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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僧人与东宫

  

晨辉照在瓦檐上,鸟雀在枝头叫起来。

  才刚卯时,坊内的各家就已经开始一天的生活,听着一声一声的报晓鼓,打着呵欠从被褥里爬出来,披上衣裳,踩着积水,出来打水洗漱。

  水井边渐渐聚起三三两两的街坊,一边排队,一边闲话家常。

  有个汉子揉了揉眼睛,顺手把蹭下来的目眵弹掉。他提起昨天夜里那可怖的雷。

  “昨天晚上的雷响了一整夜,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不晓得是哪个倒霉的遭了天打雷劈。”

  “这个响的,一整宿都还没完,我家娃娃早上还问我,雷公怎么不继续打雷了,我哪知道去。”

  提起昨天晚上的雷声,旁边有个妇人埋怨。

  “那雷声大得吓人,我催我家那口子去把瓜架压牢些,免得被风掀了。他倒好,跟没听见似的,最后还是我搬了几块石头压上去。”

  眼看快轮到她挑水了,妇人连忙上前快走两步。

  其他街坊都跟着点头附和。

  “可不是嘛,怪瘆人的……”

  “那雷声真切得很,简直就像在耳边炸开似的,近得吓人。”

  “我还以为这雨要下几天,幸好只是一宿,没等天亮就雨停了,不耽误干活。老天爷还挺好。”

  街坊们你一句我一句说话。

  天光大亮,来打水的人越来越多,都议论着昨晚轰隆隆的雷声,还有那场大雨。

  有个人的目光在这坊里和街道上扫了扫,那位街坊神神秘秘看向远处的一个旧宅子,忽然说:

  “哎,你们瞧见没有。”

  “那宅子,好像又有人住进去了。”

  议论声顿时静了几分。

  有人说:“昨天就看见了,下午的时候还有东市的伙计进来搬家什,一个个搬的可快,不到半个时辰全都搬妥了。”

  “你们说……”

  “这家子能住下来几天?”

  街坊们细碎议论起来。

  有不大懂的,还被人拽着细数那凶宅的厉害。那宅子之前住过两家人,一户死,一户疯,一直空置到现在,有好几年没有住户了。也不知道新搬来的是被牙人蒙骗,还是自己胆子大不怕死。

  “我记得上户人家,住了不到两个月就疯魔了,那书生听说原本还想在长安考学,说不定能考上四门学呢!”

  “真是可惜了。”

  街坊们唏嘘。

  他们心中有些好奇,还有点通同情,更想看看热闹。

  那住在凶宅的人家,却始终静悄悄的。

  有人喜欢打听,刻意在水井边多等了一会,这都一二刻过去,也没见到这家人起来打水。

  那人心里思忖着。

  不会宅中的煞气发作,已经把那新邻克出病来了吧?

  他摇摇头,扁担挑着水桶一晃一晃回去,路过那家宅中,脚步加紧了许多,也没敢多往里面看,生怕沾染了煞气。

  一直到日上三竿,差不多巳时的时候。

  才有一人推开门,慢悠悠走出来。

  那人模样年轻,生的俊气,文人打扮。

  他找了个饽饦摊坐下,如今是七月底,尚还有不少菜蔬卖的,这人点了一碗肉饽饦,还单独要了一碟苋菜,一碟酱拌茄子。

  周围的摊主盯了一路,终于有人心里好奇,打探起来。

  “郎君是刚搬过来的人家?”

  江涉颔首。

  众人目光奇异,那摊主顿了顿,特意给这人多盛了几分,把苋菜递过去,笑问起来:

  “郎君这两日可住的安稳?”

  江涉回想了下。

  “还可以。”

  摊主又说:“昨天夜里雷声大了些,郎君没听到什么其他动静吧?”

  “没有。”

  摊主欲言又止,他打量着这个年轻人,顿了顿,不知道该不该说,提了万一人家不信呢。他犹豫了半天,只好反复说:“郎君多吃点。”

  旁边有人试探问。

  “郎君是一个人住的?”

  “还有几人。”

  江涉笑笑,有些别人看不出来的小小自得,“我起的最早。”

  众人惊讶。

  这都巳时了,竟还是起的最早的?这新邻得多懒啊。

  懒人说不定有福,没准能多活一二旬。

  ……

  ……

  这边,升平坊里有人吃着饽饦,和新街坊闲话。

  远处的皇城内,已经有人喝着苦茶,坐在蒲团上,被请来与贵人讲法。

  太子对和尚很是礼遇。

  这段时间,京中已经多有传言,观阎法师命数贵重,为真正的高人,所以寿数难以看清,当日术士邢和璞卜算时,才会吐血。

  太子与和尚论起来,也感慨这人佛法精湛,聊着很是舒心。

  他近日心情烦闷。

  原因有很多。

  一是皇帝圣寿在即,宫宴极为豪奢,非是国家清正之象。二是,宫宴由后妃武惠妃操办,他的生母日益受到冷落。

  再就是父亲日益宠爱武惠妃之子,恩宠远盛于他这个太子……

  哪怕他是太子,享尽世上荣华富贵。

  活在世上,也有许多烦恼之处。

  也就是与和尚这种世外之人,论起佛法或是道法的时候,太子才觉得轻快起来,心头不那么发堵。

  太子李瑛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感慨道:

  “还是法师这样好,无挂无碍,无有欲求,自然无有烦恼。”

  和尚不禁一笑。

  “人生在世上,一生就由哇哇悲啼开始,虽是出家人,又怎么会没有烦恼呢?”

  太子好奇。

  “法师的烦恼是什么?”

  他看这位高僧,也不是喜欢荣华富贵的人。

  皇帝赏赐他豪屋,他却只去很少的地方,多数是在佛堂打转。如今有人敬他尊他,称他为法师,但高僧依然没有变化,面对最卑贱讨饭的乞索儿,都能让出自己的蒸饼。

  佛法高深,有许多权贵子弟愿以师礼相待。

  这样的人还会有烦恼?

  和尚心中想到那庙前的一纸法帖。

  他已经誊抄多年,却不得半分要领,和真正的大道比起来,他所领悟的,不足万中之一。

  和尚垂眼叹息一声。

  “遗憾大道高深而遥远,像我这样的人,不知道会不会有接近大道的一天。”

  太子更是奇怪。

  不仅是太子,附近的东宫属官,护卫们,还有宦官和仆役也都不解看过来。观阎法师的厉害,他们早就听说过了。

  “什么道这样艰难,连法师也不能靠近?”

  和尚不说话。

  太子不恼,忽然想到这位高僧身上的奇妙传闻,不由问:

  “法师求不得的,莫非是像张果老那样的神通?”

  和尚想了想。

  他终于回答:

  “只不过是纸上的文字罢了。”

  太子见他烦恼,自己又有事想要托请高僧,他殷勤问:“可是妙法孤本?我可派人去为法师搜寻。”

  和尚摇摇头。

  “那可是佛家典籍,或是道家的经文?”太子又问。

  和尚依旧摇头,他叹道:

  “佛道尚有可钻研,可沿袭,可领悟的地方。”

  “而那张纸……”

  “不过是某位随手写下的东西,我等却痴痴研究一生啊。”

  太子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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