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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尸体会说话,痕迹也会!

  

莱昂纳尔与柯南·道尔抵达爱丁堡后,在下榻的酒店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便前往爱丁堡大学。

  他们要拜访约瑟夫·贝尔医生。

  见面寒暄完,柯南·道尔就打开公文包,将厚厚一沓整理好的文件夹取出,放在贝尔医生面前的茶几上。

  柯南·道尔紧张地不敢坐下来,用颤抖地声音说:“贝尔医生,这是莱昂纳尔让我带给您的‘礼物’。”

  约瑟夫·贝尔医生拿过文件,翻看起来——

  《伦敦各区土壤样本成分与颜色》

  《常见雪茄及烟斗丝的烟灰形态》

  《大伦敦地区主要建筑材料上的常见污渍》

  《1880年1-6月伦敦每日气象数据》

  《泰晤士河沿岸主要植物分布》

  《不同职业群体的手部特征》

  ……

  约瑟夫·贝尔医生翻开最上面那个关于土壤样本的文件夹。

  仔细阅读以后,就发现其中的内容绝非泛泛而谈,而有详细的数据和手绘图。

  甚至不同地区的泥土都用小袋封装贴上标签,并附有详细的描述——

  摄政公园附近富含腐殖质的黑褐色黏土;

  码头区混杂着煤渣和贝壳碎屑的深灰色淤泥;

  白教堂一带常见的浅黄色沙质土,掺杂着石灰碎末……

  他一言不发,又拿起关于烟灰的记录。

  《名侦探的守则》中提及的雪茄烟灰类型不过20多种,而这里整整有140种。

  包括了几乎所有的廉价烟草和手卷烟丝,甚至记录了它们在不同燃烧程度下的形态变化。

  约瑟夫·贝尔医生翻阅的速度不快,眼眸中的兴趣和惊讶却越来越浓。

  过了好一会儿,他放下烟灰记录,又快速浏览了关于手部特征和建筑材料的文件。

  客厅里一片寂静,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以及学生们走动、说话的声音。

  柯南·道尔紧张得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帽子。

  莱昂纳尔则平静地坐着,目光低垂,仿佛对一切都很有信心。

  终于,约瑟夫·贝尔医生将文件夹放下,抬起头,目光首先落在柯南·道尔身上。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坐吧,阿瑟——这些都是你组织和整理的?”

  柯南·道尔这才敢挨着沙发的边缘坐下:“是……是的,教授。今天您看到的这些主要是我。

  但以后,会有大概一百名圣托马斯和盖伊的高年级同学参与。这些资料会迅速丰富起来!”

  贝尔医生的语气依然平淡:“你离开皇家医院,选择不当医生,就是为了做这个?”

  柯南·道尔的脸瞬间涨红了,他低下头,声音变得更小:“是……是的,教授。

  我很抱歉,没有提前跟您商量……那份助理医师的实习工作,多亏了您的推荐信,我……”

  约瑟夫·贝尔医生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目光却转向了莱昂纳尔:“索雷尔先生,我现在明白了。

  你创作那位‘咨询侦探’,并非只是出于文学幻想,或者是对我的日常习惯的一种模仿。

  这些资料,远远超出了一般家为了营造真实感而做的背景研究。”

  莱昂纳尔坦然道:“是的,医生。我认为,您在日常诊断和协助警方时展现的洞察力,并非不可复制的‘魔法’。

  它是基于您渊博的知识和严谨的逻辑,是一种可以复现的‘科学’。

  我们——尤其是阿瑟和他的同学们——正在尝试让它变得更系统,更易于学习和应用。”

  他顿了顿,才继续道:“我在伦敦和CID的文森特上校聊过,时代的犯罪在变化,警方需要新的工具。

  而这些琐碎的知识,一旦形成体系,就能在复杂的现场中为警探们指引方向。”

  约瑟夫·贝尔医生沉默了片刻,再次看向柯南·道尔,这一次,他的神情带着些许感慨。

  他缓缓开口:“阿瑟,你放弃了一条相对安稳的道路。但是,阻止悲剧发生、将罪犯绳之以法……

  这未必不是一种同样具有极大价值的选择。”

  他轻轻叹了口气:“我理解你的选择。那份推荐信……我尊重你的决定。

  只是你要记住,这条路或许更艰难,我希望以后不会听到你放弃它的消息。”

  柯南·道尔猛地抬起头,眼神满是惊喜:“教授!你不怪我了?谢谢你!”

  约瑟夫·贝尔医生微微摇了摇头:“索雷尔先生,如你所愿,我可以每两周抽一天时间,去一趟伦敦。

  去看看你们那些年轻人搜集到了什么,在分类和解读上,提供一些专业的指导。”

  莱昂纳尔露出了真诚的微笑:“非常感谢您,贝尔医生。您的加入,对我们来说意义重大。”

  这时,约瑟夫·贝尔医生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索雷尔先生,我还有一个疑问。

  无论是爱丁堡大学,还是伦敦的医院,都已开设了法医学课程,你为什么会选择我?

  我只是个外科医生,我的专长,似乎并不完全在此。”

  莱昂纳尔坐直了身体,语气肯定:“贝尔医生,现代是有专业的法医学。

  但他们往往过于聚焦于‘死者’本身,而忽略了现场——那个发生罪行的环境。”

  而您的‘演绎法’,将所有与之相关的痕迹都纳入了观察和推理的范畴。

  脚印的形态、衣物上的粉尘、裤脚的泥土……这样才更全面、更立体!

  尸体只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而现场的痕迹,才在述说‘是谁干的’‘怎么干的’。”

  莱昂芬纳尔最后诚挚地说:“就像‘香垂尔案’,您靠的不仅仅是毒理学,还有对环境的判断。

  只有您注意到煤气的泄露量不足以致死。遗憾的是,似乎直到现在,只有少数人意识到了这一点。”

  听完这番话,约瑟夫·贝尔医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回忆那些他协助警方破解的疑案。

  半晌,他才叹了口气,自嘲地摇了摇头:“我用自己的方式为苏格兰场破了那么多案子——

  到头来,最先发现这套方法价值的,竟然是一个来自法国的年轻人,一个家……”

  约瑟夫·贝尔医生站起身,和莱昂纳尔握了握手:“索雷尔先生,阿瑟,你们正在做的事情,很有趣。

  我愿意尽我所能,提供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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