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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这是勒索吗?不是的,这是抢!

  

毕自严领受了那份足以让他名垂青史或遗臭万年的重任,心潮澎湃地退到一旁时,暖阁内的焦点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那个从头到尾都像一尊石像般僵立着的人身上。

  范景文。

  这位都察院的左副都御史,此刻感觉自己仿佛一个不小心闯入了神仙斗法现场的凡人,周围的每一缕空气都充满了让他神魂欲裂的巨大压力。

  他亲耳聆听了皇帝与明日的户部尚书之间这场颠覆性的对话,从“改天换地”的决心,到“打过长江去”的疯狂,再到那个以刀兵为后盾的新户部构想……他觉得自己的认知已经被彻底碾碎,重塑,然后又被碾碎了无数遍。

  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活着回家,然后把今天听到的一切烂在肚子里,带进棺材。

  然而,皇帝显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他的目光温和地投了过来,那眼神中没有了刚才的杀伐决断,反而带着一丝安抚的笑意。

  “范爱卿,”皇帝的声音很轻,“不必紧张。”

  范景文一个激灵,连忙躬身行礼:“臣……臣惶恐!”

  他的声音都在发颤,他不知道皇帝接下来要对他说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容易事。

  一个御史,在这种场合,能有什么轻易差事?

  莫非是让自己去当新政的“监军”,负责弹劾那些不肯配合的官员?那可是把整个文官集团往死里得罪的活计!

  朱由检看着他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转头看向同样一脸不解的毕自严。

  “毕爱卿,你刚才听了朕对户部的构想,觉得如何?”

  毕自严恭敬地回答:“回陛下,臣初闻陛下之宏图,只觉是为我大明缠身之沉疴开出的一剂虎狼猛药。此药若能功成,国朝财政之颓势,必将一扫而空!只是……”

  他略有迟疑。

  “只是觉得,还缺了点什么,对吗?”朱由检替他说了出来。

  毕自严心中一凛,点头道:“陛下圣明。臣斗胆揣测,以陛下雷霆万钧之手段聚敛了这泼天财富,绝非只是想让其在国库里蒙尘。

  往日国库空虚,谈的是开源节流以自保;可如今已今非昔比,那么这些钱粮入库之后,又该如何流转生息,化作陛下手中更进一步的雷霆之力?这……恐怕才是陛下真正的深意所在。”

  “说得好!”朱由检抚掌赞叹,“一个家,光有会挣钱的掌柜,还不够!还得有一个攥紧了钱袋子,让每一文钱都生出新钱来的主母!朕今日就是要设立这第二个,也是同样重要的一个衙门!”

  皇帝的目光在毕自严和范景文惊疑不定的脸上扫过,缓缓吐出了一个全新的,让两人都闻所未闻的名字。

  “户部之下,朕要新设一个衙门,名为——大明宝钞总行!”

  宝钞?

  毕自严和范景文同时一愣。

  大明宝钞,那不是早就已经臭名昭著,变成废纸一张的东西吗?

  太祖皇帝的设想是好的,但后世子孙滥发无度,早已让其信用破产。

  陛下此刻重提“宝钞”,难道是要重蹈覆辙?

  “陛下,”毕自严忍不住了,他必须提醒,“宝钞之法,早已……失信于民。百姓只认白银铜钱,若再发行宝钞,恐无人愿意收受,反损圣誉啊!”

  “朕知道。”朱由检微微一笑,“所以,朕要设的不是以前那个印纸的‘宝钞提举司’,而是一个全新的东西。”

  他走到御案前,拿起另一份已经拟好的文稿。

  “这个总行的核心,只有两个词:‘信’与‘力’。”

  “它的‘信’,从何而来?”朱由检自问自答,

  “不来自于虚无缥缈的朝廷声誉,而来自于朕!来自于朕抄了晋商、粮商、秦王府所得来的那堆积如山的真金白银!来自于朕后续查抄的所有贪官污吏包括抗旨叛国的士绅富商的家产!来自朝廷垄断行业得来的暴利!这些钱,就是它最坚实的根基!”

  “它的力”皇帝的语气变得强硬,“来自于皇权法令!来自于朕的意志!朕会下旨,规定我大明所有大额的交易,八月之后,都必须通过它的体系来完成!谁敢违抗,就是违抗朕的圣旨!”

  毕自严和范景文听得云里雾里,但他们都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这个所谓的“总行”,似乎是一个以皇帝个人的海量财富为基础,用皇权强制推行的……钱庄?

  可这和普通的钱庄,又有什么区别?

  “而这个大明宝钞总行的首任行长……”朱由检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范景文那张呆若木鸡的脸上。

  范景文的心脏“咯噔”一下。

  “朕意属你,范景文!”

  范景文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都懵了。

  “陛,陛下!”他几乎是尖叫出声,“不可,万万不可啊!臣……臣乃一介言官…!”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皇帝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具体的章程和法门,你不会,朕……可以亲自教你。”

  范景文呆呆地跪在那里,彻底傻了。

  皇帝亲自教他怎么管钱?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一旁的毕自严,眼中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他似乎明白了皇帝的用意!

  “朕现在就跟你们讲讲,这个宝钞总行究竟要做些什么。”朱由检没有给范景文反对的机会,直接开始阐述他的宏图。

  “首先便是设国库署!”

  “顾名思义,国库署将是我大明今后唯一合法的金库!”朱由检的声音掷地有声,“户部新政征上来的所有税收,皇产专卖的所有收入,盐铁司的专营之利,海关总署的关税,所有!所有的钱,都必须存入宝钞总行或其设在各地的分行!”

  毕自严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问道:“陛下,如此一来,国库的守卫便成了重中之重,万一……”

  “没有万一!”朱由检打断他,

  “宝钞总行的金库,由朕的近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亲自守卫!任何人没有朕的手谕和总行的凭证,休想靠近金库一步!朕还要下旨,任何衙门若被发现私设小金库,其主官不必经过三法司,由锦衣卫直接论罪处置!”

  皇帝的眼神扫过二人:“朕要的是,紫禁城对我大明所有的钱,拥有绝对的,看得见摸得着的掌控!”

  这已经不是控制了,这是独占!

  毕自严心头巨震,皇帝是要将天下财权彻底收归己身!

  “在此署下,近期要做的第一件大事,便是成立铸币局!”朱由检继续说道。

  “如今市面上的银锭,成色不一,碎银更是杂乱。铜钱也是劣币横行,百姓苦不堪言。长此以往,何以立国?”

  “铸币局就是要统一全国的货币发行之权!”皇帝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朕有的是银子!朕要用从之前缴获的海量白银,以及后续将从倭国、从西洋源源不断运来的白银,大规模铸造含银量九成九的‘崇祯元宝’银币!再以足额的黄铜,铸造标准化的铜钱!朕要用最好的钱,把市面上那些烂钱、碎钱,全部换掉!”

  毕自严激动得浑身发抖,但随即又冷静下来:“陛下,良币驱逐劣币说来容易,但百姓习惯了藏银,未必愿意将手中的旧银拿出来兑换,如此一来……”

  朱由检冷冷一笑,“《货币强制兑换令》!给天下百姓相应期限,在这期限内,必须将手中所有的杂银、外国银元、所有旧币拿到各地的宝钞总行分行,按照成色兑换成‘崇祯元宝’!

  “期限一过,所有旧币便一律作废,不得再于市面上流通!当然,政令亦需人情,对于那些确如山野乡村中不识字的老人,因消息闭塞而不懂新政者,一经核实,仍可给予一次宽宥处理。但除此之外,任何人若再使用旧币交易,其币将被视为废铜,官府当场予以没收,交易自然也判无效!”

  “朕这个改革,会从朕如今能完全掌控的京畿、陕西、辽东等地开始推行!用三年的时间,让新币的信,彻底立起来!”

  范景文听得目瞪口呆,这……这也太霸道了!

  这简直是拿着刀逼着全天下的人换钱啊!

  但他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统一经济,最快、最有效的手段!

  “其次,设票号总汇司!”

  朱由检翻开了下一页,他的思绪已经飞到了更遥远的地方。

  “汇通天下,是商贾大事。如今靠的是什么?靠的是镖局的人马,靠的是那些私人票号的信誉。这太慢了,也太不安全了!更重要的是,朕…看不见!”

  “朕要建立一个能让官银汇通天下的官办钱局体系!朕要发行一种与总行白银储备一一对应的票据,就叫……‘龙票’!”朱由检沉声道,“‘大明宝钞’这个名字已经臭了,朕要用一个新的名字,来代表朕的信用!”

  “陛下,”毕自严再次提问,他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如何能让商贾放弃熟悉的镖局和票号,转而使用官家的‘龙票’呢?”

  “朕还是那句话,强制!”朱由检毫不犹豫,“只要明年我大明江山尚在,只要锦衣卫的刀、边军的马还听从朕的号令,此令便要给朕不折不扣地推行下去!

  自明年起,凡我大明疆域之内,任何单笔超过五百两银子的跨府交易,或是所有官府之间的款项拨付,一概禁止使用现银!必须!也只能通过宝钞总行的票号系统进行划拨!”

  皇帝看着两人震撼的表情,没有止话:“这不仅仅是为了安全和便捷,更是为了……监控!你们想一想,当每一笔大额资金的流向,从何处来,到何处去,都清清楚楚地记录在总行的账册上时,会发生什么?”

  范景文只觉得自己脑洞大开!这哪里是钱庄,这分明是一张天罗地网!一张监控天下财富流向的无形之网!

  “设债券发行司!”

  “我大明有钱的人很多。但他们的钱大多都变成了金条银锭藏在地窖里,锁在箱子底。这些都是死钱!都是不会动,不会生息的死钱!朕要做的就是把这些死钱,变成大明可以动用的活钱!”

  朱由检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像一只盯上了肥羊的狐狸。

  “朕要发行国债!第一期,就叫‘辽东复兴国债’!”

  “国债?”毕自严和范景文面面相觑,这又是一个全新的词汇。

  “简单说,就是朝廷向百姓借钱,约定时间,还本付息!”朱由检解释道,“但这不仅仅是一个让大家挣钱的法子,它更是一块……‘政治忠诚的试金石’!”

  “朕会在《大明日报》上,号召天下富户踊跃购买国债,支援辽东将士。

  对于那些特别有钱的巨贾豪商,朕会让锦衣卫的人,亲自拜访,客客气气地建议他们购买。

  他们买了多少,将成为朕衡量他们是否忠诚的重要标准!”

  “当然,光有大棒不行,还得有蜜枣。”朱由检笑道,“凡购买大额国债者,朕会给他们好处。比如,在皇产专卖司的招标中,他们可以拥有优先权;他们的子弟可以获得国子监或是讲武堂的入学名额;买得特别多的,朕甚至可以赏他们一个员外郎之类的虚衔,满足一下他们的虚荣心!”

  “那……若是不买,或者买得太少的呢?”范景文颤声问道。

  “那锦衣卫就会开始关注一下,他家的生意是不是都那么合法了?有没有偷税漏税啊?有没有强买强卖啊?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细节锦衣卫比朕更清楚。”朱由检轻描淡写地说道,但那话语中的威胁,却让范景文不寒而栗。

  这他妈不是勒索?

  朱由检将范景文的惊骇尽收眼底,心中却是一阵冷笑。

  勒索?便是勒索又如何?

  不,这比勒索更甚,这就是抢!

  难道要等朕真的走投无路,自挂煤山那棵歪脖子树上时再去后悔今日的心慈手软吗?

  到了那时,李自成不会来抢吗?关外的建奴鞑子不会来抢吗?

  既然这钱横竖都是要被抢,那……还是朕亲自动手罢!

  念及此,朱由检的目光变得更加深远。

  “最后,设官办实业投资司!”

  “国库有了钱,不能只放在金库里发霉!钱要流动起来才能生出更多的钱!朕要用这笔钱去做大明朝廷以前从未做过,或者说做砸了的事情——办实业!”

  “江南的丝绸,景德镇的瓷器,松江的棉布,佛山的铁器……这些都是我大明的瑰宝!朕要用国库的钱,去建立最大最先进的工坊,去招募最好的工匠,去生产最优良的商品!然后通过皇家总商社和海关署的船队,卖到全世界去!为我大明赚回源源不断的金银!”

  范景文呆呆地跪在地上,他终于明白皇帝为什么会选中他了。

  这一刻,他只觉得前半辈子都活到了狗身上!

  什么经世文章,什么朝堂论辩,在皇帝这番足以改天换地的手段面前,皆是腐儒的空谈,是文人的酸腐!

  而今,一条真正能够建功立业,为生民立命的道路就在眼前!身后更站着一位视祖宗成法如无物,敢叫天地换新颜的雄主!

  士为知己者死!

  生逢此等前所未有之大变局,得遇这般亘古未有之强悍帝王,若还瞻前顾后,岂非枉为七尺男儿!

  他胸中那点残存的文人风骨被彻底碾碎,猛烈涌起的是疯狂的炽热与决绝!

  还管什么身后骂名!惧什么士林清议!

  万般思绪,最终只汇成胸中一声咆哮——

  干!就随着皇帝,轰轰烈烈地干他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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