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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七百三十六章 顾家长子的疑问

  

汤和驱马踏着晚霞而归。

  沈溍上前询问:“可有镇国公消息?”

  汤和摇头:“不知道他现如今人在何处。”

  沈溍咬牙切齿。

  汤和一日不接过大将军印,就一日没办法下达军令,制止各地大军的杀戮。毕竟皇帝没给旨意,强行命令军队停下来。

  两天过去了,沈溍眼巴巴地看着,汤和始终重复着“不知顾正臣身在何处”的话,沈溍忧心忡忡,茹为心急如焚,黄德安也是束手无策。

  现在就这么个情况,不知道顾正臣人在哪里,来了跟没来没啥区别,在金陵还能讨论讨论马克思至宝,去酒楼喝个酒,实在不行回去找小妾发泄发泄,可人在八幡,啥也干不成,只能日复一日地忧虑……

  汤和也不管这三个人,拿出印信写了文书,让人传给蓝玉、高令时、卢震等人,一是告诉这些人顾正臣回去了,大将军换人了,二是告诉他们,差不多的时候就可以回来了,淡路岛集合,商议后续如何治理……

  不过现在都没活人了,治理应该谈不上,不如商量在哪里设置卫所,进行军屯为上……

  金陵。

  镇国公府内,顾治平穿着单薄的衣裳,扎着马步,汗水从额头上滑落至衣襟上,一旁的吕常言则坐在亭中,手中抓着酒葫芦,时不时灌上一口。

  张和走了过来,看着站起来的吕常言,平和地问:“差不多了吧?”

  吕常言看了看柱子外的大香:“还要一刻。”

  张和安静地等待着,直至大香上灰白的香灰歪下去,这才拿了汗巾,走向顾治平。

  吕常言将香炉收起,留在了亭中。

  “外祖父。”

  顾治平行礼。

  张和将汗巾递了过去,言道:“连着三日没去格物学院,却待在府里扎马步,怎么,你打算弃文从武了?”

  顾治平擦过汗水,回道:“外孙可不想当班超,再说了,班超在大明,也不必他投笔从戎。外孙只是有些事想不通透,想寻个安静的想想。”

  张和询问道:“跟外祖父说说?”

  顾治平跟着张和走入抄手游廊,言道:“这世上,当真能有人窥见未来吗?马克思预言,到底是真实发生过的事,还是未来可能发生的事?若是真实发生过,那父亲的东征可以避免那种未来吗?若是仅仅是未来可能发生的事,父亲的东征,还能经得起历史的考验吗?”

  张和面色凛然。

  显然,这个孩子已经很独立,学会了思考对错,思考是非。

  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

  格物学院里,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张和思索了片刻,言道:“以我对你父亲的了解,他是在借预言的方式,说出了惨烈的未来景象,否则,不会有三千五百万牺牲的数字,更不会有壹岐岛上关于未来之言的那些残酷谈话。这一点,你认可吗?”

  顾治平思索了下,点头道:“认可。”

  马路大,病毒,细菌,解剖,人体血液占比,水分占比等等,这些都不是想象可以说出来的事,还有三千五百万这个数字,更是惊人。但父亲没有说是两千万,也没说六千万全都死了,而是说了一个三千五百万。

  这些,不像是预言,更像是血淋淋的真相。

  张和见顾治平赞同,便继续说道:“若这些是真实发生的事,如同泛滥的江河,淹没了数省,吞没了无数。那选择在江河决堤之前,先一步去加固堤坝,是不是——这未来会改变?”

  顾治平看着张和慈和的目光,问道:“外祖父的意思是,父亲站在了江河之上,他现在做的,就是堵暗涌,固堤坝,疏河床?”

  张和认真地回道:“我想,应该是。”

  顾治平低着头,沉默良久,才抬头问:“母亲没有见过马克思,姑姑也没有见过马克思,祖母也不曾见过。所以外祖父,马克思是父亲的恩师,还是——父亲本人?”

  张和震惊地看着顾治平,有些慌乱地左右看了看,见周围并没有人,吕常言距离还有些远,这才松了一口气,严肃地看着顾治平:“这个疑惑,你对谁说起过吗?”

  顾治平摇头:“这种事,自然不可能与外人说。”

  张和感觉额头冒了冷汗,擦了擦之后,认真地说:“马克思是你父亲的恩师,不管谁问,不管其他,你咬定这一点就对了!否则——”

  顾治平知道。

  否则,欺君!

  否则,匪夷!

  否则,说不清楚!

  顾治平看向蓝天白云,喃喃自语:“父亲身上还有很多秘密……”

  张和有些苦恼。

  这孩子一到十几岁就开始不好管教了,性格里有些叛逆,思想上也过于活跃,这个时候若不加以引导,说不得能挖了他老爹的底。

  顾正臣啊顾正臣,赶紧回来管管你儿子吧……

  像是在回应张和的呼唤,姚镇跑了过来,喊了一嗓子:“镇国公回京了!”

  顾治平眼神一亮,好多疑惑,可以当面问问了。

  张和放松。

  张希婉听闻消息之后,对闻筝吩咐:“让人收拾行李吧,做好出京的准备。”

  顾正臣回京很是突然,几是没个征兆,就这么出现在了龙江码头,正义爆棚的文官刚收到消息,站在正阳门外堵截,为首之人,便是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元善。

  只不过,文官还没出手,僧人慧海已坐在了正阳门外,看着披盔戴甲的顾正臣,以万分悲痛之声质问:“镇国公,你在日本兴起滔天杀戮,罪孽深重,就不怕下地狱吗?”

  顾正臣走上前,打量了一番慧海,平静地说:“几个月前,你曾进入奉天殿,号啕中请求大明出兵,讨伐幕府。当时的你,就没想过,这本身就是一场杀戮。和尚,你不怕下地狱,我又如何怕?”

  慧海目光中涌动着恨意:“可你杀了百姓,无辜的百姓,手无寸铁的百姓,还有妇人与孩子!你是个恶魔,你的罪孽,将会被加在所有大明人身上!”

  顾正臣听着慧海大声的喊叫,看了看围观百姓的指指点点,言道:“怎么,佛法中的因果业报,什么时候说起,个人的罪孽需要集体来承担了?你连佛法都不懂,我看你,只是一个假和尚罢了。”

  慧海怒目:“顾正臣,你杀戮无数,今日,要么认罪,跪下为死去的日本百姓忏悔,要么连我也一起杀了,我下地狱为他们超度!”

  朱棣深吸了一口气。

  沐春摸了摸额头。

  就连李景隆也觉得这个家伙疯了。

  顾正臣冷冷地看着慧海,抬手抓了抓胡须,缓缓地说:“说起来,你是个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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