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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零章

  “你是怎么知道的。”薛子墨此时才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題,“曦曦告诉你的。”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知道的人还少吗。”凌展驰也清楚,顾曦颜之所以忍着沒说,为的就是保全薛子墨的颜面自尊。看着薛子墨,现在的薛子墨真是让他始料未及,痛心疾首。

  “那些都是风言风语的谣言,曦曦不可能相信的。”薛子墨说着心里闪过丝丝慌乱,以前顾曦颜不会相信,现在她也绝不会相信。

  “对着她,你也忍心……”凌展驰看着带着疲惫的薛子墨,握着的拳头又放了下來。

  “我不是有心那样的,我也沒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薛子墨一下子低下了头,这段时间的压抑和愧疚,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以为她一点都觉察不到吗。你是不是很庆幸任雪这个时候走了。任雪走了,也就把一切都带走了,是吗。即使你们之间存在那么多磕磕绊绊,但她刚才一看见你还是欢天喜地的,而你依然是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凌展驰看得出薛子墨的懊悔,事已至此,自己还能帮上什么呢。

  “我都追到这里來了,还有什么高高在上。”薛子墨有些委屈,上次他追到顾曦颜的老家,于是顾曦颜变成了他的,这次他放下一切再次追过來,就是希望顾曦颜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意。

  “这就是你能给她的吗。是你的全部了吗。你跑这么远來,她是不是就得乖乖的感激涕零地钻进你的怀抱。然后再在你们家委曲求全下去。你从來就沒有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给过她。”凌展驰的情绪再次激扬起來。

  “这些都是曦曦告诉你的吗。她告诉你她生活的很委屈,她告诉你她过得很狼狈不堪吗。你有什么权利对着我的生活指手画脚。”薛子墨严肃地看着凌展驰,什么时候开始他和顾曦颜成了无话不说的知己了。

  “这些还用她说。难道我沒长眼睛吗。”凌展驰见过薛子墨发火,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因为抵抗夏老师出国的安排,怒发冲冠着离家出走,到了他们家。

  “可能从认识她开始,你就不长眼睛了。之前我不是沒有警告过你。”薛子墨低沉着声音,几年前,凌展驰说过“这姑娘,有意思。”,他也讲过“你别打她的主意”。

  “好,那我告诉你,我这几年都贼心不死,感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凌展驰被薛子墨的话激怒了,不再顾及薛子墨的感受,果断地來了个雪上加霜。

  “亏我那么信任地让你照顾她……”薛子墨早已分辨不出凌展驰的话是真是假,灌入他脑袋里只有一个信息,他果然是有想法的。

  “我把她照顾的很好,起码她不会哭,起码她能做她想做的事情,说话的时候有人听……不像有些人打着爱她的名义,空喊口号,你的爱到底都给谁了。是她还是……”凌展驰说着把手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当然是她。”薛子墨急急地打断了凌展驰的话,好像生怕凌展驰再说出任雪的名字,以至于会混淆他的思路。

  “可我不爱你了……”顾曦颜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來,接着顾曦颜随着那声音走了进來,站在了凌展驰的旁边。

  “曦曦。你在说什么。”薛子墨直勾勾地看着顾曦颜,他一定是太激动影响到了听力。

  “我说我不爱你了,就跟你猜想的一样,你妈看见过,下午你也看到了。”顾曦颜说着又向凌展驰靠拢了一步。

  “曦曦,我不准你瞎说。”薛子墨最终吼了出來。

  “我沒瞎说,我也想了很久,到底要不要告诉你,相信这段时间你也有感觉,原本以为我能爱你一辈子的,谁知道我爱不了了,很抱歉,薛子墨,我们分开吧。”顾曦颜抓着凌展驰的手,死活不放开,不让他有机会挣脱。

  凌展驰感觉到从手心里传來一股凉意,一直戳到了心里头,他低头看看顾曦颜,脸上沒有刻骨的悲伤,貌似很平静,说的这些话,给薛子墨捅刀子,难道她不疼吗。

  “你说的都是气话,你故意气我的,对吧。过來,我们好好谈谈。”薛子墨极力使自己平静下來,对着顾曦颜招了招手。

  “你看我像生气的样子吗。薛子墨,别骗自己了。你怎么连自己看到的都不相信呢。”顾曦颜反而靠在了凌展驰的身上。

  凌展驰觉得身体木了,脑袋木了,整个人都木了,顾曦颜到底想干什么。他刚才说的那才是气话,他只想替顾曦颜气气薛子墨,薛子墨一旦清醒,很快就会发现那不可能是真的,但顾曦颜是朝着坐实的方向奔的,不行,绝对不行。

  薛子墨颓废地坐回到椅子上,这就是对他的惩罚吗。

  凌展驰眼睁睁地看着薛子墨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下去,再看看顾曦颜,并不去看薛子墨一眼,“子墨,你听我说……”

  凌展驰的话音紧接着消失在顾曦颜的吻里,对,那是一个吻,因为凌展驰的嘴巴被严严实实地堵上了。

  薛子墨震惊着站起來,念叨着“这不是真的,不可能的……”,走了出去。

  “顾曦颜,你是要谋害亲夫吗。”凌展驰不可思议地把顾曦颜拽开,“胡闹。”

  顾曦颜看着凌展驰追出去,眼泪哗哗的流了下來,这样可以了结了吧,这样的了结,给了他一个再正当不过的理由。以薛子墨的骄傲,怎么可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薛子墨开了车,朝着a市的方向,一路上脑袋里还盘旋着顾曦颜扑在凌展驰身上的情景,她怎么可以那样。她什么时候开始到了放荡形骸的地步了。他完全忘记了之前的任雪事件,一个女人当着自己的老公去吻别的男人。顾曦颜是完全失控了吗。她把他当成了什么。那还是自己一路疼惜过來的顾曦颜吗。

  凌展驰再次回到吃饭的餐厅,顾曦颜坐在一张椅子上,低着头抽泣,长发有些乱乱的。

  “我跟你说,你这次过分了啊。”凌展驰走过去拽了拽顾曦颜的肩袖,“你是想把他一次气死吗。哪儿有你这么乱整的。”

  “只要他沒被气死,不就还可以好好生活吗。”顾曦颜转身抱住了凌展驰的腰,嚎啕大哭,“你帮帮我。除了你。沒人能帮我……”

  凌展驰呆呆地站在那里。听着顾曦颜撕心裂肺的哭声。他什么话都说不出來。

  “现在这样。谁会好过。”凌展驰给顾曦颜擦着眼泪。尽管动作并不怎么温柔。但他觉得总比看着她一直哭的好。

  “只要沒有我。他就会好好的。”顾曦颜此时心里沒有别的念头。治病治根儿。她是一切的源头。既然错了那么长时间。现在改正还來得及。

  “那你呢。”凌展驰停顿了很久。才说了那么一句话。“你怎么办。”

  “我也可以很好……”顾曦颜抬起头。满脸的泪痕。头发胡乱地贴在脸上。十足的狼狈相。

  “我问你以后怎么办。”凌展驰蹲了下來。刚好能和顾曦颜平视。

  顾曦颜含着眼泪。人们常常被“以后怎么办”给吓退了。“以后那么长。不是想出來的。是过出來的。”

  “就是因为以后那么长。所以才问你。你成全了他。维护了他。你的生活呢。你的名誉呢。你现在的一切呢。你给父母怎么交代。”凌展驰不得不把问題一一抛出。那些都是现实。

  “还有你的……”顾曦颜看着凌展驰。她忘了。她把凌展驰也扯了进來。

  “现在是在说你,男人皮糙肉厚,怎么摔打都能过來的。”凌展驰一把拉下顾曦颜一直摁在额头上的手,“你先别冲动,这事儿还有得商量,现在子墨一定是被气昏了,等他清醒过來……”

  “他是昏了头了,可我是清醒的,我是清醒的,你明白吗。”顾曦颜刚刚抑制住的眼泪再次决堤而出,“我们俩生活在一起,以后他就只有愧疚,我就只有冷漠……”

  “这些都只是时间问題,时间长了,你们都会忘了的,任雪也走了,你们之间不会再有第二个任雪了,你相信他!”凌展驰看着顾曦颜,心里也跟着揪了起來。

  “我就是相信他,才嫁给他的……”顾曦颜咬着嘴唇,她沒有跟他般配的家庭,沒有帮他的能力,但她是怀着对他的信任,把自己一辈子交到他手上的呀……

  “你再相信他一次,一次就好。”凌展驰不知为何有如此强烈的念头,不能让顾曦颜就这么放手了,后果不是她能背起來的。

  “知道吗,凌展驰,我晚上睡觉都幻想第二天失忆就好了,那样就像什么也沒发生过一样,可当他一靠近我,我就立马清醒了。”顾曦颜说着摇着凌展驰的胳膊,“你那天怎么沒有把我直接送回学校呢。你都把我拉下楼來了,我干嘛还要再上去呢。薛子墨不是让你看好我的吗……”

  “顾曦颜,我知道,你累了,咱先回去,好吧。”凌展驰把顾曦颜扶起來,顾曦颜软塌塌地靠在薛子墨的胸口,凌展驰感觉顾曦颜轻的就像一根羽毛……

  牵手的时候,相信春天很近,幸福不远,放手的时候,相信春天來过,花期很短。爱情,有时候就是一季的花朵,还沒等人好好欣赏就匆匆留下余香枯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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