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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章 叶云舒梁王番外:烬余新生

  

文盛之会三年后的深冬。

  梁王府檐角积着薄雪,正厅烛火却亮到三更。

  叶云舒攥着半温的茶盏,目光落在院外的树上。

  五年前成婚那日,这树也是这样堆积着雪。

  许澜沧牵她跨进王府时,她似乎也是这般心境。

  可如今,只剩树影疏疏,连许澜沧的衣角都难得见着。

  “王妃,王爷还在书房处理互贸公文,晚膳还要等吗?”

  侍女青禾端着热汤,语气小心翼翼。

  叶云舒摇头,将茶盏搁在案上。

  互贸是国家大事,许澜沧为让南齐帝的政令顺利推行,连月泡在公务之中,就连冬至家宴都缺席。

  她懂他是为百姓、为时念“民生为本”的理念。

  可五年来,他的“百姓”里,从未有过她。

  案上摊着翻旧的《蓝星诗词集》,是成婚时时念送的礼。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行字格外鲜活,然而却从未在他们的日子里活过。

  如今想来,倒像句谶语。

  海永远托着船,却不会为船停留。

  三更梆子响过,书房烛火终于暗了。

  叶云舒没让青禾跟着,独自往书房走。

  廊下风雪打在脸上,凉得像她这五年的心境。

  书房门虚掩着,她看见许澜沧坐在案前,眉头紧蹙,连她站在门口都未察觉。

  “王爷。”

  叶云舒轻声开口,打破寂静。

  许澜沧抬头,眼底带着疲惫却依旧温和:“怎么还没睡?天这么冷。”

  他起身想拿披风,却被她抬手拦住。

  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锦袍上的墨痕,叶云舒忽然觉得,所有委屈都像雪落掌心,一触即化。

  她懂他,懂他不是不会爱,是他的爱太大,只装得下南齐百姓,却装不下一心人。

  “五年前成婚之前,我们说好,若有一日我觉得这王府留不住我,便许我自由。”

  叶云舒的话很轻,却字字清晰。

  许澜沧动作顿住,眼底疲惫散去,多了几分了然。

  他没惊讶,沉默走到书架旁,从上层取出木盒。

  打开时,里面躺着张折叠的宣纸,边角泛黄。

  “你要的和离书,我们成婚那时候就写好了。”

  许澜沧递过宣纸,指尖轻碰她的手背,带着微凉的歉意。

  “我知道给不了你想要的日子。”

  “南齐百姓需要我,皇兄也需要我……”

  “可你不该困在王府,等一个永远回不来的人。”

  叶云舒展开和离书,字迹是许澜沧惯有的遒劲,却多了几分温柔,末尾日期正是成婚前一日。

  她忽然想起,成婚前夜他在书房待了一夜,原来那时他就猜到了这一天。

  “为什么不早说?”

  她声音微颤,不是怨,是释然。

  “我想试试。”

  许澜沧目光落在窗外的雪上,声音低沉。

  “想试试能不能既护百姓,又护你。”

  “可这五年,我连陪你吃顿完整的晚膳都做不到,连你生辰都不在你身边……”

  “叶云舒,是我食言了。”

  叶云舒小心折好和离书放进袖中,对着许澜沧躬身行礼。

  谢他五年尊重,谢他没将她困在“王妃”的名分里。

  转身时,她看见案上放着枚文盛之会时北徐使臣送的渔鼓,许澜沧说过要给她当玩意儿,却一直忘了送。

  走出书房,雪还在下。

  叶云舒抬头望王府檐角,灯笼光落在雪上泛着暖黄,却照不进她心里的空处。

  她知道,接过和离书的那一刻,梁王府的叶云舒,该消失了。

  想来觉得可笑,当初不过是一场交易,结果她却先动了情。

  不过,现在能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或许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当夜,梁王府后院杂物房起火,风助火势很快蔓延到正厅。

  侍卫救火的喊叫声、铜锣声、房屋倒塌声,撕碎了冬夜寂静。

  许澜沧站在院外,攥着那枚没送出去的渔鼓,指节泛白却没上前。

  青禾跪在他面前哭:“王爷!王妃还在里面!求您救救王妃!求您!”

  许澜沧闭了闭眼,声音哑得像被烟熏过:“全力救火。”

  他清楚,这火是叶云舒放的。

  她不想以“和离弃妇”的身份离开,只想让梁王妃“死”在这场火里,留彼此最后一点体面。

  大火烧了一夜,天快亮时才扑灭。

  正厅、后院成了废墟,侍卫清点人数时发现少了叶云舒,在正厅梁柱下找到一具烧焦的女尸。

  尸体面容难辨,可手腕上的镯子是许澜沧当年送的礼物,指节上的羊脂玉戒指,也是许澜沧的聘礼。

  “王爷,王妃找到了。”

  侍卫长跪在地上,声音发颤。

  许澜沧走到废墟前,手里的渔鼓“哐当”掉在地上。

  他弯腰捡起玉戒指,指尖触到焦黑痕迹,像触到五年来欠她的所有时光。

  他让人将“叶云舒”好生安葬,墓碑只刻“梁王妃叶氏之墓”,没有生辰卒年,像她这五年的日子,安静得像场梦。

  三个月后,南齐最南的清溪镇,来了个叫云舒的女子。

  她穿素布裙,拎着旧木箱,里面装着《蓝星诗词集》和《蓝星故事集》等书籍。

  在镇东租了带院小屋,门前挂“云舒蒙学”木牌。

  蒙学开课,来了十几个孩子。

  大都是附近上不起私塾的那些孩子。

  云舒没收束脩,只说“孩子愿意学,我就愿意教”。

  还拿出时念编的《蓝星童谣集》,教孩子们唱童谣。

  孩子们的笑声漫过院子,就像春日阳光。

  镇里人都喜欢云舒先生,说她温和有耐心。

  有次粮价涨了,她帮百姓跟粮商谈。

  “泉州渔民都能按公平价卖鱼,咱们清溪百姓也该有平价粮”。

  那认真的模样,像极了传闻里盛京推动民生的时先生。

  没人知道,她曾是梁王妃;

  没人知道,她手腕上素银镯子是重新打磨的,里面刻着的“云”字,是她的新生。

  这日傍晚,孩子们放学后,云舒坐在院子里,看夕阳落在“云舒蒙学”木牌上。

  她从木箱取出和离书,她一直都没扔,反而当作是自己的宝贝。

  纸页上字迹在夕阳下泛着暖光,她忽然笑了。

  许澜沧说“你该有自己的自由”,如今她终于找到了。

  院外传来孩子的声音,几个娃拿着刚摘的野菊花,要送给云舒先生。

  她起身迎出去,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满院菊花上,像一场迟到五年的新生。

  远处盛京,梁王府新厅刚修好。

  许澜沧站在窗前,手里还拿着未处理完的公务。

  不知为何,他忽然望向清溪镇的方向。

  他派人查过,知道有个叫云舒的女子在那里办私塾。

  只是他没去打扰,只让人送了些笔墨纸砚,落款是:“一位南齐百姓”。

  有些爱,从不是占有,是看着你找到归处。

  这是他从时念身上学到的。

  就像海看着船驶向远方,虽不再同行,却愿你一路顺风。

  有星光为伴,有民生为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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