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中旬末日
satjul3016:27:08cst2016
那天的暴风雨,是我与你相遇的征兆。
――――花翎
暑假已过去了一半,八月的烈日更加耀眼。
学校传来通知,写道:本校将于8月15日拆迁,请各位家长在开学前为自己的孩子找好新学校。
坐在沙发上的我手里拿着妈妈的手机,久久不能平复心情。原本热衷于看动画片大笑,此时此刻却只想闭眼冥想。
又要离开一所学校了。最好的同桌小雨和那个只见过一面的柳芝芝,都将不复存在。
晚上,我和妈妈顶着大暴雨来到白阿姨家找外婆。外公一下班就骑着自行车到白阿姨家等我们。
这个晚上气氛很怪,从来自己一个人在家吃饭的外公来到了白阿姨家,还有妈妈脸上浮现的慌张、惊恐的表情。
吃完晚饭,屋外的倾盆大雨浸湿了整片庭院,连那口匮乏的井也被浇灌得滋润。
雷声在雨声中夹杂,白色的闪电若隐若现。
厨房里,外婆、外公和妈妈不知在谈论什么,一向温柔的妈妈生气地砸了一个大碗。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去。
“妈妈,下雨了。别出去,会被淋湿的。”我看见渐行渐远的妈妈喊道。
“别管她,谁让她当年要摊上你爸爸这么个人,现在闹离婚又要把你的抚养权拿走。”外婆手叉腰站着愤愤不平。
隔天,妈妈没有出现。在以后的一星期里都像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我开始着急了,我问外婆:“妈妈呢?”
“妈妈回b市去上班去了。”外婆淡然说道。
“为什么不带上我?她不要我了吗?”顿时,我内心崩溃。
外婆不想做任何的安慰,因为妈妈的离开只是为了避免爸爸找上门来,让她签下那份抚养权协议。
2006年8月2日,我再也没有出过门。盼望着远处的她能回来接我走。
8月2日晚,暴雨侵蚀房屋,无情地拍打着房顶。我倒在房间里,不停地咳嗽。头脑发热的我意识模糊,朦胧之中看见一个黑色运动服,长头发,留着邋遢胡子的男子摸着我的额头说:“怎么发烧这么严重?”
“别假惺惺的了,你那么久都没来看过她,现在关心个什么劲!”外婆跺脚,嘲讽地说。
“爸爸,我要找妈妈,妈妈...找妈妈...”我冒着虚汗无力地说。
“好,爸爸帮你找妈妈。”他拿起手机,拨打电话,嘟嘟嘟的电话声停止了。
“女儿都发烧了,你还在b市干嘛!”爸爸的怒吼声几乎可以和屋外的雷声相媲美。
“有我老妈和阿爸照顾,很快就会好的。”
“来,和妈妈说话。”爸爸将手机递给我,满脸的关爱。
“阿翎,相信妈妈。妈妈过几天就把你接走。”
“妈妈...”眼泪再也抑制不住,我声嘶力竭地哭喊,虚弱地拍着床边表示难受。
爸爸刚要接过手机说话,那头就挂断了联系。
外婆拿着扫帚进来,想要赶走爸爸。
“再不走我就喊人了。”外婆吼道。
他的脸上出现了轻蔑的表情,呵呵道:“她是我女儿,你是我丈母娘。喊人凭什么把我抓走。”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我女儿都已经和你离婚了,孙女判给我女儿,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外婆拿起扫帚将爸爸赶出门,他还是那样的理所当然,大摇大摆地和房间的我说:“女儿,明天就带你去找妈妈。”
我侧脸靠着枕头,不争气地哭着,好像全世界都抛弃自己。
妈妈果然没让我失望,她比爸爸更早一步接我离开了a市。
眼前的这个陌生男人,让我有一丝恐惧。他开着一部黑色小轿车,看起来是个很富裕的男人。
一路上,我观赏了一会儿风景便入睡了。和他,或是妈妈,我都说不出一句话。
醒来以后,我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客桌上有一袋梨,我想是因为我扁桃体炎才买的。
一房一厅的居室,两张床各放一间,厕所小的只能容下六个人笔直站立。
“阿翎,醒啦。要不要我帮你削个梨呢?”那个陌生男人问候我,恭维的笑容。
“好。”我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叫江星,你以后就叫我江叔叔吧。”江叔叔边削着手里的梨便说道。
而我却像中邪了一样,叫了他爸爸。
“呵呵呵...”他乐呵地笑了。
他把削好的梨给我后,摸着我的头说:“傻孩子。”
我想,那时的我只是寻找一种心里安慰吧。但这声爸爸一叫叫了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