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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有事我真上

  

第二天一大早,石守信没有等来王沈的报复,却是等来了司马攸,以及他麾下的一千禁军。

  根据司马昭的“建议”,司马攸和新婚妻子贾褒,要前往泰山郡看望王元姬和羊徽瑜。毕竟,新媳妇总要见“婆婆”,这场来回倒腾的婚姻真不容易,就连王元姬都不知道司马攸骤然就结婚了。

  这场出行是司马昭临时安排的,考虑到司马攸到泰山郡的时候,估计王元姬已经跟羊徽瑜谈好了,到时候司马攸正好把王元姬接回洛阳。

  或者把两人都接回洛阳。

  当然了,这只是表面上的原因。

  司马昭为什么要这样安排,跟司马炎近期的举动无不关系。近期朝局因为司马攸大婚而动荡,司马昭希望司马攸能暂时离开洛阳,不要兄弟两个互相看不顺眼。

  此举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司马攸不在洛阳,就笼络不到朝廷的人才。但这个时候司马炎却是在大肆招兵买马,收罗羽翼。司马昭当然不瞎,可是也没有阻止或者警告。

  他想做什么,简直是不言自明,就差没把“司马炎顶我的位”写在脸上了。

  一千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从洛阳出发,来到荥阳西南面的“大索城”。此时大索城外有渡口,可以乘船,走济水到定陶歇脚,补给粮秣,然后进入“大泽”,也就是后来朝代的“大野泽”。

  经过大泽向东北走,抵达东平国地界后,石守信便要与司马攸分开走了。

  石守信继续走水路,沿着济水过历城(济南),抵达乐安国郡治高苑城后,陆路向东,前往临淄。

  而司马攸则是走汶水直接到奉高县下船。

  为了避嫌,石守信并不会前往泰山郡,有司马攸同路就更不会去了。

  洛阳到荥阳这一段没有水路,石守信和司马攸都是骑马,根本没有坐下来交谈的机会。一直等到队伍抵达了大索城,辎重和部分人员才能上船,大部队依旧是需要陆上行军。

  某个漕船上,石守信和司马攸二人对坐,正在下五子棋。

  忽然,前面的船搁浅了,后面的船又撞上前面船,顿时里里外外一片叫嚷。

  司马攸叹了口气道:“战乱不休,河道疏于管理,某些地方水流湍急,有的地方却是淤塞已久。漕运时通时不通的,什么时候到个头啊。”

  这不是船队第一次搁浅了,司马攸虽然并不心急,但依旧是为这样的状况感觉担忧。

  “桃符且稍候,我去安排人疏通河道。”

  石守信对司马攸作揖行礼,让船靠岸。他到岸边后,派人骑马去后面走得慢的队伍里面传信,让他们快点走,到前方来疏通一下河道,让漕船可以勉强通过。

  交待完这些事情之后,石守信这才重新上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沿途走来,河道两岸,恍若豺狼虎豹出没的丛林。过往的官道两旁,草已经长得比人还高了。”

  石守信感慨道。

  在洛阳的时候,总觉得人还挺多的。然后一过荥阳,往山东方向走,路也变得越来越“野”了。

  人口稀少是肉眼可见的事情,而且多年战乱,导致经济区域化,商业断绝。自然而然的,什么河道啊,官道啊,也都顾不过来了。

  “天下未定,有此模样也不稀奇。待灭掉吴国后,百姓们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司马攸叹息说道。

  石守信淡然一笑,没有接茬。他对司马攸客套了几句,随即下船来到另外一艘船上。

  这艘船上的某个船舱内,卫琇正躺在软塌上,刚刚喝了药,眼睛睁大看着船舱的棚子,上面有一些细密的孔洞,阳光照在她身上,形成了许多光亮的斑点。

  “这船舱好啊,晴天赏月,雨天接水。”

  石守信坐到床边,看着眼睛微闭,睫毛却在不停抖动的卫琇说道。

  “阿,阿郎……妾,妾快不行了,你抱抱我吧。”

  卫琇侧过头,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只是红润的面颊出卖了她。

  “我看你生病是假的,无聊才是真的。”

  石守信捏了捏卫琇的手调笑道。

  “那可不是无聊嘛。”

  卫琇一边说一边坐起身,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把头凑过来挨着,轻声抱怨道:

  “我吃的是调养身体的温药,现在感觉好得很,就是没什么事做。”

  石守信亲了下她的脸,却没有说什么。

  “阿郎是有心事啊。”

  卫琇小声问道。

  “一路上看到良田变成了荒野,谁也高兴不起来。

  临淄那边虽然不至于如此,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石守信叹息道。

  青州和徐州虽然不是最前线,却是往淮南调兵的兵员地,经常抽调人马过去干杂活。

  “阿郎,你说,这天下以后会不会又乱起来啊。”

  卫琇忽然问了一句看似没头没脑的话。

  石守信心中一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反问道:“何以见得?”

  “明摆着啊,王浚这样的人,现在还是个半大孩子。等二十年后,他不就到了主政一方的年纪了吗?

  他现在就欺男霸女只是没有本钱才被人教训,二十年后等他有本钱了,岂不是为所欲为?

  既然已经有一个王浚了,焉知天下没有一百个,一千个王浚?

  天下又怎么可能不乱?”

  趁着四下无人,卫琇说了些很大胆的话。

  这个时代,天龙人即便是在路边野合,当着外人的面脱光衣服和女眷亲热,也是雅事,一点都不大胆。

  可是类似卫琇刚刚说的那些话,却是禁忌之语,得非常信任才能说得出口。

  在这个是非不分,黑白颠倒,淫乱放荡的时代,人人都戴着面具生活。

  对别人开口说实话,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以后这样的话,跟我说说也就罢了。要是让外人听到了,指不定又是一大堆麻烦事。

  知道了吗,万户侯夫人。”

  石守信虎着脸告诫道。

  不过卫琇似乎根本就不怕他,翻了个白眼。

  由于船舱里隔音不好,门又不上锁,两人也不敢太过放肆,只是抱在一起亲了一会就分开了。

  这疏通河道一忙就忙到了晚上,卫琇、慧娘和赵翔风约了司马攸的新婚夫人贾氏一起打“马吊”,而石守信则是和司马攸在船舱里喝酒聊政务,各忙各的不耽误。

  时间一转就快到子夜了,疏通河道的士卒累得够呛,结果河道还是过不了漕船。夜里黑灯瞎火的,不得不停下来休息,第二天继续干活。

  正当众人都打算回去睡觉的时候,岸边有十几骑飞驰而来,他们都点着火把,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火蛇。

  很快,队伍抵达,为首那人翻身下马禀告,然后就被司马攸的手下带到了船上。

  “殿下,晋王急病,请速归!”

  来人是司马昭的亲信劭悌,此刻他满头大汗。邵悌是一路骑马追过来的,路上都跑死了两匹马!

  “父亲病重了?”

  司马攸一脸骇然。

  他出发的时候,司马昭看起来还没什么大碍。虽说,确实是精神头不太好,但也没有到卧床不起的地步呀。

  可是此刻听这位近臣所说,司马昭已经病得不能说话了!

  “殿下,请速速返回洛阳!”

  看到司马攸压根不动,劭悌直接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石守信将他扶了起来。

  他看着劭悌的眼睛,然后一脸严肃问道:“晋王真的已经病到不能开口说话的地步了么?”

  劭悌毫不犹豫答道:“这我亲眼所见,岂能有假!”

  他的模样看起来,不太像是作假的。

  石守信和司马攸二人对视了一眼。

  “这样吧,你替我走一趟泰山郡,我现在就回洛阳。”

  司马攸对石守信嘱咐道,转身就要走,却是被对方一把拉住了。

  “我和你一起回洛阳,这里距离济阳不远,就让部曲在济阳城外渡口扎营,我们现在就折返回去。”

  石守信却否决了司马攸的建议。

  司马攸还要再说,石守信却断然说道:“桃符,你是不是忘记你是怎么成婚的了?”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直接泼到司马攸头上!

  是啊,没有石守信,他和贾褒的婚事都黄了,还结什么婚呢!

  石守信是何等样人,出了事他是真会上的!

  “好吧,我们一起去。”

  司马攸点点头。

  然而,石守信却又开口道:

  “这条河水流平缓,与其快马赶路,不如一叶轻舟,便可以一日一夜行五百里。

  到荥阳下船后,再换马去洛阳,速度更快!”

  “好,那就走船!”

  司马攸咬咬牙道,他已经是急得六神无主,但石守信却非常淡定。

  二人上了一叶扁舟,带了两个亲兵,连带邵悌总共也不过五人,顺着济水向西疾速前行,趁着夜色直奔荥阳。

  ……

  深夜,洛阳城内属于司马炎的某个私宅内,这位晋王世子,正在跟他的好友羊琇密谈。

  现在整个院落连一个下人也没有,就他们两人,可谓是私密到了极点。

  “父亲病重已不能言,太医说有可能一病不起,此事你怎么看?”

  司马炎忧心忡忡问道。

  “我也不知道。”

  羊琇摊开双手,表示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司马炎站起身,在屋内踱步。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陈骞已经接替我叔父,掌管了洛阳禁军,这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灭蜀之战时,中护军是司马望。

  可是这次司马望回洛阳述职,司马昭让陈骞接替了司马望,但也没有解除司马望其他的军职。

  究竟是什么用意,司马炎看不出来。

  只不过,司马昭已经通过朝廷的仪式,正式确立了司马炎为晋王世子。

  传位自然是不在话下。

  所以现在司马炎也很迷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应该,还好吧,陈骞翻不出什么浪来。”

  羊琇很是敷衍的答道。

  “唉,这也不知道,那也不明白,今日你是怎么了呀?”

  司马炎不满的站起身,对着羊琇抱怨了一句,急得如同热锅蚂蚁。

  “诶,我不是那个意思。”

  羊琇对司马炎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慌乱,先坐下再说。

  “我猜,晋王没有得病。

  刚刚说不知道,只是我不知道晋王装病到底想做什么。”

  羊琇低声说道。

  “没病?这可能么?”

  司马炎一脸惊愕,好几个太医都说司马昭得了“风疾”,已经口不能言,有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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