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堕落四月
sunaug0700:06:45cst2016
冷血无情在你一个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花翎
新年期间，柳芝芝和花翎走在brt旁的道路上。花翎情绪低落，柳芝芝洞若观火。
“外公肺癌晚期，活不了多久了，我感觉世界都快塌了。”
“别太难过，我外公当年去世，现在的我已经感觉不到任何伤痛了。”柳芝芝淡然地说道。
“可是他头发都还没有全白，68岁就去世，太不值了。”
“够了，人有生老病死，你这么一味地相信百年长寿，根本不可能好吗！”柳芝芝彻底怒了。
a市游乐场旁的第一医院分医院，通向二楼病房的长梯上，花翎跟在花月身后。
花月急促的脚步让迟钝的花翎着急追赶，无人的走廊有些阴森。
二楼前台拐角尽头的202病房，外公坐在病床上吃着粥。
“爸，我来了。”花月说道。
外公放下汤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刚进门的花月。
“沙发在那里，坐着吧。”
病房里与外公相处的几分钟，气氛异常凝重。
姑妈和花月到门外谈论外公癌症的事情，花月哭得鼻涕直流。
这是新年之前发生的事情，后一年四月份外公已经倒在大厅的白床上了。
2014年4月13日，外公在肺癌的病痛中去世，生命最后一刻全身开始消瘦，变得跟木杆一般。
宽敞的大厅，一道白色帘帐将尸体与外界隔离。
在外婆通知我们赶回a市看外公最后一眼后，妈妈早上就赶到，而我和表弟则是上完课匆匆赶来。
到的时候，外公只剩一口气，模糊地说着只有自己听得懂的话，眼睛抽搐地半张半合。
妈妈哭得眼睛红肿，久久地站在外公身旁。
花红，妈妈的妹妹也站在一旁哭。
直到现在，我都不愿相信外公去世。明明在新年的时候还和我们一起吃团圆饭，而现在却奄奄一息地瘫倒在白床上，这不可能！不可能！
我走到大厅外的椅子上坐着，严叔叔许是坐着无聊，就拿起扑克牌和表弟玩起斗牛游戏。
眼神飘散的我也被抓来一起玩，几盘下来我都不懂怎么看牛，于是严叔叔就开始嘲笑我。
“你看下这组，加起来刚好十的算一牛，懂吗？”严叔叔看着我，着急地想赶紧教会继续玩。
我愚笨，一点也不懂怎么看。
“哈哈哈，你看看她，教了她也不会，怎么会有那么蠢的人呢？哈哈哈...”严叔叔在外公的灵堂前放声大笑。
表弟不理会，他才不会像这个没良心的人一样在一个快死的人灵堂前嘲笑人。
我气冲冲地走出去，越过马路，来到那阴暗的小巷。一个个走着走着，想想外公和刚刚被羞辱的场面。
踩着地上的野草，气愤地将坚韧的野草连根拔起，哭吼道：“为什么你要嫁给一个这样烂的男人，让他羞辱我，让他败坏家门，一个浑身都是病的人凭什么进我们家的门！烂人！啊啊啊，气死我了！”花翎重重地跺着每一脚，继续说道：“外公，对不起，新年的时候我不应该不懂事和你抢电视看，不应该在你劝我不要看太近的时候把自己变成一个近视眼。对不起！外公！”花翎哭得撕心裂肺，蹲在地板上，看着小巷尽头道路对面的灵堂。回想曾经过往的一切，花翎越想越难过。
花翎暗自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让那个人看到自己哭得那么难看，还以为被他欺负的。这个人渣迟早有一天会被花月看清他的真面目！我是个坚强的女子！”
那天晚上的暴风雨来得猛烈，花月租了旅馆，阿燕阿姨在那家旅馆当前台。
嘘寒问暖后，花翎一家上楼，而守在灵堂的外婆静静听着铁造的天花板传来的拍打声，偶尔几个响雷响起。
隔天，花月早早地来接班，可是外公已经前往孟婆那喝汤去了。
一年后，妈妈总提起：“外公撑过了清明十天，是在给我们积德啊。如果在清明天办丧事费用不小。”
外公于2014年4月13日晚去世，承载了他一辈子的老房子不在了，还有他最爱的那辆绿色自行车，他带不走，该多伤怀。
他在世的时候，总爱跟我吹嘘：“咱们老家就是好，到处都那么的漂亮。你说你们多可惜，不好好留在a市生活，跑到b市去那么辛苦。”即使过去了这么久，我还是清晰地记得他拿着手册，认真地给我介绍家乡的美景。
愿您下辈子，依旧老实善良。――花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