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44章 旁门左道
林丰耸耸肩膀:“叶老先生,您跟着我去偷盐,烧人家木船,还让徒弟跟我学习制作精盐...”
说到这里,他自顾看着烤鱼摇摇头,叹口气不再说话。
容融不乐意了,大声喊道。
“木川,你说清楚点,制作精盐可是你自愿教给我的,怎么成了我师父指使的呢?”
林丰皱眉:“老容,你师父可就在眼么前儿呢,没有他老人家的允许,你敢跟别人学东西?”
“我怎么就不敢了?不就是学做精盐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一种俗世的营生而已,很高深么?”
容融怒叱道。
“咦?不高深啊,你吃得爽吧?请问,您老自己能做吗?再给你个百八十年,能不能想出这种营生来?”
“我根本就不屑去想,正道难行,须专心专注,这些旁门左道,自然有尔等去做。”
“旁门左道?嘿嘿,这个旁门左道让你痴迷其中,却也半日都离不了。”
林丰说着话,撕了一片鱼肉放进嘴里。
“嗯,好吃,这鱼的味道不一样了,有种...鲜美啊...”
容融已经摇了半天的船,腹中早已饥饿,此时见林丰一脸享受的模样,兀自暗暗咽了口唾沫。
叶海山则睁开眼睛,盯着林丰手中白嫩的鱼肉。
“唔,小子,给老夫尝上一尝。”
林丰撕下一块,伸手递给叶海山。
“叶老先生,您神仙一般的人物,也痴迷这个旁门左道么?”
“胡说,这怎么是旁门左道,衣食住行,神仙也离不得。”
叶海山边吃边斥。
林丰白了容融一眼。
“听到没,旁门左道?”
容融讪讪地:“木川,给我来一块尝尝,到底跟之前的鱼,有何不同。”
林丰摆手:“先停了船吧,吃过再走。”
容融连忙弃了船桨,跑过来蹲在火炉旁,伸手去抓烤鱼。
三人相处的十分融洽。
林丰算是看明白了,昆嵛山这师徒两人,心地善良,常年在山中修行,对俗世持宽容态度。
似乎是真正的修者,除去修行,其他一切都不太放在心上。
两人一个八十多岁,一个年近五十,在林丰跟前,都是和蔼谦逊的长者。
如果不是知道他们是隐世门派中名门大派的高人,在俗世中被看作是陆地神仙一般的人物。
林丰还真当了两位老人只是邻家长者。
而师徒两人,从寂寞孤独的山中走出来,竟然跟林丰相处的十分融洽,就觉得林丰这个小伙子,做事靠谱,头脑灵活,身份不简单,身手也让他们十分好奇。
整个人透出了一种神秘感,吸引双方凑在一起,没有轻易分开。
加了精盐的烤鱼,吃到嘴里,让口腔中充满了鲜香,三个围在船尾的火炉前,吃得十分高兴。
吃过鱼后,容融继续摇船往前,过了澎县,前方再行百里多水路,就看到了一座大城。
根据温兆荣的叙述,林丰知道前方的城池,就是抚安府城,是被海寇在大宗区域内占据的最靠内地的一座府城。
过了抚安府城,便是大正朝的疆域。
这里是大正与海寇的分界线。
林丰看着越来越近的抚安府,心里琢磨着该不该轻易放过这座府城。
就不能让海寇好过。
半晌后,林丰觉得,既然自己遇到了,就得给海寇添点堵,不然,如此无视海寇的存在,自己的心里就堵得难受。
“老容,靠岸,看见那里的码头没,靠过去。”
“木川,你又要去哪里?”
容融不解地看着林丰。
“进城啊,弄点好吃的,每天吃鱼,都腻了,得弄点蔬菜和猪肉吃吧,营养要均衡。”
容融其他都明白,但是营养均衡是个什么鬼?
“什么营养...均什么?”
林丰用两只手在自己身上比划着。
“咱们的身体,需要食物中的养分,但是,各种养分都需要,只是吃鱼不行,平衡一下食物的摄入。”
林丰说的话,就连闭目养神的叶海山也睁开了眼睛。
“小子,你说的好像有些道理,均衡...可是,大道四方,独取一条,如何都去走上一趟呢?”
林丰摆手:“这跟大道不是一回事,是你的身体,需要多种营养,才能健康成长。”
叶海山低头看看自己的身子。
“这还怎么成长?”
“哎,老叶,你就保持健康就行,成长跟你没啥关系了。”
容融瞪大了眼睛:“老叶?你是喊我师父老爷呢,还是老叶呢?”
林丰皱眉:“对哦,以后我就喊叶老吧,省得误会。”
“叶老?”
叶海山微微点头,觉得这个称呼也还行。
容融不太乐意:“我师父你喊叶老,到了我这里,你就喊老容?”
“得把你师徒二人区分开嘛,不然就混淆了,不够尊敬。”
容融还是觉得林丰对自己的称呼,有点不太稳重。
林丰却继续解释:“你们在山中是师徒,既然出来了,就别那么多讲究,父子还不同席呢,可你俩都凑到一起吃了多少顿鱼了?”
“嗯,也是哈。”
容融被他忽悠的有点懵。
“对啊,咱三人一起闯荡江湖,就该以兄弟相称,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岂不快哉...”
林丰说得兴高采烈。
“哎,停一下,停一下,兄弟相称?此事不妥。”
“怎么就不妥?”
“岂能乱了辈分,师父会打人的。”
容融瞥了一眼叶海山。
林丰笑着凑到叶海山跟前。
“叶老,咱是不是忘年交?”
“唔,应该是。”
“对啊,所以咱在江湖中,可以兄弟相称嘛。”
“嗯嗯,好像也有道理。”
林丰一拍手:“老容,你看看,师父都觉得有道理。”
容融疑惑地:“师父,您老人家别上了他的当。”
叶海山摆手:“有啥当好上的,他能骗咱们什么?”
“师父,这样岂不乱了辈分?”
“别当真,这个世界假象太多,需要你去甄别么?”
“师父的意思是?”
“假作真时真亦假,心中有数,手中有度,彼此过得去便是。”
容融沉默下去,心中琢磨着师父的话,觉得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又什么也没想通。
林丰伸了拇指:“师父就是师父,这境界就是不一样。”
师徒二人都没理会他。
木船靠到了码头上。
这是一座颇具规模的港口,是抚安府城前的码头,人和船都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