绝望?
埃弗顿主祭收回了目光,继续看着自己绘制的图案,并且在两个三角的下面画了三个更小的三角。
然后将中间的大三角向下画了个箭头,然后再从右侧代表权限的小圆画了个指向大三角的箭头。
之后又从三个小三角处画了一个虚线双向箭头,与代表权限的小圆连接。
最后又在最底下的大圆描了个双向箭头,连接右侧代表权限的小圆。
“而骑士,将会得到地脉的加持,越是强大的领主所册封的骑士,受到的加持也会更强。”他说着,在中央的五个三角的右边画了个更小的方框。
然后从最底下的大圆处画了一个单向箭头指向代表骑士的小方框。
“这是地脉力量的用法,也是这片土地力量的流出。”埃弗顿主祭收回木棍,直了直腰板。
“就像我先前说的,地脉就如同血管,运送着魔力血液,让这一片土地保持着活性。”
“或是绿地,或是雪地,或是丘陵山地,不论这些地形差别,至少这片土地能够养育生命。”
“植物,作物,花鸟鱼兽虫。”
“这片土地才是像人一样的,活着的土地。”
说到这里,埃弗顿主祭停顿了下,将木棍当做手指一样的,点在了最上方的方框处。
“可是,现在这片土地的上空,有着一个未知的存在,在汲取着这片土地的魔力,汲取着这片土地的生命。”
“于是,就像人的身体没有了血液就会死亡一样,这片土地也死亡了。”
“土地沙化,作物死亡,花鸟鱼虫兽失去了生命之基石,也在逐步的死亡。”
“到了现在圣城之外,只有那些能长时间休眠的生命才勉强苟活。”
埃弗顿主祭叹息一声。
“那个存在太过贪婪了,他似乎是将这片地方的地脉当做自己的一样,拼命的掠夺着这片土地的一切。”
“不止是生命源头的魔力,更生存在这片土地上的所有生命。”
“从肉体,到魂灵,甚至是流露出的情绪。”
“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榨取着这片土地的价值。”
“那些外界村庄的牧师们,他们说到底也只是普通人。”
“即使是受过了启蒙,也依然是普通人。”
“在面对仪式这种触及神秘力量的时候,他们也会逐渐忘却的,但现在,他们不止能够使用,还能够将这圣餐仪式当做一门学问一样的,推出新的方式。”
“除了这圣餐仪式足够简单之外,也有那个未知存在的影响,像是他们的保护者一样的,保存他们对于圣餐仪式的记忆,而且通过这圣餐仪式,刺激人的情绪。”
“就像圣典记录着的,七大罪一样,暴食,贪婪,愤怒,傲慢,嫉妒,色欲,懒惰。”
乔治想到了自己在教国那村落里看到的。
牧师的贪婪,傲慢,暴食。
村民的愤怒,暴食,懒惰,嫉妒。
兰登和伊戈尔的愤怒。
“为什么不离开这片土地呢,虽然离开了家园,但至少能够保住生命。”乔治说道。
他想到了自己最初遇到主教的时候,被教导的,一定要心存对生的渴望。
埃弗顿主祭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们有尝试过逃跑。”
“可惜那个存在就像是将这里当做了它的猎场一样,不管我们往哪个方向走,都无法走出教国地界。”
“那是未知的存在,它能够触摸到地脉,甚至汲取地脉的魔力,那它必然能够获取操控地脉的权限。”
“而那个存在,或许能够知道,如何用地脉的权限来封锁这教国。”
“教国现在只可以进来,而不可以出去。”
“也是因此,我们这样的一个教国,竟然连鼠道都没有。”
乔治皱起了眉头,沉思过后,问道“为什么在它的猎场中,圣城所在的地方,还能保持不被它影响?”
埃弗顿主祭抬起木棍,指着代表牧首的三角形,再指了指代表主祭的三角形,最后落在代表骑士的方形上。
“这片领地的界限是有限的,而我们这些人也能够分得这片土地的权限。”他说道。
“但我们太过弱小了,以教国现在的领地大小,我们至少需要一位侯爵,三位子爵,十位男爵或勋爵,还有超过百名的骑士才能够勉强和它抢夺这片土地的权限,锚定这片土地。”
“而爵位贵族至少需要建立大功勋和高贵血脉,或是自己本身是立下了功勋的老骑士。”
“然而在教国立国的时候,就已经将征服的领地内的贵族杀光了,而这一行为也得罪了所有的贵族。”
“骑士的册封则是需要对方本身就是足够强大的战士,不然无法承受地脉的加持。”
“我们三个主祭都曾是贵族的顾问学者,都有足够的功勋,并且我们借助了教国职务,并且以披甲仪式取得了伪子爵的权限,同时只要勉强能达到标准的战士,我们都封下了骑士称号。”
“牧首现在为伯国伯主,等同伯爵,能够册封二十四位骑士,统合起来,能够册封下六十位骑士。”
“当然,即使是以这种标准,我们也只封下了四十三名骑士。”
“也是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勉强的拉扯住一定的权限,保下这座圣城。”
说着,埃弗顿主祭再度叹息一声。
“可是就像骑士说的,这只是一座城,即使是储粮和资源还足够半年的用度,也终有用尽的一天。”
“而且还有这拥挤的主城,太过压抑了,七大罪在不断的滋生,这也是那个存在所想要的养分。”
“就连这些骑士,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考察对方的性格和欲望,他们中也有人动了一些其他的心思。”
乔治沉默了。
从埃弗顿主祭的述说中,他感觉这教国就像是一间巨大的监牢,将教国的所有人都关了起来。
他又想到了自己穿过狼人国度的时候,那些将村民蓄养,以求寻找到新的转化狼人的方法。
那些狼人,和埃弗顿主祭口中所说的,那个存在,似乎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我想邀请骑士接受我们的册封,成为教国的骑士。”埃弗顿主祭诚恳的向乔治发出了邀请。
“您现在只是荣誉骑士,是没有采邑的,甚至没有多少地脉加持。”
“这只是对您的一种赞誉。”
“我可以让牧首亲自为你册封,而且会任命你为骑士长,专门统领这些骑士们。”
“他们将会成为你手下的利刃与盾牌。”
“牧首有强大的力量,但没有统领骑士团的经验,而且牧首的力量和他们差的太大了,统领他们反而会拖累牧首。”
“我们只是学者,有过执政的经验,但我们没有强大的力量去统领他们。”
“而有你统领之后,他们能够跟随你一起建立功勋,这样即使是遵循圣人文书,我们不会有贵族,但我们可以为他们披甲,让教国多出能够和那个存在夺取地脉权限的人。”
埃弗顿主祭如此说着,双眼看着乔治,其中带着祈求。
“很抱歉,我不能接受您的邀请。”乔治很是干脆的拒绝了。
“我是圣堂教会的圣堂武士,接受贝莱尔男爵的册封也只是因为荣誉骑士是自由的。”
“而教国虽然信奉着主,但被主教说为异类。”
“我虽然不会因此而敌视教国本身,我与主教一样,尊重你们的信仰。”
“但我并不会认可教国。”
“你们虽然用着圣典,但所秉持的教旨我并不认同。”
他如此说道。
“可是,就像我刚才说的,现在教国可以进来,但无法出去。”埃弗顿主祭说道。
“骑士现在已经无法回去了,为什么不考虑加入教国呢。”
“我们信仰着共同的主,骑士加入教国,也依然能够进行对主的修持。”
“如果骑士依然坚持圣堂教会的理念,我们甚至可以为骑士单独开辟一处教区,让教区的信徒遵从骑士的信仰。”
乔治依然拒绝了。
“主教说过,信仰并非强迫,而是迷茫者渴求正确的道路的时候,他们能够从聆听主的教导的过程中,寻找到自己所应该前进的正确的方向。”
“这也是我不认同教国的原因之一。”
乔治的拒绝让埃弗顿主祭愣住了,然后眼神很是复杂的看着乔治。
“原来是这样……”他呢喃的念叨着。
“而且我相信主教,主教说了,让我求取教国立国文书,那么我就一定能够返回教会。”乔治没有在意埃弗顿主祭的呢喃,而是说道。
埃弗顿主祭沉默着,似乎在品味乔治的话,最后回过神来,有些歉意的低了下头。
“我明白了您的坚持。”他说道,话语里改变了自己的称呼。
然后埃弗顿主祭拿出一册装订好的书籍。
“这是立国文书,我们也将这文书称为泽达文书。”
“泽采尔圣人的名字被那个存在诅咒了,如果将文书冠以圣人的名字,那这文书也将会一同消失。”
“当然,这一册是属于我的抄录本。”
“就像当初圣人向教会的圣堂武士求取了一本圣典一样,我今天也效仿圣人行事,将这抄录的泽达文书交于您。”
他将文书递给乔治。
“既然您不想加入教国的话,也请恕我不多做挽留。”
“这并非是对您的拒绝而生气,只是因为每当您留在教国一天,将会让您更难离开教国。”
“为此,我们也不会给您准备食物,因为这是教国的食物,吃了这些,也会增加您离开教国的难度。”
“请原谅我不能送您,我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带着您走到这里来,已经让我有些气喘了。”
“我会让我的学徒带您离开圣城。”
“当您出了圣城之后,请往圣城的正西方向走,不要偏向萨尔瓦多湖的方向。”
“那里的领地已经固定,我们有人尝试过,即使跳河里游过去都不行。”
“在地上走动的时候,也会在接触边境的一瞬间被随机扔到教国的某个地方。”
“我们三个在圣城留守,坚持守护圣城,而牧首在向着西边开拓土地,牧首以扩大领地的方式,拖延那个存在的掠夺速度,以给圣城争取时间。”
“那里是新开辟的土地,教国的归属还很薄弱,或许能够更容易让您离开教国。”
“当您到了那里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到牧首,他穿着暗金色的盔甲。”
“嗯,只要看到了,您一定能够一眼就认出来。”
“不过您一定不要多看,不要打招呼,也不要多停留,尝试着穿过去就可以了。”
“牧首是有着一些怪癖的,也是因此,牧首去开拓土地都没有让牧师和战士跟随。”
乔治恍然,难怪这一路下来,都没有听对方提起牧首的消息,他也没有看到牧首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