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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事实上,周扬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幼稚可笑,但,他控制不了已经被嫉妒的恶魔全数控制的内心,

  昨夜,他命人在深夜里潜入书房,在抽屉里找到这个小钥匙链,再把它研磨成粉,放在床头,就是为了等这一刻,

  他想以此來刺探,夜婴宁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更想看她是否会流泻|出无比痛苦的神情,

  可惜,事与愿违,她眼底的震惊和愕然只是一闪而逝,此刻,夜婴宁正满脸讥诮地注视着他,一字一句回敬道:“除非,你让我死,不然,我脑子里的记忆,你永远拿不走,”

  死,除了死,

  原來在她眼里,所谓的爱情,远远高于生命,

  真是可笑,她的坚贞不渝都给了另外一个男人,自己头上这顶绿帽子,还真的是熠熠生辉,牢不可破,

  强烈的受辱感,让周扬的手用力攥紧了身下的床单,而手中的书本,早已不知不觉地滑落,

  夜婴宁几步上前,亲自弯下腰帮他捡起那本书,她好奇地翻开一看,居然是一本《佛学入门》的书籍,

  “呵,信佛了,”

  她冷冷一笑,随手将书倒扣在床尾,摇头道:“周扬,你不给我解脱,你也沒法得到解脱,”

  周扬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漠然,

  他的反应,着实气恼了夜婴宁,她抿紧嘴唇,俯身凑近了他,与周扬几乎鼻尖抵着鼻尖,

  “你爱我,”

  她笃定地开口,随即笑起來,笑得张狂而妖冶,像是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夜婴宁的笑令周扬感到一丝狼狈,他铁青着一张脸,低吼道:“别笑了,”

  她偏不,兀自笑得愈发妖|娆,伸出食指在他下巴上轻佻地一勾,搔|痒一般,得意道:“怎么不许我笑,简直太好笑,你又恨我又爱我,爱比恨还多,爱比死更难呢,不然,你怎么到最后关头,还能让我活,不惜自己死,”

  一番话说得流畅又快速,夜婴宁几乎都要佩服自己的口齿,或许,气愤将她的潜能逼|迫出來,原來她也能做到如此咄咄逼人,如此步步紧逼,

  周扬恨恨扭头,他的腿不能动,连带着甚至几乎无法挣开她细嫩的手指,

  夜婴宁笑得更媚也更冷,只是笑意并未到达眼底,反而添了一股狠辣:就是这个男人,他两次三番要她死,就是他,

  “我不爱你,”

  他吃力地将脸转向靠里的方向,从牙关里艰难地挤出來一句,

  原來,撒谎这种事,其实他也不是做不到,只要让自己成为傻|子,聋子,瞎子,哑巴,就可以装作对她毫无感情,

  夜婴宁一愣,很快又恢复了笑意,她知道,周扬的心智异于常人,虽然这次骨折对他的打击很大,但,不下猛药,他不会轻易跟自己说实话,

  心一横,她抬起手就将自己身上款式简洁的家居服向下一拉,露出圆润的肩头,然后恶狠狠地掰过周扬的脸,逼他看向自己,

  “不爱,周扬,你到现在都对我有欲|望,你敢再说一遍,看着我的眼睛说,说你、不、爱、我,”

  夜婴宁显然被气得不轻,语气更急,按着周扬的下巴,几乎要将饱满的胸凑到他唇边,

  淡淡的体|香窜入他鼻翼中,很是熟悉,他不止一次嗅到过,也是曾经深深沉醉不已的味道,

  周扬白|皙的双颊立即显出赤红色,因为生病,他的脸色更白,所以此刻的羞赧无处可逃,全数落入夜婴宁的眼中,

  “你这个疯女人……”

  他咬牙切齿,试图用辱骂她來转移自己的心神不宁,他承认自己确实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暂时失去了能力,但不代表他沒有欲|望,不代表他不会被她撩|拨得欲|火焚身,

  夜婴宁一怔,沒想到这个时候周扬还要來骂自己,既然他看低她,她偏要让他当场难堪,

  柔软的身体轻轻一翻,她动作灵巧,无声无息地翻身上了床,直接跪坐在他的小腹上,两腿环住他的身体,手上用力地扼着周扬的脖子,

  危险地眯眼看着他,夜婴宁贴近他的脸,魅惑出声道:“告诉我,既然你在婚前就知道了我的‘不贞’,为什么不去想办法取消婚礼,为什么非要娶了我然后再杀了我……”

  她的语气又妩媚又狰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按理來说,周扬虽然个性相对低调,却不是天生吃亏的性格,而且,依照他的个人条件,即便当初对外隐藏他母亲是谢家人的身份,也能找到非常理想的结婚对象,

  如果真的是因为爱……

  夜婴宁沉默,那是最可怕的一种可能,一个男人居然可以忍受这样的妻子,如果不是深爱,又是何苦,

  爱到了极致,求而不得,所以又成了刻骨的恨,这简直是天下最悲哀的一件事,

  她沒有注意到的是,在她陷入思考的同时,周扬的呼吸已经不自觉地开始变得急促起來,他想要让自己远离她柔软馨香的娇|躯,但是刚一动,受伤的小|腿就传來一阵刺骨的疼,令他再不敢轻举妄动,

  他想要好得快一些,这样,就可以以工作的名义留在部队,就不用再每天同她朝夕相对,

  看得见,吃不着,这种折磨人的苦楚,有几个男人能够体会,

  周扬不知道的是,这就是栾驰的狠和毒,他很清楚,如果任由他和夜婴宁有了夫妻之实,早晚会出事,男女之间的感情是很微妙的,即便心灵上再疏远,可只要身体合拍,在床上配合得默契,时间一长,总会有感情,

  沒有人能彻底完全地把灵与肉完全割裂开來,哪怕是圣人,

  她软软的腿窝抵着他的腰眼儿,小腹也不停磨蹭着他的小腹,肉贴肉的直接碰触,这比耳鬓厮|磨來得更要刺激火辣,他的鬓角已经有汗在无声地缓缓向下滴落,

  “你、你起來,”

  周扬狠狠咬着后槽牙,无论如何也不想被夜婴宁看出自己的狼狈,

  他当然爱她,否则不会像一匹发了情的公马一样,被她轻轻|撩|拨一下就满脑子的绮丽念头,

  可他不想因为爱而变得卑微,被她一再嘲笑,一再利用,

  夜婴宁模仿着他之前的模样儿,也是那般的似笑非笑,看出他的忍耐,她轻哼道:“我、偏、不,”

  她记仇,他打过她一耳光,骂过她下|贱,荡|妇,不要脸,还将她买的衬衫扔到泥地里去,

  这些细节琐事,一桩桩一件件,她不想轻易忘记,

  周扬的脸色愈发|涨红,他发觉自己根本就是一块橡皮泥,只要落到她的手里,就任凭她搓圆揉扁,明明只要再下一次狠手就能把她从身上推开,但,一想到前两次真的险些令她命丧黄泉,此刻,他竟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

  “你起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他无奈地闭闭眼,声音沙哑,强忍着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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