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不可触怒
执夫离开咸阳不久，嬴政便下令李斯遴选人才，凡有才干者，皆可入仕为官。
有人空具文采而无实务之能，有人虽有能力却胸无点墨，更有甚者，才德皆缺，唯善钻营。
李斯权衡再三，只能择其可用者，录十余人上报。
这一切，远在边关的执夫浑然不知。
五百名虎骑完成使命后，立即启程返程，马蹄扬尘，绝尘而去。
次日，朝廷查实前日那名文臣妄议军机、泄露朝议，当即押赴市曹斩首示众。
临刑之际，他才幡然醒悟：在大秦，有一人绝不可触怒——那便是武安君执夫。
嬴政闻讯震怒，召来李斯当面斥责。
“李斯！这就是你为朕挑出的栋梁？”
“回去彻查所有入选之人，凡不堪任用者，一律革除！”
嬴政声音冷峻，殿中寒气逼人。
李斯跪伏于地，叩首陈情：“陛下明鉴，非臣不尽心。如今大秦重军功而轻文士，读书之人百中无一，良才难觅啊。”
嬴政默然良久，终是长叹一声：“那就办书院，从根上育才。”
说罢，目光转向殿侧的吕不韦。
“此事由你主持。”
吕不韦上前拱手：“启禀陛下，办学需资费甚巨，眼下仅能每郡设一所学舍。”
嬴政眉头紧锁：“执夫从北地带回的金银、牛羊、珍宝无数，尽数兑换了钱币，那些财富去了何处？足够建数十座学府！”
无人应答，满殿寂静。
“李斯！”嬴政厉声喝道，“给朕彻查国库流向，到底是谁在动用朝廷资粮？”
“臣领旨。”李斯抱拳躬身。
“七日内，必须查明。”嬴政冷冷道，“国库乃立国之本，不容丝毫差池。”
与此同时，俞陌已率军将胡人残部围困于峡谷深处。
四面峭壁，出口皆被巨石封死，敌军插翅难飞，唯有饿毙一途。
他对身旁将领吴志下令：“此处交给我，你即刻率领三万虎骑分路出击，追击散落部落，一个也不许放走。”
“诺！”吴志抱拳领命，翻身上马，疾驰而出。
而在极西之地，执夫一行已登上昆仑绝顶。
雪峰之间，他们发现了一处隐蔽营地——地上残留篝火灰烬，断箭横陈，分明是匈奴近日驻扎过的痕迹。
“木头尚有余温，说明匈奴人不久前还在此处歇息。”
执夫盯着地上残存的炭灰，低声对孝婴说道。
“追！”
一声令下，原本准备扎营的虎骑迅速翻身上马，疾驰而出。
翻过这座山，再走一日脚程，便是氐族聚居之地。
蒙恬奉命征讨氐族，但山路险峻，行军艰难，直到前日才堪堪进入其境内。氐族不愿归顺大秦，举族抗争。
凭借复杂的地形，他们屡次伏击秦军，令蒙恬部寸步难行。
执夫一行沿着零星的马蹄痕迹紧追不舍。
天公不作美，他们刚经过不久，天空便飘起了细雨。
雨势虽小，却足以将地上的踪迹悄然抹去。原本清晰的蹄印，转眼间消失无踪。
“寻个地方避雨。”
执夫扭头对孝婴道。
既然线索已断，暂且不必急于追赶。
前方终归是氐族地界，战事必不可免。
“夫长，是否该派人联络蒙恬将军，两面夹击？”
孝婴走近，低声询问。
蒙恬在前，他们在后，彼此相隔不远。
只需再行半日，便可踏入氐族腹地。
“先观望一阵。”
执夫摆了摆手。
若要与蒙恬会合，需绕行陡坡峭壁。
那种路径不仅危险，极易坠落，更可能落入敌方埋伏。
雨一直下到天黑。
夜色笼罩山林，道路泥泞崎岖，前行风险太大。
执夫下令就地扎营，休整待命。
次日破晓，队伍再度启程。
氐族部落隐匿于群山之间，地图仅标大致方位，具体所在仍需自行探查。
不仅是秦军在找，匈奴也在摸索前行。
他们过去只与氐族通信，并未亲至其营地。
又行一日，四野仍是连绵高山，不见人烟，也无道路。
但在一处谷地，发现了新鲜的马蹄印和被折断的树枝。
循着这些蛛丝马迹，执夫很快锁定了匈奴藏身之处。
“匈奴，今日到此为止。”
执夫目光冷峻，一挥手，虎骑悄然逼近。
正在生火做饭的匈奴人察觉异响，抬头望见迎风招展的黑虎旗。
“虎骑来了！快逃！”
一名匈奴惊叫出声，众人纷纷跃上马背四散奔逃。
“追！”
执夫一声令下，虎骑如箭离弦。
可山中无路，马匹难以驰骋。
匈奴逃至半途，干脆弃马徒步，钻入密林。
执夫追至一处断崖，见前路绝险，只得止步。
对方已无处可远遁，迟早能围而歼之。
“孝婴，你领五千虎骑搜寻周边，若有落单者，尽数拿下。”
执夫转身吩咐。
孝婴抱拳领命，率部深入林莽。
“其余人听令——把那些马全宰了，烤来吃。”
执夫回身高喊。
三千余匹马，足够全军饱食数日。
孝婴绕营巡视一圈，并未发现有落单的匈奴人。
那两人先前逃窜时腿受了伤，便藏进山坳里避身。
后来被胡骑搜出，押回营地。
执夫盯着那两个俘虏，面无表情，毫无盘问之意。
“拖出去斩了，头颅割下收好。”
他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更改的决断。
两名匈奴顿时慌了神，还未开口求饶，刀锋已至。
“将军！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愿说出全部计划！”
“是！我们知道他们的部署，只求活命！”
他们挣扎着想用情报换取性命，话音未落，执夫已挥手示意。
“拖下去。”
他只说了三个字，再无多言。
对匈奴，他从不留情。无论老少，不论是否反抗，见之即杀。
四名胡骑上前，将二人架走，片刻后血洒荒地。
人头用粗布裹紧，系在战马一侧，随风轻晃。
“兄弟们，你们且安心，我必让仇人血债血偿。”
执夫仰望夜空，目光如铁。
他要带着这些头颅，祭奠那些为护他而死的胡骑同袍。
“孝婴，派人继续探查氐族部落所在，明日动手。”
他转身下令。